皇宮園林的山峰上。
孟莊凝望著散發縷縷黃色氤氳的光幕有些看呆了眼睛。
那光幕下是什么？
那光幕下是一條渾身沐浴著金光的神龍，正在仿佛是光子的黃色星光中漫游。
“龍！龍啊！這個世界真的有龍啊！”
作為華夏圖騰的神龍，孟莊勉強稱得上兩世為人，這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看到真真切切的龍。
是的，神龍，而不是四爪蜥蜴一樣的巨龍。
聽著孟莊的自言自語，黃禮也是臉上泛著笑容，陰郁的臉上滿是微笑，好似是一朵盛開的雛菊。
“孩子，你看見了？你真的看見了？”
他好像還有些覺得不可思議，有心上前去詢問孟莊，卻又在中途縮回了步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原地，似乎是怕自己殘缺之身沖撞了國運。
“快仔細看看，金龍的龍角是不是缺了一截分支？”
鋪天蓋地的金光將孟莊的瞳孔都映照成了金閃閃的模樣，他遵循著黃禮的提醒，望向了龍頭位置。
“對，在祂的左角位置，最尖端的龍角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生生掰斷，看上去不是很對稱。”
“對，對，你看得沒錯，那是四十七年前，有野方作亂，妄圖竊取國運。”
“監正趕過來的時候，那罪人正好掰斷了龍角，對上了，都對上了！”
黃禮越發的高興了起來，顯然是他已經相信，孟莊能切實的看到國運具現化的真龍存在。
“快繼續看看，那條真龍有沒有什么異樣？”
異樣？
孟莊沒見過正常模樣的真龍，自然也不好說祂有沒有什么異樣。
不過觀察良久，他確實發現了一些略顯異常的情況。
“黃公公，這條真龍……”
“放肆，真龍豈能用條來形容？當以敬稱，用尊！”
“……”
孟莊一時語塞i，不過還是調整了稱呼：“好吧，那真尊真龍遨游的速度好像有點太快，看上有些急躁，也有些……悲傷？這算不算是異樣？”
“呵呵，這不算，這不算。”黃禮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笑意：“太子畢竟監國了三十余年，徐天賜將軍和那些朝中大臣，身上也有不少國運加持的氣運，如今他們身死，大夏的氣運真龍會為之焦躁、悲傷，是應該的。不用太過在意。”
孟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原來這死太監也知道太子和他的黨羽們不容易啊，這老皇帝就是太過多疑了些。
在他看來，早點把皇位禪讓出去，做個清閑的太上皇，比什么都強。
可他偏不，寧可逼得兒子造反，他也不愿意交出屁股下的位子。
孟莊突然有些想入非非，在思考太子最后會不會死，那位堪稱史上最長待機皇帝，不知道會不會殺了自己培養那么久的親兒子。
“你愣著作甚？快望啊，看看真龍有無異樣！”
身后傳來黃禮的催促聲。
孟莊有些不情愿的繼續望了過去。
“龍須……沒啥問題，還挺對稱，嗯，很有威嚴。”
“龍尾蒼勁有力，擺動幅度也沒見到受了什么傷，瞳孔有些發紅，不過也不好說，搞不好是被紅云映照過，應當不是發狂。”
孟莊從龍頭到龍尾，甚至將祂周身每一塊鱗片都仔仔細細的望了一遍，卻不見一丁點問題。
這一時讓他分不清是自己檢查得不夠仔細，還是缺少過去的參照，發現不了問題。
“等一下，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孟莊緊緊盯著真龍的身子以下，眼中金光不減，轉頭看向了黃禮。
“黃公公，我冒昧的問一下，咱們的國運真龍以前是幾爪？”
黃禮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蹙緊了眉頭顯得十分緊張。
“龍之爪是有等階之分的，兩爪為蛟，三爪為應龍，四爪為金龍，只有五爪才能被稱之為真龍！”
“……”
孟莊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再次轉頭，望向了那條金燦燦的神龍。
一次不夠，他又不停的揉著眼睛，望過去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確認自己眼中即為真實，不存在眼花和看錯的可能后，他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再次回頭。
“這個……那個……”
“嗯？孟公子何必支支吾吾的？莫非是真龍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倒是沒有，祂遨游在黃色的星點中，別提有多么自在。”
“那你在這兒結巴什么？說啊！”
“額……”
孟莊額頭上滲出絲絲汗漬，眼神飄忽的繼續問道。
“黃公公，我有個問題還想問問您。”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五爪的真龍變成了四爪的金龍，對咱們大夏會不會有什么影響啊？”
“噫~~”黃禮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這口涼氣他還沒完全吸上來，就直挺挺的仰頭便倒，瞳孔放大，身子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四爪？你說變成了四爪？”
“啊？那個，我是說如果，就是假設的意思，我可沒說一定哈！”
黃禮的反應讓孟莊有些害怕，他看見的，的的確確就是四爪，反反復復后還是四爪。
他不清楚五爪變四爪是一個什么樣的后果，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黃禮哆哆嗦嗦站起身來，連招呼都沒打，直接一個瞬身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啊？你別走啊，黃公公，這都快到晚上了，想望氣也望不著了，你倒是把我也帶走啊！”
任由孟莊呼喚，黃禮現在心急如焚，哪有時間管他如何過夜。
漸漸的……
日落余暉下，略帶涼意的山風呼嘯而過，卷動著石臺的沙礫滾動。
此刻的孟莊感覺自己的心和這秋日山風一樣拔涼，他不知道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方士的活兒都要讓他來做。
明明一個月前，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精神病啊！
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孟莊獨自留在山上，百無聊賴的望著天空，坐看太陽慢吞吞的落山，坐看一輪彎月慢慢爬上夜幕，坐看著皇宮內點起了通明的燭火，整個上京城都在萬家燈火中熠熠生輝。
“大夏盛世？”
“當真是個荒謬的時代啊，老皇帝天天擺爛讓大臣們自治，居然還能出現所謂的大夏盛世，那這個皇帝還有必要存在嗎？”
這句話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山峰上反正也沒什么人，說了又如何？又有誰知道，誰會在意呢？
“我就想安安靜靜的做個科學家，為什么總是有人要打擾我寧靜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