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雜物室中的東西，閣主是想叫我長久在此修行了。”

“也好，如此清凈之地，正適合苦修。”

他來到那間雜物室，將小聚靈陣所用物品一一挑出。

接著走到石桌前，專心的繪制起來。

此番繪制令他驚訝不已。

他發現，自打繪出第十道陣紋后，他對陣道的理解似乎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小聚靈陣這般含有九道陣紋之物，先前的他恐怕要花費一番功夫。

如今卻是信手拈來，寥寥幾筆，便將完整的陣紋全部勾勒出來。

林凡暗暗點頭，難怪一階陣法師地位尊崇，確實是陣師一道的一個分水嶺。

將小聚靈陣布置在靈泉之上，內置一枚靈石，恐怖的靈力瞬間席卷而來。

感受著身體的雀躍，林凡深吸幾口氣，只覺舒服到了極點。

他按耐下立刻修行的念頭，關閉了小聚靈陣，徑直朝著山洞外走去。

如今身處不知在什么地方，還需探查下周邊，才可安心修行。

山谷中的靈氣比洞中低了許多，大致與清河坊相當。

樹木郁郁蔥蔥，周遭都是崇山峻嶺，好似人間仙境。

直至此時他才發現，出入山谷的路竟然只有一條。

若想從其他地方出去，只能借助飛行法器，才有可能翻越那萬丈高山。

目前的他，還用不起那玩意。

林凡望向出山之路，那是一條蜿蜒小道，沒什么特別。

然而他沒走兩步，周遭的景象陡然變換。

一個身披鎧甲的骷髏突兀的出現在眼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骷髏的修為與他相當，似乎剛剛踏入煉氣五層。

林凡止步，心中暗道：

“看樣子是我不知不覺，踏入了一座幻陣之中。”

他沒有過多擔心，此陣能布置在這里，定是與谷玄風有關。

聯想到谷玄風走時留下的話：

“等你走出這里再說吧。”

林凡心中有所猜測，這道法陣似乎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若能走出這里，便擁有了拜師谷玄風的資格。

對面的骷髏并沒有給他多少思考的時間，手中樸刀一提，踏著碎步朝他沖來。

沉重的鎧甲叮當作響，好似有千斤之重。

骷髏卻沒有受到影響，單腳一躍，跳至空中。

接著便是勢大力沉的一刀。

林凡只覺自己被鎖定，無論往哪側閃躲，都無法避開。

他不敢怠慢，誰知道在這幻境中死亡，會不會真的身死。

單手一拍儲物袋，一柄下品靈劍呼嘯而出，迎著骷髏激射而去。

“當——”

略一交手，林凡便落入下風。

之前與敵對戰時，他經常提前布置好法陣，仗著法陣之威碾壓敵人。

這回沒有法陣相助，立刻變得相形見絀。

林凡卻不驚反喜，憑借中階術法不斷與骷髏周旋，倒也逐漸將場面打了回來。

他不知道的是，遠處的山澗上，正有兩道人影望著他看。

其中一人正是谷玄風，另一人則一襲青衣，卻是楚道夕。

“你既有心收下他，又何必如此麻煩？”

“不然，此陣共有一百零八道關卡，所幻化出的敵人手段也各不相同。”

“林凡生死搏殺的經驗還是差了些，正好借此磨練。”

楚道夕大感意外，似乎重新認識他一般。

“這不像你。”

谷玄風輕笑兩聲，說道：

“人總是會變的，孫先生以死明志，我總不好不管。”

他目露追憶之色，腦海中浮現的正是孫先生的畫面。

那時的孫先生還很年輕，意氣風發。

而他只是一個幼童，跟在孫先生背后，一口一個師父的叫著。

“師父，這道陣紋我繪不出。”

“師父，我想吃糖葫蘆。”

“師父，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

這段經歷無人知道，今后也不一定會有人知曉。

世人皆不懂他為何會為幾個煉氣修士的死活，與同境修士大打出手。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恨不得將徐向北生吞活剝。

然實力終究是差上一些，還需再等等。

一道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楚道夕又是說道：

“這些魔物雖是幻化而成，但造成的殺傷卻是實打實的，你不怕他死在這里嗎？”

谷玄風看向遠方，語氣堅定道：

“他是孫先生看重的人，他有不會死的理由。”

沉默片刻，谷玄風忽然轉過頭來，問道：

“道友不是在尋找幫手嗎？你看他怎么樣？”

“你說林凡？”

楚道夕想也未想，搖頭道：

“道友莫要說笑，他只有煉氣五層，實力差的太多了。”

谷玄風輕笑兩聲，望向陣中的林凡，若有所指道：

“現在是煉氣五層，今后誰又說的準呢。”

“若我沒記錯的話，那件事還剩幾年就要開始了吧。”

楚道夕點點頭，若有所思。

“此事不急，容我再仔細想想，正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了斷。”

谷玄風似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輕聲問道：

“你真要離開夏家？”

“自我母親去世后，我便再無留戀，夏九幽是夏九幽，我是我。”

兩人又朝法陣看了一會，隨后化為兩道遁光，各自離去。

林凡這邊，與骷髏的戰斗已經逐漸占據上風。

憑借長春功深厚的靈力，以及中階術法帶來的殺傷，骷髏已經難以為繼。

不過他的身上也已掛了彩，這讓他暗暗心驚。

幻陣中的傷勢竟然真實存在，這意味著，若他身死，便是真的死了。

林凡自然加倍小心，免得陰溝里翻船。

隨著骷髏倒地，眼前的幻境消失，周圍又恢復了青山綠水的模樣。

林凡沒有立刻前進，他知道，前方定然還有著其他陣法在等著他。

他沉吟一陣，左眼破妄兀然發動。

果然，一道道法陣浮現在眼前，成連環之勢，一直蔓延至山路盡頭。

【鬼兵連環陣，共有零處煉制錯誤，請查看】

不愧是閣主，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如此完美的法陣。

右眼歸真發動，鬼兵連環陣收入囊中，林凡立刻知道了此陣的作用。

“一百零八名鬼兵嗎？正合我意。”

谷玄風并不準備給他留下后路，連環陣外還設有一道困陣。

只要進入，便無法離開，或擊敗陣中鬼兵，或身死道消。

不過林凡卻沒有退縮，反而眸光閃爍。

恢復好靈力，他徑直朝著下一道法陣走去。

異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