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邊緣的符文早已冷卻,雙魚玉佩沉在袖中,像一塊被封存的活火。我靠在藥田后巷的土墻邊,指節輕叩腰間儲物袋——雷鳴的戒指還在,晶片核心被噬靈蠱的銀紋裹得嚴實,沒有一絲靈力泄露。焚天谷的霧氣已散,晨光斜切過山巖,照出地面上一道尚未干涸的焦痕,那是昨夜雷球炸裂時留下的印記。
我攤開掌心,將晶片置于其上。冰魄玄鐵環緩緩旋轉,蠱蟲伏于腕內,翅尖微顫,如感知到某種同源頻率。《大夢錄》悄然開啟,識海中浮現出令牌的三維靈力結構圖——三重鎖,音律、脈頻、編碼,層層嵌套。第三重的雷紋“0/1”序列仍在跳動,像一段未終止的程序指令。
屏蔽層穩固。我以蠱紋為殼,切斷晶片與外界的共鳴通路,隨即啟動推演模塊。雷紋序列被拆解為靈力脈沖波形,逐一映射至低階弟子的靈脈波動模型。第一重音鎖破解,第二重脈頻同步完成,第三重編碼在第七個節點處出現裂隙——《大夢錄》標記出可植入的“邏輯漏洞”,只需注入一段反向震蕩的靈力流,便可繞過驗證。
指尖微動,一縷雜屬性靈力順著經脈滑出,精準嵌入那道裂隙。
嗡——
晶片輕震,封印解除。海量信息涌入識海,不是文字,不是符咒,而是一段掌法的“運行邏輯”——《千幻掌》。原本只是外門基礎武技,但在這段數據流中,它被重構為三重屬性鏈式反應模型:風為引,雷為震,火為焚。每一重屬性切換,都需五靈雜脈同步共振,形成短暫的“屬性真空”,再由下一屬性瞬間填補,實現無縫躍遷。
這不像是修仙者的功法,更像是一段被編譯過的戰斗程序。
我閉目,任由數據在識海中自演。風屬性輕卸力道,雷屬性穿透經絡,火屬性灼燒護體靈光——三者并非疊加,而是“切換”。每一次掌印落下,都意味著一次屬性重載。而五靈雜脈的駁雜,不再是修煉的桎梏,反而成了多屬性流轉的天然緩沖帶。
但風險也在此。若切換節奏錯亂,或某一屬性滯留過久,雜脈中的靈力將失控反噬,輕則經脈灼傷,重則引動天道枷鎖。
我睜開眼,左眉骨疤痕微微發燙,那是《大夢錄》預警的信號。識海深處,一道殘影閃過——掌印在虛空中分裂為風、雷、火三色,旋即重組為混沌黑紋,如某種未完成的進化形態。我未停留,將解碼路徑封存于識海最底層,隨即取出雙魚玉佩,將晶片核心投入其中。
幻夢空間開啟,時間流速調至1:365。
演武場中,黃沙鋪地,四面石壁刻滿符文陣列。我立于中央,冰魄玄鐵環貼于左腕,蠱蟲靜伏,銀紋微亮。第一步,以殘雷為引,導入風屬性靈力,模擬“風→雷”切換。掌風掃過沙地,卷起塵浪,但雷弧尚未凝聚,經脈已出現撕裂感。
失敗。
第二次,調整節奏,提前半息釋放雷屬性,結果雷力未穩,火屬性誤觸,掌心炸出一團赤焰,灼傷虎口。
第三次,第四次……第七次。
每一次失敗,《大夢錄》都會記錄經脈負荷數據,優化切換節點。到了第十三次,風雷交接的瞬間,五靈雜脈竟自發形成一道微弱的共鳴環流,如程序中的緩存機制,短暫承接了屬性切換的沖擊。
我抓住這一瞬,強行注入火屬性。
轟!
掌印落地,沙地炸開三尺深坑,坑壁焦黑,邊緣凝結出細密冰霜——風、雷、火三重屬性殘余能量未完全消散,竟在高溫中冷凝出冰晶。
成功了。
接下來的三年,我在幻夢空間中不斷打磨這套變異掌法。從生澀到流暢,從三息切換到瞬發,最終形成一套可隨心切換的“屬性鏈”。風卸力,雷破防,火焚勢,三者循環,如代碼中的無限循環函數,只要能源不斷,便可持續運轉。
三年后,我睜開眼。
外界,不過過去半日。
我走出居所,鴉青披風拂過門檻,肩頭黑蝶輕振翅,似在適應新的靈力頻率。藥田后巷空無一人,只有晨露從葉尖滴落,砸在石板上,濺起細小水花。
腳步聲從轉角傳來。
張寒帶著三人走來,呈扇形散開,封鎖前后退路。他盯著我,眼神陰沉:“把戒指交出來,否則——”
我未等他說完,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否則怎樣?”
他冷笑,右掌猛然推出,靈力凝成掌風,直撲我胸口。身后兩人同時出手,左右夾擊,封死閃避空間。
我站在原地,掌心微旋。
第一擊,風屬性。
掌風觸及我身前三尺,驟然偏折,如撞上無形氣旋,擦肩而過。張寒瞳孔一縮,尚未反應,我已踏前一步。
第二擊,雷屬性。
掌印拍出,正中他胸口。他護體靈光瞬間崩裂,經脈如遭電噬,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在藥田圍欄上,口角溢血。
左右兩人驚駭,齊齊后退。
我未停,轉身,掌緣帶火,第三擊直取左側那人護體靈光。赤焰爆燃,靈光如紙般撕裂,那人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全場死寂。
張寒掙扎著撐起身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練了什么邪功?”
我低頭,看著掌心尚未散盡的三色殘光——風如薄霧,雷如細絲,火如余燼。它們在我皮膚下流轉,如同嵌入血肉的代碼。
“不是邪功。”我輕聲說,“是升級。”
他咬牙,伸手去摸儲物袋,動作倉促。袋口一松,一塊殘舊木牌滑出,落在泥水中。牌面刻著“靈虛”二字,字跡斑駁,邊角磨損嚴重,像是被人長期摩挲。
我目光一凝。
他慌忙去撿,指尖剛觸到木牌,我已抬腳,靴尖輕壓其手背。
“這塊牌子,”我俯身,聲音低沉,“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