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山門前的石階染著晨露。陸昭借著《北斗逆星訣》的隱匿效果,帶著蘇璃混入早課弟子行列。沿途的守衛弟子眼神空洞,眉心隱約有紅點閃爍。
“抽魂術的痕跡。“蘇璃傳音道,指尖金針微微發亮,“但比萬骨窟的更精細。“
穿過習武坪時,陸昭突然拽著蘇璃隱入假山陰影——三十丈外,趙執事正帶著幾名黑袍人檢查弟子們的眼瞼。當某個弟子被查出異常時,黑袍人直接將其拖走,而周圍弟子竟都視若無睹。
“那不是幽冥殿的人。“蘇璃突然握緊陸昭的手,“看他們腰間的玉牌...是紫霄閣!“
古鏡在陸昭丹田輕顫,傳來饕餮紋的警告:「三大派早已聯手」
祖師殿方向突然鐘聲大作。眾弟子如提線木偶般整齊轉身,機械地向大殿移動。陸昭二人趁機混入隊伍,越靠近大殿,越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威壓。
殿前廣場上,七根新立的黑曜石柱組成詭異陣法。每根柱頂都綁著名各派長老,心口插著水晶導管,鮮血順著柱身紋路流入中央祭壇。大長老手持幽冥鏡碎片站在祭壇中央,腳下陣法與陸昭在青銅棺槨處看到的星圖一模一樣!
“今日之后,玄天宗將獲得真正的不朽。“大長老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他忽然抬頭,目光穿透人群直刺陸昭:“你以為太虛鏡能藏多久?“
廣場瞬間凍結。所有弟子同時扭頭,上千雙發紅的眼睛鎖定陸昭。
大長老手中的幽冥鏡碎片突然射出血光。陸昭本能地祭出古鏡格擋,兩鏡相撞爆發的沖擊波掀飛了方圓百丈的弟子。
“果然是你。“大長老的皮膚如蠟般融化,露出底下由星芒組成的軀體,“師尊當年選中的容器。“
蘇璃的金針化作流光刺向星芒人,卻在觸及前自燃成灰。她突然按住心口,陽鏡碎片不受控制地飛出,被吸入祭壇陣法。
“璃兒!“陸昭想要沖過去,卻被突然出現的透明屏障彈回。地面伸出星光鎖鏈,將他四肢牢牢固定。
大長老——或者說星芒人——漫步到祭壇邊,手指輕撫懸浮的陽鏡碎片:“太虛陽鏡的宿主,比預計的還要完美。“他突然捏碎碎片,蘇璃頓時慘叫出聲,七竅流出金血。
“住手!“陸昭瘋狂掙扎,鎖鏈深深勒入皮肉。鮮血順著手臂流到掌心骨門印記,突然引發異變——印記化作微型漩渦,開始瘋狂吸收陣法能量!
星芒人首次露出驚容:“守窟人竟把怨門傳給你?“他急速掐訣,七根黑曜石柱同時射出光鏈刺向陸昭。
千鈞一發之際,《北斗逆星訣》的文字在陸昭識海自動重組。他福至心靈地逆轉丹田靈力運行,古鏡發出清越龍吟,鏡背饕餮紋完全活了過來!
龍首羊身的虛影暴漲百丈,一口吞下所有光鏈。陸昭感到掌心漩渦轉化為黑洞般的吸力,七根石柱的能量倒灌而入!
“不可能!“星芒人首次失態,“逆星訣早就...“
他話音戛然而止。蘇璃不知何時已站在祭壇中央,心口大洞中懸浮著枚完好無損的陽鏡核心。她雙手結出上古藥王印,聲音空靈得不似人類: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師尊,您算漏了《神農典》的復活篇。“
祭壇上的血液突然倒流回水晶導管。七位被放血的長老同時睜眼,他們心口傷口處綻放出翠綠嫩芽,瞬間長成光樹連接天地!
星芒人身體開始崩潰:“藥王谷的生生造化術?!“他瘋狂抓向蘇璃,“你到底是...“
陸昭的骨門印記突然脫離手掌,化作青銅巨門鎮壓在星芒人頭頂。門扉開啟的剎那,無數怨靈手臂伸出,將星芒人硬生生拖入門內!
“不——這只是本座萬千化身之一!“星芒人在消失前厲吼,“上界之門即將...“
青銅門轟然關閉。陸昭跌跌撞撞跑到祭壇邊,接住倒下的蘇璃。她心口的空洞正在緩慢愈合,但皮膚下已浮現出與青銅棺槨內仙蛻相同的金紋。
“我看到了...“蘇璃氣若游絲,“陽鏡記憶...當年藥王谷祖師自愿被分魂...就為今日...“
古鏡突然從陸昭丹田飛出,與蘇璃體內殘存的陽鏡之力共鳴。兩鏡光影在空中交織成白衣男子的虛影,他微笑著指向北方天空:
“紫微垣亮時,便是決戰之日。“
七位復活的長老突然同時跪下。最年長者捧出塊龜甲:“奉初代掌教遺命,太虛七衛后人恭迎鏡主歸位!“
陸昭這才注意到,每位長老眉心都有與掌心骨門印記同源的紋路。當他觸碰龜甲時,上面浮現出完整的七星鎖靈陣地圖——剩余三個未被污染的陣眼,分別由三大派中的“暗子“守護。
饕餮紋的聲音帶著宿命般的感慨:「原來宗主當年安排的,是跨越萬年的棋局...」
蘇璃突然劇烈咳嗽,金血落地即生金蓮。陸昭驚恐地發現,她正在緩慢轉化為能量體——就像青銅棺槨里的仙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