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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試煉奇遇

  • 云霄燼
  • 鑫xin.
  • 4577字
  • 2025-06-28 20:27:12

云霄雨等人依次進入萬靈宗的萬虛閣,據說萬虛閣能制造千百種幻境,專門歷練各境界的人們第一關試煉的幻境十分詭異,潮濕的霧氣帶著陳年積葉腐敗的微醺氣味,沉甸甸地壓在肩頭。云霄雨指尖微動,纏裹著陳舊布條的傘柄滑入掌心,冰涼而沉重,像握著一截沉寂多年的枯骨。

她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鬼道功法在經脈中悄然流轉,一股陰寒的氣息彌漫開來,稍稍驅散了周遭的燥熱與擁擠感。就在這時,一股極其突兀的“空”感刺入這片喧囂。她下意識抬眼。

不遠處的巨木虬枝上,斜倚著一人。

深藍色的袍子洗得有些發白,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墨發只用一根枯枝隨意挽起大半,幾縷不馴的碎發垂在頰邊。她一條腿曲起,手臂隨意搭在膝上,另一條腿則漫不經心地晃蕩著。那雙狹長的眼,帶著一種近乎厭倦的疏離,懶洋洋地掃過下方攢動的人頭,隨即又漠然地移開,仿佛在看一群無關緊要的螻蟻。她周遭的空氣都凝滯了,與下方的鼎沸形成刺眼的割裂。

云霄雨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收了回來。這個人怎么陰魂不散的,她似乎對我的傘很感興趣,她實力深不可測,脾性更是個謎。云霄雨心里想。

她握緊了傘柄,布條下透出陰冷的質感。熱鬧是旁人的,她只想穿過這片喧囂,抵達試煉的彼端。

穿過光幕的瞬間,天地陡然翻轉。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劈頭蓋臉壓了下來,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和濃烈的血腥氣,腳下不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某種粘稠、蠕動、發出細微吮吸聲的活物。怨魂的尖嘯從四面八方洶涌而至,毫無預兆地撞入識海,尖銳得幾乎要撕裂魂魄。

“百鬼道!”有人嘶聲力竭地喊破了音,恐懼像瘟疫般蔓延。

黑暗瞬間沸騰!

扭曲的陰影、半透明的怨靈、拖著殘肢的尸鬼……無數魑魅魍魎從粘稠的地面、漆黑的巖壁中爭先恐后地撲出,貪婪地撲向這些新鮮的活人血肉。慘叫、兵刃撞擊骨骼的悶響、靈力爆裂的光焰、皮肉被撕裂的黏膩聲響……瞬間填滿了這片煉獄。

一道裹挾著腥風的利爪悄無聲息地抓向云霄雨后心,指尖繚繞著漆黑的怨毒之氣。

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纏著布條的左手拇指猛地一彈,“噌”的一聲輕鳴,傘骨機括彈開!漆黑的傘面驟然撐起,邊緣流轉著慘綠的幽光,傘骨尖利如矛,森然指天。

“嗚——!”

傘面開合的剎那,無數張痛苦扭曲的半透明面孔尖嘯著從傘下狂涌而出,那是被拘禁在傘中的怨靈!它們如同饑餓的狼群,瘋狂地撲向偷襲的尸鬼,瞬間將其撕扯、啃噬、湮滅。陰風呼嘯,鬼泣刺耳,以云霄雨為中心,短暫地清出一小片真空地帶。

傘面迅速收攏,重新化作一柄狹長的黑劍。云霄雨手腕一抖,劍尖斜指地面,幾縷被斬斷的怨氣殘煙般消散。她微微喘息,鬼道術法消耗心神,在這無休止的圍攻中,每一分力氣都得精打細算。

混亂的廝殺中,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朝之前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株扎根在粘稠鬼蜮淤泥中的巨大枯樹,依舊突兀地立著。虬枝之上,那襲深藍的身影竟紋絲未動,仿佛周遭煉獄般的景象不過是拙劣的皮影戲。

江燼然依舊斜倚著,姿態甚至比在入口時更顯慵懶。她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小小的青皮葫蘆,拔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口。濃烈的酒香奇異地穿透了此地的血腥與硫磺味,飄散開來。下方是血肉橫飛的修羅場,慘叫聲不絕于耳,而她,像在自家后院賞月獨酌。偶爾有不開眼的怨靈或尸鬼試圖攀爬那枯樹,未及靠近他三尺之內,便被一股無形的、銳利如劍的氣息無聲無息地絞碎,化作幾縷黑煙飄散。

她的目光甚至沒給那些湮滅的鬼物一絲余光,依舊垂著,淡漠地落在酒葫蘆口,仿佛那蕩漾的清澈酒液,比這生死試煉更有看頭。

云霄雨收回視線,心頭掠過一絲異樣。不是羨慕,更像一種對極端存在的本能警惕。她握緊傘劍,身形如鬼魅般融入涌來的下一波陰影之中。劍光幽暗,傘影開合,怨靈呼嘯,在這片混亂的泥潭中艱難前行。百鬼道,才剛剛開始。

穿過百鬼道盡頭那片扭曲的光幕,身上的血腥與硫磺味尚未散盡,眼前景象又是一變。

參天古木拔地而起,枝葉繁茂得遮天蔽日,投下濃重而搖曳的墨綠陰影。空氣是溫潤潮濕的,帶著草木特有的清苦氣息,吸一口,肺腑都仿佛被洗滌過。鳥鳴清脆婉轉,藤蔓上點綴著不知名的、散發著柔和微光的花朵,一切都顯得靜謐祥和,與之前的煉獄判若云泥。

心魔林。

云霄雨神經卻繃得更緊。鬼道功法賦予她對負面情緒的敏銳感知,這片看似寧靜的森林深處,無數混亂、恐懼、貪婪、悲傷的微弱漣漪正無聲地彌漫、交織,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她放緩腳步,傘劍緊貼著手臂,冰冷堅硬的觸感提醒著她保持清醒。

“哎呀呀!瞧瞧這是誰?”

一個輕快得有些刻意的聲音突兀地在身側響起。

云霄雨腳步一頓,側頭看去。午鶴衣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棵纏滿發光藤蔓的老樹下,正笑吟吟地瞧著她。她穿著件顏色鮮亮的鵝黃錦袍,襯得一張臉唇紅齒白,眼睛彎成月牙,像只剛偷了腥的狡黠狐貍。那笑容太過燦爛,反而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刻意。

“云道友,百鬼道里那幾手傘劍開合,真是精彩絕倫,看得人眼花繚亂呢!”午鶴衣蹦跳著湊近,身上帶著一股清甜的、類似某種藥草的氣息。她靠得太近了,近得云霄雨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閃爍的、毫不掩飾的促狹光芒。

“看你這風塵仆仆的,累了吧?”午鶴衣笑嘻嘻地,毫無預兆地伸出手,指尖飛快地探向云霄雨后頸的衣領!

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孩童惡作劇般的專注和興奮。

云霄雨眼神一冷,肩頸肌肉瞬間繃緊,鬼道陰氣本能地就要透體而出,將那不規矩的手震開。

然而,午鶴衣的手指卻只是輕輕一碰,指尖上似乎捏著個什么冰涼、還在微微蠕動的小東西,飛快地塞進了她后領深處!那滑膩冰涼的觸感緊貼著脊背皮膚一路向下,激得云霄雨頭皮一炸。

“送你個小寶貝解解乏!”午鶴衣一擊得手,立刻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彈開幾步,拍著手咯咯笑起來,笑聲在靜謐的林間格外響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放心放心,就是條‘翠夢蚰’,頂多讓你做個光怪陸離的美夢,癢上兩天罷了!不傷身的喲!”

一股無名火直沖云霄雨頭頂。她猛地轉身,眼神如淬寒冰,傘劍劍柄在掌心蠢蠢欲動,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鬼道修士,豈容如此戲弄!

午鶴衣被她眼中的寒意懾得一縮,臉上夸張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隨即又強撐著揚起下巴,做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只是眼神里飛快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聲從不遠處另一條林間小徑傳來。

“哈哈哈!快看那邊!那不是萬靈宗那個‘藥罐子’嗎?”

“嘖,午鶴衣?他也敢參加這天闕狩典?怕是連只兔子都藥不死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就是來給兇獸‘加餐’的!哈哈哈……”

聲音不大,卻像淬了毒的針,精準無比地刺了過來。

午鶴衣臉上那強撐的、帶著挑釁的笑容,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琉璃面具,瞬間碎裂得干干凈凈。血色“唰”地一下從他臉上褪盡,變得慘白。她猛地扭過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那雙剛剛還閃爍著惡作劇光芒的眼睛,此刻如同蒙塵的琉璃,迅速黯淡下去,里面翻涌起濃得化不開的難堪、羞憤,還有一絲……近乎絕望的脆弱。她飛快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繡著繁復藥草紋樣的精致靴尖,手指死死攥緊了鵝黃色的衣袍下擺,用力到指節泛白,微微顫抖。

前一瞬還在得意洋洋地捉弄他人,下一瞬卻因幾句惡意的調笑潰不成軍。那巨大的反差,讓云霄雨凝聚的殺意和怒火,像被戳破的氣球,倏地泄了。她看著午鶴衣瞬間佝僂下去的肩膀,看著他

她死死攥緊衣袍、用力到指節發白的手,那背影單薄得像一張脆弱的紙片,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與方才那個塞毒蟲的惡劣家伙判若兩人。

心魔林深處,那些無形無質的混亂情緒,仿佛找到了一個具體的宣泄口,更加濃稠地纏繞過來,帶著粘膩的惡意。

云霄雨沉默地站在原地,后領里那條“翠夢蚰”還在冰涼地蠕動,帶來一陣陣令人心煩的癢意。她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午鶴衣那微微顫抖的背影,轉身,繼續朝著林中更深處走去。鬼道之路,本就孤寒,她沒興趣也沒余力去窺探別人的傷口。

濃稠如墨的黑霧翻滾著,帶著刺骨的陰寒,仿佛無數怨魂在無聲嘶嚎。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斷魂淵,發出令人牙酸的厲嘯,卷起碎石,打在臉上生疼。僅有一條狹窄得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嶙峋石梁,橫跨在深淵之上,通向對面那片被黑霧籠罩、散發著微弱召喚之光的出口。

這便是第三關,斷魂淵。

石梁上,早已是人間地獄。先一步抵達的試煉者們正與盤踞在此的兇獸殊死搏殺。那兇獸形似巨蜥,卻生著三顆猙獰的頭顱,覆滿漆黑如鐵的鱗甲,六只猩紅的豎瞳閃爍著暴戾貪婪的光芒。一條布滿骨刺的長尾每一次橫掃,都帶著摧山斷岳的巨力,石梁劇烈震顫,碎石簌簌滾落深淵。它噴吐的毒涎落在巖石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騰起刺鼻的青煙。慘叫聲、兵刃斷裂聲、骨骼碎裂聲與兇獸的咆哮交織在一起,在這絕地之上回蕩,血腥味濃得幾乎令人窒息。

云霄雨屏住呼吸,鬼道功法運轉到極致,陰寒的氣息覆蓋全身,試圖最大限度地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她像一道無聲的陰影,緊貼著冰冷的巖壁,在狹窄石梁上艱難地向前挪移。傘劍被她反手緊握,劍尖低垂,隨時準備應對突襲。前方的兇獸顯然已被徹底激怒,攻擊越發狂暴。

就在她即將繞過一處凸起的巖角,距離那兇獸稍遠、相對“安全”一些的節點時——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炸開!那兇獸中間的頭顱驟然扭轉,六只猩紅豎瞳竟穿透混亂的戰團,如同六盞來自地獄的探燈,死死鎖定了她!一股帶著強烈污穢與惡意的腥風撲面而來!

被發現了!

云霄雨瞳孔驟然收縮。來不及思考這兇獸為何突然盯上自己,是鬼道氣息的吸引,還是純粹的殺戮本能?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足尖在濕滑的石梁上猛力一點,身體向后急退!

然而,太晚了!

那布滿骨刺的巨尾,如同一條來自九幽的恐怖鋼鞭,帶著撕裂空氣的爆鳴,以遠超她反應的速度,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橫掃而至!目標,自然是她!

退無可退!

千鈞一發之際,云霄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全部鬼道陰氣灌注于手中的傘劍,橫劍格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傘劍漆黑的劍身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一股冰冷兇戾到極點的巨力,如同決堤的山洪,狠狠撞在她的劍脊上!

“噗!”

喉頭一甜,鮮血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握劍的右臂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仿佛被生生撕裂!五指劇痛,再也無法握緊那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武器

黑色的傘劍,脫手飛出!

它打著旋,帶著一抹絕望的弧光,直直墜向下方翻滾咆哮的、深不見底的斷魂淵!那深淵的邪風如同無數貪婪的鬼手,瞬間便要將它徹底吞噬!

云霄雨的身體被這股恐怖的巨力帶得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巖壁上,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更致命的是,兇獸利爪的余勢未消,爪尖帶著洞穿金石的鋒銳,“嗤啦”一聲撕裂了她肩頭的衣物和皮肉,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皮肉翻卷的恐怖傷口!滾燙的鮮血如同泉涌,瞬間染紅了半邊衣襟,濃烈的血腥味在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她的神智,眼前陣陣發黑。傘劍……深淵……死亡的氣息冰冷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完了……

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黑暗的瞬間,一個極其不耐煩、帶著濃濃嫌棄的“嘖”聲,如同驚雷般刺破混亂的喧囂,清晰地在她模糊的聽覺中響起!

“麻煩。”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的冷冽。

下一瞬,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陰云的驚鴻,以快得超出肉眼捕捉極限的速度,從石梁后方一處不起眼的陰影中暴射而出!

江燼然!

她眉頭擰得死緊,那張總是寫著“生人勿近”和“別來煩我”的臉上,此刻更是清晰地刻著“被迫營業”的暴躁。她目標明確,身法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不是沖向兇獸,也不是沖向云霄雨,而是——直撲那柄即將被深淵徹底吞噬的黑色傘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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