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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林噙霜的精彩表演

后院角門,只見得一個身材強壯的男子,神色痛苦的倒在血泊之中,背后中了一箭,被貫穿胸膛,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院子已被嚴密的封鎖了起來,只有盛紘、王若弗、林噙霜、墨蘭、盛長楓、華蘭、明蘭、石頭以及董知州等人在場。

原來當時盛宅出了禍事,王若弗忙帶著后宅人員去佛堂救火。

而盛紘則親自去知州府報了官,故而這兩口子才都沒在現場。

這個死掉的人,自然就是那個刺殺盛老太太的刺客。

此時石頭已是被束縛住手腳,牢牢的捆綁在一株老樹下。

明蘭怎么在這里?

林噙霜不是被關禁閉了嗎?為何也在此處?

楚元良有些驚訝。

面對這個場面,他第一時間詢問了情況。

董知州對他還是蠻客氣的,簡單訴說了過程:

案犯身份已查清,其乃是關娘子家的,住在西頭街,無正經謀生勾當,日常喜好酗酒和賭博;

今日午時許,偷偷從后門潛入盛宅,先是縱火焚燒了佛堂,又持兇器刺殺盛老太太;

被制服以后,原本是被關押在柴房,不料此賊意圖逃亡,被石頭一箭射殺!

過程很簡單。

但楚元良聽完,卻皺起眉頭。

關娘子因為小蝶那案子,被人牙子發賣掉,若說她家漢子蓄意報復,動機是存在的。

可去殺盛老太太,而不是楚元良,或者其它的涉案人員,卻顯得牽強。

另外石頭與關娘子家的無冤無仇,干嘛射殺了他?

這更是難以理解。

盛紘忽然有些不悅的開口:“侄女婿果真養的好幫手啊。”

“本官原本還打算要審問審問詳情的,這下好了,直接死無對證。”冷哼一聲:“還是改不了這漕幫習氣。”

漕幫是混江湖的,經常與人械斗廝殺,在官老爺眼里的名聲,的確不怎么好的。

但被盛紘當面抨擊,還是第一次。

楚元良根本不相信石頭會無緣無故殺人,故而對盛紘此時的態度,自然是有著強烈的不滿:“問過石頭了嗎?”

“豈能不問!”盛紘冷冷道:“按他的說辭,發現這賊人逃跑,故而出手射殺。”

“這不笑話嗎?這賊人難道三頭六臂,能自己解開繩索跑了不成?”

刺客死了,導致案子深挖不下去,而射殺這刺客之人,竟是來自這盛宅內部,繞來繞去,最后還是繞到了這盛宅頭上。

盛慫慫心里有氣是必然的。

楚元良看了眼董知州:“知州是如何得知這廝身份來歷的?”

“案犯身上,搜出了出城憑由,足證其身份。”董知州應道。

楚元良又問:“可還有其他發現?”

如今刺客已死,想要讓死人說話,就只能盡量搜尋更多的物證。

董知州從懷里頭取出了一張圖來,雖說筆畫潦草,但能夠明顯的看出來,那竟是一張盛宅的地圖!

“只有這個了。”

“不過如今刺客已死,恐怕再難查出,這圖是出自于誰手了。”

楚元良眼前一亮:“如此說來,豈不是有內賊接應?”

“是啊,剛想查查這個內賊是誰,就被你手下的石頭給射殺了,本官還想知道知道,這個內賊到底是誰。”盛紘再度是冷哼一聲。

發現這盛慫慫話里話外,都是責備石頭。

現在更似乎是在懷疑,石頭便是這個內賊!

這難免是讓楚元良越發的火大了起來。

只是石頭現在的確是射殺了這個刺客,萬難狡辯,若追究起來,恐怕是難辭其咎。

縱然罪不至死,但也必會被責罰,搞不好判個刺配滄州都是輕的。

也在楚元良思索著解決之道之時,那沉默著的明蘭,突然抿了抿小嘴:“咦,這圖好像有點古怪嘛。”

古怪?

剎那間,眾人都是被明蘭這有些稚氣的質疑,吸引了目光去。

那日華蘭聘雁,她當眾投壺,雖說最終是楚元良一錘定音,但小小八歲就能有這手投壺手藝,也是震驚了大半個揚州的。

董知州一笑:“六姑娘有何話說?”

“我只是覺得有些古怪。”明蘭緩步而出,來到了董知州面前,伸了伸小手:“知州能將這圖給我看看嘛?”

眾人皆是不解其意。

董知州倒并未猶豫,揮手將這張圖遞了過去,明蘭將簡單看了幾眼,便將圖調轉了過來,那雪白的玉蔥指突兀是在這圖上一劃:“知州可看出些古怪?”

這董知州摩挲著下巴,思忖道:“若是這樣看來,這老太太的住處,和衛娘子的住處,距離和方位是差不多的啊,只是,這能說明什么?”

“這能說明,若是這個酒鬼當時顛倒了地圖,便可能將路線搞錯!”楚元良突然開口:“所以是否有一種可能,他當時是去衛娘子院子的?”

董知州皺起眉頭:“難道這刺客與衛娘子有仇不成?”

“知州不知。”楚元良當即是將周雪娘克扣衛恕意炭火,伙同關娘子等人栽贓小蝶,最終被內部處理掉之事說了。

董知州恍然道:“原來如此!”

“本官還奇怪,這老太太是最和睦的,已多年不理家事,卻為何被這刺客刺殺?”

“如此看來,這個關娘子家的惱恨衛娘子壞了事,故而心生報復,倒說得通啊。”

眼看這刺客死了,竟還能挖出這般細節來,現場眾人都是有著幾分心驚。

盛紘表情已是變的和黑炭相似,今夜他家宅不寧,已是鬧出了極大的風波。

不料連之前的丑事,也被當面掀了蓋子,這讓他這個揚州通判的臉面往哪里擱?

眼看著調任在即,若因此敗壞了名聲,使生遷出現變故,豈不是倒了大霉!

看待楚元良的眼神,漸漸有些惱怒。

“這都只是死無對證的猜測罷了!”盛紘冷冷道:“反正這石頭殺了人,早早結案便是了。”

他現在只想盡快了結這事!

董知州表情有些尷尬:“通判所說,不無道理。”

“如今這刺客已死,再難深究什么,我看縣令不妨便宜行事,也好讓此事盡快平息。”

盛紘即將遷任這事,揚州同僚已大多知曉。

他在任上干得不錯,廣結善緣,故而董知州也是不想讓這事鬧大,從而影響到盛紘的官聲。

明蘭拉了拉楚元良的衣袖,似乎也是想要讓他盡快妥協,免得拖累盛家,小嘴嘀嘀咕咕道:“我雖感激他護著我小娘,但他擅離職守去殺人,卻王法難逃,大姐夫你還是不要護短了嘛……”

眾人看明蘭這般懂事,不由得都是欣慰點頭。

這六丫頭,真是越發出息了。

豈料得楚元良卻是突兀的大吼一聲,將目光落在石頭身上,怒道:“誰讓你擅離職守的?還不給我說個明白!”

石頭被吼的有些愣住,眨了眨眼道:“是長楓來送信,說刺殺盛老太太那廝逃了,我翻墻過去,果然如此,情急之下就一箭射殺了啊!”

破案了。

楚元良目光轉向了盛長楓:“楓哥兒還真是沉得住氣啊,我若不問,你還想瞞到何時?瞞到石頭被判殺頭嗎?”

眾人皆是很詫異。

王若弗冷哼一聲:“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內賊不是出現了嗎?”

“小蝶那事才過去多久,他又跳出來生事了,這一窩子哪有半個好東西?”

盛紘就感覺被雷劈了一樣。

面對王若弗的陰陽怪氣,雖說是氣的牙根癢癢,但被她抓住了把柄,一時也難發作,只得是惡狠狠朝著那林噙霜母子看去。

“爹爹莫惱,這其中許是有些內情,還是仔細盤查盤查為好,免得錯怪了好人啊。”

明蘭睜大了眸子,有些仰望的盯著盛紘,哀求道。

王若弗有些無奈的嘆氣:“你這小丫頭片子懵懂無知,竟去可憐這等蛇蝎。”

“那石頭我可是知曉的,最是忠義不過之人,他會扯謊?”

“何況咱這院子人多眼雜,你小娘臨盆那會,更有著二十幾號人在旁守護著,隨口問問,也能知曉實情的。你還為這潑皮說個什么好話!”

明蘭搔了搔腦袋,顯得有些懵懂無知,忙朝王若弗點頭:“大娘子訓斥的是,明兒知曉了。”

“乖孩子。”王若弗拍了拍這丫頭的小腦袋,今夜若不是她,還攀咬不上這個林噙霜,看來以后真的是要好好疼疼她了。

冷冷的朝盛紘剮視過去。

“我看此事須得徹查徹查,先揪出內賊,再看看這刺客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黑手?”王若弗冷笑著:“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壞事都趕在這一天來了!”

“倘若要是查出個端倪來,非剝了那幕后主使的皮不可!”

盛紘眼睛轉了轉去,一張臉已然是迅速的被不耐煩占據:“徹查個屁!”

“難道你還嫌棄不夠丟人嗎?”他有些惱怒的朝著盛長楓過去,有些無奈道:“楓兒,石頭所說,可是實情?”

盛長楓‘噗通’跪在了地上:“孩兒并沒想那么多,故而一時疏忽了,方才剛想要澄清此事,不想就被大姐夫給說出來了。”

這話一說出口去,眾人盡皆噓聲,原來石頭所說都是真的。

如此一來,這刺客果真是在逃跑過程,被石頭所殺!

“這都怪我教子無方,所有錯都算在我的頭上,只求主君狠狠的懲治這好心辦壞事的傻孩子!”

林噙霜突兀的跪在地上,柔柔弱弱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我見猶憐。

也在她跪下之際,那長袍之中的一絲血跡,當即是引起了盛紘的注意:“霜兒,你這是?”

“不打緊,不打緊的。”林噙霜忙不迭的將那處血跡遮掩了去。

盛紘急匆匆蹲下來檢查一番,發現她手臂破開了好長的一條口子,和那血肉尚未干涸,著實是有著幾分猙獰恐怖……“霜兒,這是何故!”

“母親之前聽老太太院兒有動靜,故而匆匆去探查情況,沒想到卻是偶遇了那刺客,當即是訓斥其無禮并強行阻攔,不想卻是被斬了一刀!”墨蘭突兀的跪地哭訴起來!

林噙霜忙無奈的搖起了腦袋:“墨兒,別說了,我不想落得個洗白自己的壞名聲。”含情脈脈的看向盛紘:“妾身未經大娘子允諾,就擅自出門,雖說是好心搭救老太太,卻越壞了規矩,還請主君狠狠懲治!”

盛紘傷感的撫了撫小妾的發髻,嘆道:“霜兒,你實在是太傻了!身為人婦,拼死救護老祖宗,何錯之有?”

“多謝官人寬慰,有官人這話,賤妾就是死了,也是值了。”林噙霜那淚珠,宛若是珠簾般不要錢般的接連淌下。

王若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幾乎已是處于爆炸的邊緣:“你這該死的狐媚子,死到臨頭還在演戲!”

“這分明就是你洗白自己的卑劣伎倆,我看搞不好,這個刺客就是你安排的!”氣喘吁吁,滿臉殺氣騰騰:“后來這刺客被擒住,你怕東窗事發,就讓盛長楓先偷偷放走那刺客,再去慫恿石頭殺人滅口,你真真好算計啊!”……咬牙切齒,“此等毒婦若不懲治,天理何在?”

楚元良靜靜傾聽著王若弗吐槽。

雖說王若弗有點太情緒化了,但這吐槽的內容,還真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合理性。

可惜刺客死掉了,查出來的物證有限。

若真的想給林噙霜定罪,證明這一切猜測都是真實,應該是很難辦到了。

果然。

林噙霜睜大了雙眼,雪白的臉上早布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大娘子何苦攀誣我!”

“你說我是內賊,又懷疑這刺客是我安排的,請拿出證據來!”

“至于我兒長楓,本是好心去叫人,無非是一時失察,晚說了幾句公道話罷了,何苦竟被這般誹謗!”可憐兮兮的朝盛紘爬去,抱住大腿,嘶聲哭泣:“主君若疑我母子,此刻便當場打死,以證賤妾清白!”

王若弗真的是無法再忍耐下去,拾起哨棒來,就要狠狠的結果掉這個毒婦!

“夠了!”盛紘雷霆大怒的咆哮著:“人家好歹是肯為了搭救嫡母,險些被殺!”

“你作為大娘子,為何這般無理取鬧!”

“何況這查案辦案,乃是官府之事,你一個后宅婆娘,何苦跳出來說三道四!”

“難不成你比董知州還會斷案,你這是安的什么心!”

他一把將哨棒給奪了過來,狠狠仍在了地上!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擾亂辦案,莫說我不念及夫妻情分,將你休回家去!”

王若弗一雙眼迅速擴大到極致,她萬沒想到,這個盛紘竟然會當眾說出這般無情話語來:“你敢休我?”

“我爹配享太廟,我家可是提攜你一路到了這一步!”

“你敢休我,你這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

盛紘氣的當場跳腳,一只大手,也是忍不住按捺在胸口之處,作勢就要倒下:“潑婦,你這,無恥,潑婦!”

見狀,華蘭、明蘭、包括林噙霜和墨蘭,都趕緊過來規勸,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董知州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分開眾人,來見盛紘:“通判老弟啊,你這家事,恕本官不便插手。”

“終于這樁刺客和刺客被殺案,本官必是一番徹查以后,在遣人來告知老弟。”

“還有公務,告辭!”

董知州匆匆出了門,盛紘強忍著想要送送,卻因為過于憤怒而渾身發抖,雙腿發軟,站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還好董知州并未介意,反過來還安慰了他幾句。

到了門外。

董知州有些不好意思對楚元良說道:“現在看來,石頭射殺那刺客,并無過錯。”

“只是畢竟出了人命,還驚動了官府,若是不按照程序來,恐怕是難服眾的。”

楚元良點了點頭:“有知州這話,我便放心了,接下來該如何,知州自便就是。”

“好,那本官就先將石頭帶回府衙去,不過縣令寬心,本官絕不會虧待他的。”董知州笑道。

楚元良含笑拱了拱手,親自將董知州給送到了馬車上去。

后院那邊,已處于人腦子打成狗腦子的狀態,王若弗不依不饒,嚷嚷著要回娘家去討公道。

而盛紘明顯有些慌了神,但又礙于面子上下不來臺,只能是垂足頓胸,好一番撒潑。

這事楚元良可管不了。

本想要拉華蘭和明蘭先撤,無奈華蘭不肯,只好和明蘭先離開。

月色朦朧,寒風襲來,不自覺是讓人有著幾分冷意。

明蘭捏著那雙柔弱無骨的雪白小手,低垂著小腦袋,不緊不慢的跟隨。

楚元良若無其事的緩緩道:“你是怎么知道長楓有問題的?”

“猜的唄。”明蘭抬起了腦袋,滿臉懵懂模樣。

楚元良盯了她一眼,有些無奈:“你以后是不想再麻煩你大姐夫了,對吧?”

“嘿,那哪能。”明蘭那懵懂迅速被狡黠取代,呲牙一笑:“我本來是想要照顧娘親的。”

“但她說,前院那邊出了事,叫我去打探打探情況,看是否能幫襯幫襯什么的……剛好發現了大姐夫你神兵天降,一箭降服了那個刺客,真是瀟灑的很啊。”

談起此事,明蘭那小臉上,便是布滿著幾分崇拜神色。

但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忙不迭的咳了咳:“我本想回去告訴小娘的,不料,剛好遇到了長楓去找石頭哥,嗯嗯,就是這樣了。”

楚元良瞇縫著眼睛,傾聽著這一切。

有點無語,這衛小娘還真能信得過這八歲的小屁孩?

看來,還真是知女莫若母,這鬼精詭詐的小家伙,原來并不只有他一個人察覺到了。

“可惜爹爹還是太袒護林小娘了!”明蘭小嘴囁嚅幾下,表情都有些清冷了幾分:“我看啊,這次多半,還是會不了了之的。”

想著明蘭這次能夠察覺到地圖有問題,而且還點破了石頭被慫恿這事,最搞笑的是竟然還擺了王若弗一道,差點促成了徹查林噙霜這事……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

才八歲啊,就如此好算計了。

倘若再過個幾年,還有別人什么事嗎?

也就是原劇情她早年死了娘親,無依無靠,被強壓住了這等天賦,被迫選擇用忍耐來換生存。

不然,恐怕也不大可能,會過那么多年的凄苦日子。

這丫頭還真是有趣。

“算了算了,誰讓我攤上一個偏心的糊涂爹?”明蘭搖了搖腦袋,突然朝著楚元良盯視了過來:“大姐夫啊,我阿娘最不喜歡我在外頭出風頭的。”

“所以今夜這些事……”

楚元良怎能不懂這丫頭的意思,之前的那些小心思,的確是有點太敗觀感,若是被衛恕意知曉,恐怕是會責罵她的,“放心,我只說該說的。”

“謝啦。”明蘭如釋重負的連忙頷首。

盛紘糊涂嗎?

楚元良覺得未必如此。

畢竟能夠在不惑之年,就獲得了通判之職,并遷敘成為京朝官兒,可謂是相當的有兩把刷子了。

他會看不出來這事有毛病?

看不出來,林噙霜是個最善于偽裝的狐媚子?

可惜沒人能夠叫醒,一個裝睡之人罷了。

楚元良將明蘭送回了院子,衛恕意剛剛誕下女嬰,不便見客,楚元良便去了隔壁房看了眼那嬰兒。

只見其眉眼如畫,膚質如羊脂玉般白嫩剔透,雖說才剛剛出生,但那雙眉眼卻足以看出,其長大后必是個驚人的美人坯子。

別的不說,這盛家的美貌基因,還真的是相當強大。

淑蘭、華蘭、如蘭、墨蘭、品蘭、明蘭……莫不如此!

至于這小孩兒,又豈能錯的了?

和奶媽子閑聊了幾句以后,感嘆著告辭離去。

……

過了幾日后,盛老太太恢復個差不多了,打聽衛恕意的身體也恢復了一些,當即是邀請衛恕意和明蘭,到堂外里頭熱鬧。

當楚元良和淑蘭小兩口應邀過來,看到華蘭和衛恕意母女三人,微微有些驚訝。

家中添丁進口,自然是好事。

盛老太太已有些年頭,沒這般愉悅過了,那有些蒼老的臉上的布滿了笑意。

“這孩子眉眼雖說有她爹爹幾分模樣,卻更像衛娘子,長大了,必是個標志的孩子。”

老太太含笑夸了幾句,想了想,便朝著楚元良看去:“郎君才學絕佳,何不試著取個名字?”

“取名乃是主君之事,晚輩豈敢僭越?”楚元良趕忙搖了搖腦袋。

老太太笑著表示無妨:“試言之嘛,用與不用,可以再去商議。”

“恩,那晚輩就獻丑了。”楚元良思忖著點頭道。

華蘭、明蘭、衛恕意、淑蘭等人的目光,全都是齊刷刷看了過來。

每個人的眼中,都是滿滿的期待之意。

楚元良簡單想了想道:“這孩子既然是冬季出生,不妨就用個雪字吧。”

盛家有個規矩,男丁皆著‘長’字,女丁則皆著‘蘭’字。

若用了這個‘雪’字,這孩子的名字便是‘盛雪蘭’了。

“雪蘭啊。”盛老太太瞇眼咀嚼著滋味,不由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衛娘子覺得這名字如何?”

衛恕意連忙頷首:“詩經有言:北風其涼,雨雪其雱。”

“這雪字,又有著清冷純潔之韻味,古往今來,多少有才德之人,都是多有詠作傳世,奴婢覺得這字用的極好。”

華蘭也是忙點頭:“李延年歌不就說了嘛:北方有佳人,傲雪而獨立……咱家這豈不是又多了個小美人坯子呢!”

言罷,眾人皆是哂笑,連盛老太太也忍不住有些捧腹,家庭氛圍一時達到了巔峰。

眼看著大家都是紛紛夸贊自己家官人,淑蘭那有些俏麗的臉龐之上,也不由得是泛起了些許的得意。

好生熱鬧了一會后,盛老太太便是找華蘭問詢,盛紘兩口子的情況。

提起這兩個人來。

原本這熱鬧著的場面,頓時是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給狠狠蹂躪了一番,迅速變的有些低迷下去。

華蘭表情也是有些不太自然,抿了抿紅唇,嘆道:“昨個兒吵了一夜,我過來那會,娘親剛睡著,眼睛都哭腫了。”

“其實這事本不怪她,奈何你這親娘說話太沒分寸,竟當董知州的面,這般撒潑,有理也變沒理了。”盛老太太苦笑搖頭:“還好我這里剩半瓶眼藥酸,你拿去給她敷敷吧。”

華蘭知這藥罕有,連祖母都舍不得用。

竟能勻出來,給母親享用,感動的不得了,忙不迭的欠身道了謝。

“那個林噙霜怎么處置了?”盛老太太揉了揉太陽穴道。

華蘭匆匆起身,將一個狨墊給老太太墊上:“爹爹說林小娘孝心可嘉呢,長楓那邊,則是訓斥了幾句,沒見有別的發落。”

“你這爹爹啊,就知道裝糊涂。”盛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腦袋,“也真苦了你們娘倆兒了。”

華蘭感動的差點哭了,雖說日常受委屈,但有祖母的這話,便覺得沒什么了不得了。

盛老太太嘆了口氣:“這里沒外人,我有話便是直說。”

“這次禍事,雖說看似是關娘子蓄意報復,但最終死了個人不提,連石頭也給牽扯了進去,我盛宅丟了臉面,反倒是她林噙霜得了好處。”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事背后,是否與之有關啊。”

華蘭眼前一亮,其實她早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了:“就是嘛!”

“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偏偏是林小娘手底下的關娘子家的犯了案子,最后大家都受損失,就她得好處!”

“我看這事定是與她拖不得干系的!”

她義憤填膺了幾句,不由自主的將那道俏麗目光,落在了楚元良身上,略微顯得有幾分羞澀:“大姐夫可是宥陽青天,斷案如神。”

“對此可有些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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