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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淑蘭到手了

宥陽碼頭。

王若弗先一步上了岸。

“當心些。”楚元良噓聲提醒,熱情搭了把手,在這小船不斷的搖擺之中,攙扶盛華蘭上岸。

盛華蘭俏臉微紅的道了句‘多謝’,微微頷首,俏眼顯得有些閃躲。

見此,王若弗愣了愣,兩條柳葉眉當即挑起,皮笑肉不笑的搶身過來,肉盾般的將兩人隔開,順手將華蘭拉到了身后去。

狠狠剮視閨女,眼中都是警告意味。

“既然我母子已然獲救,楚縣令可以自行離去了。”王若弗不冷不熱道。

聞言,盛華蘭嗔道:“您認得路嘛?”

“何況咱們是來參加堂姐大婚的,本就是同路好吧。”

“閉嘴,你這死丫頭,怎么哪都有你?”王若弗怒斥幾句。

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了,為何胳膊肘一個勁的往外拐?

楚元良含笑坐在船梆子上看戲。

這個王若弗,啥本事沒有,又喜歡管這管那,水平低的讓人發指。

難怪身為正室卻斗不過小妾,活該吃虧。

突然被一陣喧嘩打破了尷尬,只見一群人已然飛速靠近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風度翩翩,表情略顯焦急的中年男子,正是盛紘。

而身后則簇擁著盛長柏和狄風、燕北望、種冽等人。

再后面就是楊開仕、沈云等宥陽官吏。

看到楚元良他們以后,這些人的表情都從極致的緊張,剎那間放松了下來。

真的成功了嗎?

此刻每個人的腦海中,都產生了類似的感嘆!

“看來你家的這位新晉姐夫,的確有兩把刷子,我之前輸的心服口服了。”狄風掃了眼盛長柏,無奈嘆了口氣。

燕北望和種冽的反應也差不多。

“游戲而已嘛,何須認真。”盛長柏笑道。

這三個犟驢,他是了解的,死都不怕,想讓他們心服口服,那比登天還難。

如今卻對楚元良如此敬佩,他的臉上也跟著沾光。

家族之中出了這么個人物,看來這盛家以后要興旺啊。

而國家有此賢臣,也必能夠走向復興,去大跨步的追逐漢唐氣象了!

“閨女,沒傷著吧!”

盛紘滿臉慈父的朝盛華蘭而去,一把拉住女兒那雙雪白小手,仔細端詳起來。

“沒有,多虧了楚縣令神勇無敵,擒獲了水賊插翅虎,以此震懾住眾多水賊,保護我母女平安歸來的?!笔⑷A蘭幽幽道。

語態柔美,神色嬌羞可愛,宛若是那待采嬌荷,令人動容。

眾人只知人被搭救回來了,卻不知曉其過程,如今被盛華蘭爆料,都是大為震驚。

看楚元良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

這等人間奇跡,恐怕也只能在史書記載中見到!

盛紘敷衍的點了點頭,并沒接這個話茬,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沒事就好?!?

發現王若弗已經處于暴怒邊緣了,這才尬笑著回頭去問候了一下:“娘子受驚了?!?

王若弗在公開場合,哪怕心里頭再恨,肯定也是要照顧主君臉面的:“無妨,不過是有驚無險罷了?!?

“沒想到娘子這般膽魄過人,實在是讓人欣慰,甚好,甚好?!笔⒓嚶唤浶牡狞c點頭。

兩口子不走心的寒暄幾句,但氣氛卻變的漸漸融洽。

盛長柏提醒道:“這次姐夫勇闖虎穴,救了母親和姐姐,堪稱是我盛家的救命恩人,孩兒請求去當面致謝,以表寸心?!?

“應該,應該?!笔⒓囥读算叮ばθ獠恍Φ狞c了點頭,“不過應當是為父親自過去道謝才是。”

身為一家之主,又是這盛家的長輩,此等公開場合,怎么也是要表現一下長者氣度才說的過去。

“大恩不言謝,侄女婿日后若是有用得著之處,說句話就成了?!?

這盛慫慫的承諾,比廁紙還不值錢,聽聽就好,你若是認真就輸了。

“好說?!背茧S口一應。

盛紘知道這小子恃才傲物,慣于不將自己放眼里的,看這滿不在乎的模樣,憋屈極了。

“此事已畢,速速回城,莫要耽誤了吉時啊!”

從王若弗母女出事,到楚元良單槍匹馬殺入賊窩,將人給帶回來,前后不超過兩個時辰。

雖說接下來肯定要忙碌一些,但終究是沒有耽誤了吉時,算是虛驚一場。

如今太平無事,自然是要先將這場婚禮給辦妥當了才是。

“如今這鰲島群龍無首,正是剿滅的天賜良機?!钡绎L突然朝著楚元良拱了拱手:“若縣尊信得過,不妨將宥陽兵馬暫時交給我,定能馬到成功,將這伙賊人剿滅干凈!”臉上拂過歉意:“只是那抬轎子的承諾,怕就要難以兌現了?!?

參加他楚元良的婚禮,這是私事。

但為國除賊,那可是公事!

對于這個決定,相信楚元良一定可以理解的。

盛長柏也閑不住了:“剛好趁此良機,我也去歷練歷練,免得總被人笑話紙上談兵?!?

“胡鬧嘛!”盛紘不著痕跡的瞪了瞪兒子,“這剿匪自有侄女婿去處置,你們幾個摻和什么?快別班門弄斧了。”

帶兵廝殺這事,死亡率極高,他這可是親兒子,怎么可能往火坑里推?

盛長柏皺眉。

除了讀書搞仕途經濟之外,他的所有選擇,幾乎都是要被盛紘兩口子干涉一下的。

這讓他越來越覺得憋屈。

“則誠乃是文士,不去也罷,我們幾個軍漢可不怕這些?!钡绎L豪邁道。

種冽和燕北望,已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這時一艘快船,從江面上以驚人速度破浪而來!

靠近碼頭后,那船上的一個年輕壯漢,敏捷的跳上岸來,在眾人愕然的關注之中,大跨步到了楚元良面前。

不是石頭是誰?

“都是自己人,有話直說?!背夹α诵Φ?。

石頭這才放了心,朗聲道:“鰲島被武縣尉封死了,進攻已經開始,我回來時,敵人已死傷過半,此刻應該已經結束了。”

“武縣尉怕縣尊惦念,遣我回來告知一聲。”

兩人早約好了,在官面上,叫職務。

私底下,才叫哥哥。

“很好。”楚元良臉上浮現一抹欣慰笑意。

鰲島被封鎖了?

水賊被滅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被這驚人的消息震驚了。

盛紘睜大了眼,忙不迭的找楚元良打探情況:“侄女婿啊,這是?”

“實不相瞞?!背家恍Γ骸霸谕磔呏簧砬巴棈u之際,密令武縣尉率領數百人馬,伺機而動,才有了如今這場戰績?!?

聞言,盛紘嘴角有些抽動,原本覺得他單刀赴會已經很夸張了,沒想到還有后手,這等膽量謀略,真的是非常人所能及??!

“侄女婿深謀遠慮,令人欣慰?!?

饒是他對楚元良不滿,如今也不由得不拱手表示佩服。

這不是他個人的感覺。

盛長柏滿臉都是推崇之意,就好像在看待偶像;

不過狄風他們幾個,眼看著無仗可打,難免有些失望。

楚元良沒搭理盛紘,看向狄風等人:“看來各位得繼續抬轎子了?!?

“這個自然?!钡绎L尷尬的拱了拱手。

和盛長柏差不多,他對這位年紀和自己相差無幾的縣令,已產生了一種驚人的敬佩。

“各位都沒別的什么事了吧?”

盛長柏、狄風等人,各自搖頭:“沒事了!”

楚元良緩緩從船梆子上站起,大手一揮:

“那回城吧!”

盛華蘭在人群之中,遠遠注視著這道高大身影,神態羞澀,美眸之中已有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好感存在。

……

霽月堂。

“老太太,喜事,大喜事!”

伴隨卞婆子急匆匆進了門,正處于眉頭緊鎖狀態的盛大老太太,猛睜開了雙眼,忙不迭的下了床去迎接,連鞋子也是顧不得穿上。

“什么喜事?”盛大老太太拉住了對方的手,緊張無比的問。

卞婆子滿臉激動:“梧哥兒剛過來送信,說楚郎君已將王大娘子母女搭救出來了,如今正往府上來呢!”

“阿彌陀佛,真是祖宗顯靈啊。”盛大老太太長出了口氣,雙手合十,仰天長嘆。

自從出了事,她就處于精神高度緊張狀態,提心吊膽,原本都做好了最壞打算,哪料到最后是絕處逢生。

盛大老太太也不愧是歷經滄桑之人,哪怕遭逢巨大起落,也能夠迅速適應。

略微定了定神,便紛紛卞婆子:“婚禮照常進行!”

卞婆子也是喜極而泣,畢竟淑蘭是她從小照看大的,這場婚禮能夠正常進行,她的喜悅心情并不比盛大老太太差什么。

道了個‘是’字,急匆匆外出辦事去了。

……

婚禮照常進行!

悠揚的鼓樂聲和漫天炸裂的煙花爆竹混在了一起,仿佛空氣里都洋溢著喜慶的味道。

祠堂。

盛淑蘭恭敬的跪拜在蒲團上,面對著眾多祖先牌位,雙手合十,神色謙卑:

“滿門祖宗請聽:

今朝我嫁,未敢自專;

四時八節,不斷香煙;

告知神明,萬望垂憐;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慶,夫妻雙全;

無災無難,永保百年;

如魚得水,勝蜜糖甜!”

叩首、叩首,再叩首!

門外,卞婆子注視著這即將要嫁人了的丫頭,忍不住淚眼婆娑。

她知道楚元良是個靠譜之人,淑蘭能夠嫁過去,必然是能夠一生順遂的。

此時的盛宅大門外,已是一片喧嘩景象:

各路親朋好友,紛紛堵在門口,在成千上萬的百姓注視下,各種戲謔的等待著新郎官。

而楚元良早已換好了禮袍,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眾仆從的簇擁下,神氣萬分的策馬而來。

那種光芒萬丈之感,讓無數在場的少婦都心慌不已。

催妝詩那是免不了的。

楚元良雖說不善作詩,但好歹肚子里有點存貨,這玩意不常用,搜腸刮肚也能搞出來幾首應付場面。

當即賦詩一首:

“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淑月溶溶照佛寺,蘭香裊裊繞經樓!”

很多人倒吸了口冷氣,直言這詩極好,足以彪炳史冊!

也有些通透之人,驚訝窺見了其中的精妙,比如盛華蘭!

原本努力平復下去的心態,卻因為這首鉆入耳朵的催妝詩,剎那間被打破!

“竟是首藏頭詩……用情至深,感人肺腑。竟不想如此蓋世英雄,還有這般柔情的一面,真真讓人思緒萬千。”

回想起之前在鰲島之上,被楚元良溫柔對待,一路護持到了宥陽。

盛淑蘭沒來由的便是有些內心苦澀,原本是抱著出門散心的態度來的,沒想到反而鬧心了。

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這場姻緣,也不知曉是苦是甜?

但無論如何,想必那個袁文紹拍馬,也追不上這位楚縣令半根毫毛的。

或許這就是命吧。

華蘭嘆息。

在這無數的喝彩之中,楚元良順利進了門去,后面,則是由石頭負責發紅包!

一時間滿堂喝彩,氣氛達到了高潮。

盛淑蘭如今身穿著墨綠色禮袍,鳳冠霞帔,雖說只著了淡妝,仍是難掩那精致的面容。

嬌若桃花,粉嫩欲滴,一把合歡扇輕掩面容,更增色了幾分絕美之意。

盛維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能夠招到如此的乘龍快婿,可以說是八輩子積攢來的福氣!

小兩口各自奉茶完畢,在盛維和李氏以及盛大老太太的幸福微笑注視下,歡送著小兩口離開家門,回楚府進行下一步的禮儀。

楚元良主動伸出手去,經歷了這一番辛苦后,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牽一牽這淑蘭的小手了。

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牽手,盛淑蘭顯然還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一番克服后,還是怯生生的素手探出,平沙落雁般的輕輕落在了對方掌心。

五指一握,那柔弱無骨的雪白小手,就此被包裹了個結結實實。

兩只手相握在一處的剎那,楚元良能夠感覺的出來,對方竟是在輕微的顫抖著。

這淑蘭,還真是純的很啊。

“娘子,請吧?!?

“嗯。”

在楚元良的牽引下,兩人緩步離開了大廳,一路出門到了盛宅大門之外,那頂仿佛在閃閃發光的大紅花轎就此出現在視野之中。

狄風、種冽、燕北望三個武官,早早的就在花轎旁等著了。

看他們果然信守承諾,楚元良點了點頭,這武將要是不靠譜,國家就危險了。

驚訝發現,盛長柏竟然也在幾人之中,還笑著對自己招了招手!

楚元良嘆了口氣,長柏人真不錯,可惜攤上一對蠅營狗茍的父母,尤其盛紘,除了打壓外,不知道還能干點什么。

“時辰已到,新娘上轎!”

盛長柏扯著嗓子喊了兩聲!

許多人都跟著起哄。

楚元良笑著,拉著自己的新娘子,一步步的朝著花轎走去,并親手掀開了矯簾。

“咦?”

楚元良微愣住,只見一個身穿著禮袍的小女孩,蜷縮在花轎之中正處于熟睡的狀態。

而其手中,還拿著半個尚未吃光的石榴。

嘴角殘存著唾液,活脫一個小可愛。

盛品蘭。

“你這丫頭干嘛這是?!笔⑹缣m低聲罵了罵,忙不迭的就要去扯對方的小耳朵。

敢在她大婚這天,出這等洋象,簡直欠揍啊這是!

“別聲張,讓她睡好了,不然可就要鬧笑話了?!背疾粍勇暽亩Z了幾句笑道。

盛淑蘭緊緊攥住了拳頭,事到如今,也是別無他法,只能夠照做了。

不動聲色的入了花轎,楚元良若無其事的翻身上馬,昂首挺胸的朝著八方賓客,含笑抱了抱拳。

隨之,雙腿輕輕一夾馬腹,率先走在了隊伍的對前方!

“起轎!”

盛長柏中氣十足的朗聲提醒道!

伴隨著一連串的淡淡‘吱吖’,在眾人的共同努力下,這頂頗為沉重的花轎,便是緩緩升起。

就在這極致的喜慶氛圍之中,奔向了楚府的大門!

楚元良出身農籍,老家鬧了瘟疫,只活了他一個,如今又是在外地當官,因此是無牽無掛。

待得回了楚府,只需要對著一堆臨時供奉的牌位,全了禮儀以后,就可以直接進入了招待賓朋階段,免去了不少的麻煩。

當花轎入府以后,楚元良主動招待賓朋,將眾人湊在一處,只留下盛淑蘭和一些陪嫁人員,如此一來,就沒人能夠發現盛品蘭這事了。

宥陽官場這邊已經被他大換血了,老班底不復存在,新班底只有幾個人,至于吏員,也沒資格來拜謁,一張禮單就都搞定了。

倒是一些本地的士紳富戶,來了不少,反正都是陌生面孔,寒暄一陣就算了。

只有范學究這樣的德高望重之人,楚元良才會單獨的應酬。

不過人家乃是知書達理的前輩,豈能在這樣的場合絮叨什么,幾句交流以后,也就放人離去了。

至于那些后宅的女眷,全都是在盛家那邊應酬,和他沒什么關系。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終于迎來了入洞房的時刻。

各種禮儀一樣不少,全都走了一遍,待得卞婆子和幾個丫鬟,含笑退去以后,房間之中就只剩下了楚元良和盛淑蘭兩人。

楚元良陸續給老婆卸去了那沉甸甸的裝飾。

而這仿佛是未經雕琢的極品美玉般的璧人,也是一點點的展現在面前。

別看兩人其實已經認識一段時間,彼此也是熟悉的很了,但此刻洞房花燭,尤其是淑蘭,卻是顯得有些格外的緊張拘謹。

“今日大婚,算是全了心愿,日后你我夫妻同心,必是能夠創造出令人艷羨的好日子,你說對嗎?”

楚元良含情脈脈的注視過去,一字字深情道。

“嗯,一定可以的。”盛淑蘭俏臉紅彤彤的,呼吸也是有著幾分急促,壓低了腦袋,不敢抬起看他。

“那首詩你聽見了嗎?”

“聽到了,是藏頭詩,我愛淑……”

“我這是真心話?!?

“嗯,我明白?!?

“那你覺得這詩如何?”

“歡喜,歡喜的很?!?

氣氛漸入佳境。

楚元良指端觸摸在老婆的雪白下巴上,輕輕挑起:“準備好了嗎?”

“一切,一切,都憑官人吩咐?!笔⑹缣m語態嬌嗔,聲音都已是顯得有些顫抖了。

楚元良大笑了幾聲,又和盛淑蘭聊了會俏皮話,方才熄燈安枕,暢快淋漓。

……

次日,當楚元良醒來之時,驚訝發現,盛淑蘭已然上妝好了,規規矩矩的在拾掇房間,并順手泡了一壺香噴噴的好茶。

看到這讓人心動的俏麗身影,饒是已經神疲力乏,也還是難免有著幾分欲念躁動。

“娘子又不需要拜謁父母,不必這般操勞了吧。”

楚元良笑瞇瞇,臉上都是沒羞沒臊的表情。

如今盛淑蘭已然不像是婚前那樣青澀了,但還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

“早習慣了,哪怕無需早起請安,也睡不著?!?

“倒是你,昨夜累壞了吧?不如再多休息休息,好好養養。”盛淑蘭俏臉羞紅至極,低聲喃喃。

意識到這種讓人愉快的日子,才剛剛開始,以后還有大把時間去享受,楚元良便是精神抖擻,渾身充滿了爆炸般的能量。

他到現在才剛剛體會到一點點,在古代生活的樂趣。

楚府有廚娘、有仆從,除了吃喝拉撒要自己解決外,一切都交給手底下人去處置即可。

小兩口用過早飯以后,就在園子里遛彎,欣賞美景調劑感情,順便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下午,狄風突然登門拜謁。

一個二十出頭的人就能夠干上七品武官,其家世定然是相當顯赫。

只是這幾日來都在忙婚事,哪有時間去了解背后的詳情。

他對此人,并不反感。

如今主動上門拜謁,哪能不見一見。

當即在書房見了一面。

狄風有著武官普遍的爽快風格,開門見山:“這次你不計前嫌,還免了我們三個一大筆債務,我等都記著你的情。”

“如今就要告辭離開,特來道謝,若日后有用得著之處,寫封信過來即可,那兩個家伙如何我不敢說,我肯定會全力以赴?!?

楚元良看他這是個通透人,態度也就正式了不少:“都過去了,何必再提,若有心結交,我倒是不介意多個朋友?!?

“如此,如此甚好!”狄風愣了愣,旋即開懷而笑,豪邁的拱了拱手。

并沒有說太多煽情肉麻的話,將意思表達明白后,直接就是要離開。

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也在狄風跨步而出之時,一番猶豫后,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其實上次那事,乃是通判說了你一些壞話,不然,我兄弟三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去鬧事的?!?

果然,這個盛慫慫……看似老實,其實肚子里都特么是壞水。

說完了這話,狄風很明顯變輕松了不少,似乎終于可以安心的離去了。

“那個?!背佳劬D了轉,原本不想說的,但發現狄風是個可以說上話的人,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趣:“你能調動多少兵馬?”

“我是說,如果必須要出兵的情況下?”

狄風不知道對方想干什么,但并沒有隱瞞:“上限不弱于一萬?!?

這么離譜嗎?

一個七品武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調動這么龐大兵馬的。

楚元良對狄風的家世不由得更感興趣了。

“宥陽最近可能要出事,若可以的話,你不妨先和各處弟兄打好招呼,說不定隨時都可能會用上。”

狄風有些驚訝,壓低了聲音:“可否和那水賊有關?”

“到時候你便知曉了?!背伎慈ィ骸翱煞褶k到?”

狄風對此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顯然這一萬多兵馬,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問題:“此事不難?!?

“我回去后便開始各處活動,隨時等你消息。”

楚元良斂去震驚之意,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德昭了。”

這種級別的承諾,之前簡直不敢想啊。

狄風再度愣了愣,被他這樣稱呼,滿是剛毅表情的臉龐上,也不由得迅速爬上了些許的驚喜,“妙卿不必客氣。”

兩人相揖而別,互道珍重。

注視著狄風策馬而去的英姿,楚元良笑意漸漸淡去:“光靠狄風還不行?!?

“宥陽也要加強戒備,順便探下盛慫慫的口風,若是揚州也能提供一些軍事幫助,則宥陽便不至于遭遇險境。”

他預感到,一場席卷宥陽的風暴,很可能已經在醞釀之中,隨時都要到來了。

三日匆匆過去,這日楚元良帶著嬌妻去盛宅,拜謁盛大老太太和岳父岳母,一番寒暄以后便是進行家宴。

飯后,淑蘭被盛大老太太叫去說話,而楚元良則是單獨的被盛紘給叫了去,兩人在盛維書房見了面。

盛紘一如既往的保持著老油條本色,說話很少直抒胸臆,先是對楚元良一通猛夸,又東拉西扯,和他談宥陽軍政之事。

楚元良可沒功夫陪著他耗時間:“二叔公有事,不妨直說好了?!?

“侄女婿真是爽快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情。”盛紘臉上迅速泛起了微笑:“還是王璉那事。”

“如今你親也結了,大家已成了實實在在的親戚。”

“不看僧面看佛面,若真鬧僵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啊?!?

“何況你也是混官場的,難道不知,我那大舅哥的先父能夠配享太廟?你如此執著,知道后果嗎?”

楚元良真的快要繃不住了:“我說了啊,要救王璉,讓王知州拿出五十萬兩銀子來,這事我不追究就是了?!?

“既然賢侄如此執著,那我也只好言盡于此了?!笔⒓嚴浜咭宦?,起身拂袖而去。

但和之前比,態度算是好了很多了。

畢竟王若弗母女被救這事,對他應該還是有些觸動的。

面對盛紘突兀離去,楚元良憋了一肚子的話,根本來不及吐出。

想起之前在碼頭,盛紘還說以后有事找他,對比下現在,真的是諷刺。

“算了,就當他放屁好了?!背紝Υ艘呀浭呛翢o內心波動。

當日盛紘就決定乘船回揚州了。

提起楚元良,王若弗就滿臉痛恨:“我家族叔就是死在了這家伙的手里!”

“這一路上,這小子扯謊成性,沒一句實話!”

“他說我王璉侄兒犯了法,我看就是誣告!”

“官人你可是堂堂通判啊,萬不能任憑這小子胡鬧!”

別看盛紘一口一個親戚,但親戚也有親疏遠近,在王若弗眼中,楚元良怎么可能比得上王璉?

盛紘對楚元良的感覺雖說不好,但他更理智一些:“我察言觀色,發現楚元良不像是在說假話?!?

“調查肯定是要調查的,但這需要時間?!?

“可你那個哥哥,卻一直寫信催我,簡直煩死了?!?

“何況你那個王璉侄兒,平時就多有惡名,如今在宥陽鬧出事來,我看也是該有此劫,不妨讓他長些教訓,這對未來也是好事?!?

王若弗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那可是我親哥家的侄兒啊,官人為何說出這種話來?難道你忘了,當初若非我王家提攜,你又豈能有今日的官運亨通……”

“行了,都是陳年舊事了,你還提他作甚?”盛紘當即板起臉來,“反正這事,我得將楚元良的話,如實與你哥說了。”

“后續如何,兩人協商著辦,我一個局外人跟著摻和什么!”

發現盛紘鐵了心是不想再插手這個事了,眼睛不著痕跡的轉了轉,話鋒當即一轉。

王若弗說盛老太太熱情挽留,何況她也幾年沒回宥陽老家了,想要多陪盛大老太太一段日子,故而先和華蘭留下,反正和袁家過禮的日子還早著,不差這十天半個月。

盛紘現在巴不得王若弗離自己遠點,別再給王世平當傳聲筒,當即囑咐對方,在宥陽這邊逗留可以,但千萬不可惹事!

“你我夫妻二十余年,我是什么性子你還不知?放心好了,肯定不會惹事的。”王若弗笑瞇瞇道。

三日后,伴隨著一葉扁舟到了宥陽,一個年輕的公子哥,趁著夜色,悄悄的去拜謁了王若弗。

次日,這人便是親赴楚府,見到了楚元良,并奉上了一張價值高達五十萬兩的交子,要求釋放王璉!

來者不是旁人,乃是王世平的外甥,康姨媽之子,康晉!

面對這筆龐大的金錢,楚元良一時有些恍惚,沒想到這個王世平還真能拿出這筆錢?。?

早知道就多要一點好了。

不著痕跡的將銀子收了,楚元良淡淡的抿了口茶,“康老弟可以走了?!?

“人呢?我王璉兄弟在哪里?”王璉有些著急道。

他這次千里迢迢過來撈人,若看不到王璉,那肯定不會離開的。

楚元良好奇看去,不由得冷哼一聲:“王璉犯下不赦重罪,本官已然上報揚州知州,只等結案文書下來,即可就地法辦!”

“你讓本官放什么人?”

“楚縣令,你這……”康晉雙眼瞇成了一條線,那鷹視狼顧之感,暗暗涌動:“難道縣令故意詐我家銀子不成?”

“話說的難聽了啊?!背祭湫Γ骸氨究h可沒拿過你什么銀子?!?

康晉這才意識到,真的被耍了。

惡狠狠的剮視了眼楚元良。

“縣尊果然有膽色?!?

“既然如此,我便告辭離去?!?

“不過這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那么好吞下的!”

目送著康晉怒沖沖破門而去,楚元良輕輕放下了茶杯,眼中也是泛起了些許的思慮波動。

宥陽危機真的來了!

盛紘靠不住,狄風更是沒法依靠。

若光是靠宥陽本縣的力量,想要對抗王世平,恐怕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康晉所說沒錯,這五十萬兩銀子,真不是那么好吞下的。

但這自然嚇不住他,反而還激起了他的挑戰欲望。

“看來是時候拿出真正的方案了?!?

楚元良當即將一封書信交給石頭,要他去一趟汴京,務必設法交到開封府尹包大人手上!

當天下午,他便是去盛宅,找了盛華蘭一趟。

兩人足足談到了太陽落山,方才作別,在盛華蘭的再三保證下,楚元良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拜別盛華蘭以后,不著痕跡的轉了個彎子,通過秘密入口,進入了盛宅的地下倉庫。

王璉和全大道太過于重要,牽扯到宥陽大案的無數內幕,稍有差池,必然滿盤皆輸。

萬萬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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