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和老陳剛從排水道鉆出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怪聲。
“你餓了?”阿蠻扭頭問。
“不是我。”老陳一臉凝重,“是它們。”
話音未落,七八個穿著民國軍裝、滿臉腐爛的家伙從街角緩緩走來,動作僵硬,嘴里還掛著口水——或者說是某種不明液體。
“哎喲喂!”阿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這年頭連喪尸都穿制服了?”
“別廢話,跑!”老陳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小巷里鉆。
兩人一前一后穿梭在狹窄的街巷中,身后的喪尸群像是被什么牽引著一樣,緊追不舍。每一步都伴隨著黏糊糊的腳踩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說……”阿蠻一邊跑一邊喘氣,“你說這些玩意兒是不是聞到了那本書的味道?”
“有可能。”老陳回頭一看,眉頭皺得能夾蒼蠅,“剛才撕下的那頁紙還在發光吧?”
“對啊。”阿蠻點頭,“紅光閃閃,像極了我初戀的眼神。”
“你還有過初戀?”
“咳咳……那是我單方面暗戀的對象。”
“那你現在趕緊祈禱她沒變成喪尸。”
“已經變了嗎?”阿蠻邊跑邊嘀咕,“不然怎么追得這么起勁。”
他們一路狂奔,終于在一堵矮墻前停了下來。
“翻過去!”老陳一腳蹬地,輕松躍上墻頭。
阿蠻也學著他跳了幾下,結果只跳到一半就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你這身手也太差了吧?”老陳扶他起來。
“我這是把力氣都用在臉皮上了。”阿蠻拍了拍褲子上的泥。
“懂個屁!快點爬!”
阿蠻咬牙一躍,終于抓住墻沿,手腳并用地翻了過去。剛落地,就看見前方又冒出一群喪尸,正慢悠悠地朝這邊挪動。
“完了完了,前后夾擊。”阿蠻急得直跳腳,“咱們這是要上演‘民國版生化危機’嗎?”
“別慌。”老陳迅速掃視四周,“那邊有個廢棄的戲臺,我們先躲進去。”
兩人貓著腰穿過一條小巷,沖進了戲臺。老陳反手將門關上,插上門閂。
戲臺內部昏暗潮濕,布滿灰塵的幕布隨風輕輕擺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演員登場。
“這地方有點邪性。”阿蠻低聲說。
“少說話。”老陳壓低聲音,“聽。”
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種野獸在尋找獵物。
“你覺得咱們能撐多久?”阿蠻問。
“不知道。”老陳掏出一把短刀,“但至少不能讓他們活著抓到這本書。”
“話說回來,這本書到底是什么來頭?”阿蠻摸了摸懷里的古籍,發現封面竟然真的在微微泛紅,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它可能比你想的還要危險。”老陳盯著那本破舊的書,“而且它似乎……在召喚什么東西。”
“召喚?不會是要召喚出個喪尸軍團吧?”
“說不定真是。”
“那咱們豈不是成了‘喪尸克星’組合?”
“別貧嘴了,想辦法脫身。”
阿蠻嘆了口氣,“看來我這張王牌不出場不行了。”
他說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忽然整個人的氣質變了——眼神變得銳利,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誒?”老陳一愣,“你這是……人格切換?”
“噓——”阿蠻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嘴唇,“別說話,讓我專心表演。”
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雙手一揮,周圍散落的紙張瞬間飄了起來,在空中旋轉飛舞,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紙雨。
“哇哦。”老陳瞪大了眼睛,“你還真能控制這些東西?”
“不止。”阿蠻咧嘴一笑,“還能用來打人。”
只見他一揮手,幾張紙片如同飛鏢般射向門外的木板,釘入其中發出“啪啪”的聲響。
喪尸們聽到動靜,立刻圍了過來,撲向門口。
“現在!”阿蠻一聲令下,老陳拔出門閂,兩人趁機沖了出去。
阿蠻繼續操控紙張,在空中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部分喪尸的視線,同時不斷投擲石塊引開它們的注意力。
“往那邊跑!”老陳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排水渠。
“又要鉆水溝?”阿蠻哀嚎,“我今天怕是洗不干凈了。”
“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當然是命重要!”阿蠻咬牙,“但我希望下次逃命的時候能換個方式,比如騎馬。”
“你要是能找到一匹馬,我現在就跪下來喊你祖宗。”
“行嘞!”阿蠻一邊跑一邊念叨,“等我找到馬,一定給你留個馬鞍。”
兩人一頭扎進排水渠,濕漉漉的污水撲面而來,臭味熏天。
“這味道……”阿蠻捂著鼻子,“簡直比我二舅媽家腌的酸菜還沖。”
“你能不能別提你二舅媽?”老陳一邊劃水一邊吐槽,“我現在腦子已經開始幻覺了。”
“幻覺啥?”
“幻覺你二舅媽拿著酸菜壇子追你。”
“你別說,我還真見過這場景。”
兩人一路在排水渠里穿行,終于在一個出口處爬了出來。
“呼——”阿蠻癱在地上喘氣,“我這輩子都沒這么狼狽過。”
“你剛才的表現不錯。”老陳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有點神經兮兮的。”
“那是我的天賦。”阿蠻得意洋洋。
“你這是把‘不要臉’當成了超能力。”
阿蠻沒有回答,只是咧嘴一笑。
正當他們準備繼續前進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好!”老陳臉色一變,“又有喪尸來了。”
“這次人數不少。”阿蠻瞇眼一看,“得有個十幾二十只。”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阿蠻活動了下手腕,“只能硬剛了。”
“你確定你能控制這么多紙片?”
“試試唄。”阿蠻咧嘴一笑,“反正死不了,最多變成喪尸,到時候咱倆還能組個‘雙尸探案’組合。”
“你可拉倒吧。”
喪尸群越來越近,阿蠻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揮,周圍的樹葉、碎布、瓦片紛紛騰空而起,形成一片混亂的風暴。
“看我表演!”他大喝一聲,瓦片如子彈般射出,砸得最前面的幾只喪尸連連后退。
老陳也不甘示弱,抽出短刀,靈活地穿梭在喪尸之間,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入它們的脖頸或腦門。
戰斗激烈異常,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腐臭的混合氣味。
就在兩人快要支撐不住時,阿蠻突然注意到一只喪尸脖子上掛著一塊殘破的徽章,上面隱約刻著幾個字。
“民國警署……”他喃喃道。
“你在干嘛?快躲開!”老陳一把將他拉開,一刀劈斷了一只撲來的喪尸手臂。
“等等,”阿蠻忽然靈光一閃,“這些喪尸……好像都是以前的警察?”
“什么意思?”
“意思是……它們曾經是人,可能是被這本書影響才變成這樣的。”
“你是說……這本書就是罪魁禍首?”
“很有可能。”阿蠻低頭看著手中微微泛紅的古籍,“它在吸引它們,也在改變它們。”
“那怎么辦?”
“要么毀掉它,要么……找個能封印它的法子。”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老陳一邊抵擋一邊喊,“先突圍再說!”
兩人合力殺出一條血路,終于沖出了包圍圈。
“呼——”阿蠻癱坐在地上,“這波操作,可以評個年度最佳驚悚片了。”
“你還能笑得出來?”老陳擦了擦額頭的汗。
“當然。”阿蠻咧嘴一笑,“畢竟我還活著,還能講段子。”
他低頭打開古籍,卻發現書角已經被一只喪尸咬去一角,破損處隱約露出一個古老的字跡。
“魘……”阿蠻輕聲念道,“這玩意兒,怕不是個夢魘制造器吧?”
老陳沉默地看著那個字,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遠處,夜色漸濃,街道盡頭,一只墜落的喪尸手中仍緊緊握著半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卻依稀可見一雙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