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大衍劍箓！

衍變萬千大道于一劍，凝而為箓！

一道信息灌入腦海，李牧大受震撼。

凝神間，他的意識沉入了一個仿佛劍道的世界。

背景是無盡星空，周圍全是閃爍的劍影。

眼前是一面墻，一張玄鐵桌臺，一塊隕鐵般的巨石。

蝌蚪般的金色符箓文字從地上飄起，漫天飛舞，如夢似幻。

在墻上，刻著一個天眼般的圖案，下面顯現出他的信息。

【箓主：李牧】

【氣血：4.5】

【神魄：10.0】

【劍道天賦：10.0（白）】

【衍一：明劍眸】

……

“這是顯示我自身信息的刻壁，代表了衍一的變化。”

“那么，這玄鐵桌臺，隕鐵巨石，就是衍二，衍三？”

“不過，我還沒能夠開啟他們的變化。”

李牧仔細一琢磨，感受到其信息，明白過來。

【衍一：明劍眸】

【劍心通明，看破所有劍法入門需要的天賦門檻，一旦天賦達標，便可洞悉入門要領，一證永證。】

李牧將意念感應‘衍一’，頓時明白了其效用。

“衍一是開啟后續的前置助力。”

“只要我修煉一門劍法入門，就可以開啟衍二……”

“以我目前的天賦，應該去找天賦要求為10以下的劍譜。”

劍譜，手上不就有一本？

一念及此，李牧忽然感覺到胸口有些發熱。

意識被拉回現實，從懷里掏出那本劍譜，上面正散發出淡淡白光。

之前從來沒有過。

“這？”李牧明白過來，這就是‘明劍眸’的感應。

意念一動，劍譜上頓時浮現一道信息。

【《滴水劍法》，入門天賦要求：10（白）】

【天賦已達標，翻閱可洞悉入門要領】

李牧恍然，白色既代表天賦層次，也代表劍譜的品質。

《滴水劍法》僅僅是藏劍山莊的基礎劍法，冒白光很合理。

“雖然這劍法粗淺，卻是我琢磨了七天都沒法明悟的劍譜。”

“現在……”

李牧翻開第一頁，書頁上一點白光頓時飛入腦海。

似有電光貫穿腦海。

他一下就明悟了第一式“滴水穿石”的要點，生出撥云見日的喜悅。

“原來是這樣。居然這么簡單？”

李牧不住地往下翻閱，沉浸其中。

劍譜上，點點白光不斷飛入額間，化作劍法感悟，入門要領。

直至最后一頁，劍譜上的白光徹底被李牧吞噬。

他抬起頭，面帶微笑。

翻閱劍譜吸收白光，讓他精神有些疲乏之感，但難掩心頭喜悅。

十八個劍招，三十六個套路，入門的百般要領，已經了然于胸了！

【《滴水劍法》：0/100，未入門】

一道信息浮現。

腦海中好像有小人在練劍，一招一式的拆解，要點如此清晰，讓李牧有種手癢難耐。

恨不得立刻沖到練武場上。

但他壓下了這股沖動。

“好多人都還沒有明悟，我若表現太過，一定讓人起疑。”

“懷璧其罪。大衍劍箓，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還是低調行事，哪怕明面上慢一點，只要能順利通過考核……”

李牧思量清楚，默默做事，一直忍到下午。

腦子里的小人一直在練劍，快把他憋瘋了。

……“開始操練！”

大日高懸，熱氣騰騰。

偌大的練武場上，四處擺著劍架，石鎖，木樁，等等練武用具。

白衣教頭喝了一聲，上百名拭劍奴分別取了一柄普通的鐵劍，開始練劍。

這種鐵劍重量一般，也沒有開鋒，適合新手。

“第八天了。很多人連第一招的兩個套路都練不明白。”

白衣教頭隨意走動，觀察著，連連搖頭。

這一批拭劍奴，苗子很少。

也就幾個人練得還可以，似點模樣。

但也腳步虛浮，招式不連貫。

不經意走過李牧身邊，白衣教頭皺眉看他一眼。

雖然招式都在點子上，但是磕磕碰碰，不太行。

“這般悟性，沒有指點的必要了。”

巡視一圈后，白衣教頭意興闌珊。

只在幾人的面前稍作停留，點撥了兩句，便離開了。

日頭毒辣，他自然不會在這里陪練。

教頭離開，但沒有人敢亂走。

奴仆活動的時間、空間都是固定的，犯了規矩，就要吃掛落。

嚴重者，逐出山莊，甚至當場打殺。

一群拭劍奴只能埋頭苦練。

看著白衣教頭的身影消失，李牧微松了口氣。

藏拙真是累人。

眼下教頭不在，也不會有什么莊內高手無聊到窺視一群下人練入門劍術。

李牧便將那磕磕碰碰的勁頭放松許多，逐漸流暢了一些。

一套完整劍招終于順利練完。

【《滴水劍法》：1/100，未入門】

【氣血：4.5↑】

“我？我的身體？”

因為用心練劍，李牧渾身筋骨都被調動起來。

明顯感覺到，一絲氣血熱流正在滌蕩整個孱弱的身軀。

這種感覺是先前完全沒有的。

入門要領清晰以后，李牧完整演練下來，就發生了質的變化。

努力就有收獲的感覺，真好。

因為“明劍眸”加持的效果，翻閱劍譜得來的入門要領深深烙在腦海，無須他人指點，已然通曉最正確的修煉方法。

劍心通明，不外如是。

連日來的壓抑，痛苦，焦躁不安，全都一掃而空了。

李牧握緊劍柄，流露微笑。

“練，繼續練！眼下人多，慢一點。等到晚上，找個隱蔽的地方，再繼續練。”

“早些入門。看看衍二的變化，還能給我什么驚喜。”

一整套劍招完整演練下來，需要不少時間。

而他本身體質孱弱，加上刻意放緩了速度，半個時辰里才練了四次。

鐺！鐺！鐺！

三聲鐘響過后，廣場上一片解脫的吁聲，早已筋疲力盡、悶熱難耐的少年人紛紛往萬劍樓趕。

李牧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因為體質緣故，肌肉有些酸脹了。

而且出汗很多，需要補充水分，不宜再練。

“木頭，小僧好像摸到竅門了，感覺就差點味道。你怎么樣？”

小和尚慧真走過來搭話。

“我也差一點。”李牧也算實話實說。

兩人將鐵劍放回劍架，一同匯入人流。

“咱們到底是慢了……看王雀、曹阿蠻他們兩個，已經有模有樣了，教頭還多次去指點他們，估計要不了多久，肯定入門了。”

王雀，曹阿蠻？

李牧順著慧真的視線，看見兩道身影，一高一矮。

高的那個壯得像頭牛，笑容憨厚。

矮的那個長了一臉雀斑。

第一天面露喜色的幾人里就有他們，因為比較好認，李牧有印象。

曾經，李牧也向他們請教過。

王雀根本不搭理，曹阿蠻倒說了兩句，但沒有什么啟發。

這兩人走在一起，拿手比劃，好像在討論劍招。

李牧突然好奇，這些人的天賦到底有多高？

念頭一動，兩道信息便浮現出來。

【王雀，氣血6.6，神魄4.8，劍道天賦35.0（白）】

【曹阿蠻，氣血9.0，神魄4.5，劍道天賦37.9（白）】

“嗯？這兩人的天賦居然是我的三倍？難怪。”

再看慧真：氣血6.0，神魄5.0，劍道天賦10.0（白）。

嗯，難兄難弟。可這小和尚體質不差？

“我的氣血、天賦幾乎墊底。”

李牧掃視周圍，包括那些身著白衣短打的家丁，默默將那些信息過了一遍，心中有數了。

一般像他這個年紀，沒有練過武功的，氣血應該在5.0-9.0之間。

曹阿蠻是天生神力，上百名拭劍奴中，唯有他一個達到了9.0。

修煉武功以后，氣血會有很大提升，好比那些家丁，已經達到15.0-20.0之間。

至于劍道天賦，偶爾見到45.0的，雖還是白色品級，卻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了。

“不過神魄卻是常人的兩倍，這意味著什么？”

而一般人的神魄，都在5.0左右。

除了自己，李牧沒有發現超過5.0的。

李牧覺得，可能是自己兩世為人，魂穿過來的緣故。

這也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

修煉武功，不能提升神魄，否則那些家丁肯定比他高。

李牧推測，大乾世界應該是有修真煉神之類法門的，不過這離他太遙遠了。

神魄這個優勢，在現階段毫無用處。

老老實實先把《滴水劍法》入了門再說。

……入夜，月光靜靜灑落。

安置萬劍樓百來號拭劍奴的五層小木樓里，一個個小隔間漆黑無光。

第五層最邊上的房間里。

李牧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上隱隱組成一個圖案的霉斑，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

從硬木板床上爬起來，穿上草鞋，躡手躡腳離開小隔間寢室，緩緩下樓。

值夜的家丁都已經回去歇息，只有遠處巡夜的燈籠亮起一盞光。

他快步繞到了小木樓后面。

小木樓后方百來步的空地上，以一株百年大榕樹為中心，建了一個小園子，旁邊零散種了不少樹，圍著長長的花基，載滿了半人高的灌木花草。

李牧觀察了很久，這里屬于閑錢打造的邊角園，入夜后基本沒人來。

藏進大榕樹蓬蓋般數丈寬大的陰影里。

折了一截樹枝，李牧一起手，便是第一式“滴水穿石”。

而后三十六招套路……

動作流暢至極，再無半點生澀！

如果白衣教頭看到，定要驚呼一聲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