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侯府滿門瘋批,虐的惡人死去活來
- 會切菜的兔師傅
- 2005字
- 2025-07-21 22:42:10
她回到院中,便立刻對角落陰影里的空氣低語:“去,盯緊姜子玥,尤其是她和謝翊洛的任何接觸。”
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影子從墻角剝離,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潘寒的效率極高。
不過半日,她便帶回了消息。
“主子,我親眼看見謝翊洛的那個西域奶娘,從城西一家叫‘異香齋’的鋪子,取走了一只密封的黑檀木盒。隨后,那盒子便被送到了姜子玥的手上。”
姜昭菱的指尖在桌面輕輕敲擊。
異香齋,京城最負盛名的香料鋪子,背景神秘,只賣奇珍。
“不惜一切代價,”她的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去弄一點那香料的樣本出來。我要讓全京城最高明的藥師驗一驗,這究竟是‘補藥’,還是‘催命符’。”
姜子玥此刻正滿心歡喜。
她捧著那只精致的黑檀木盒,仿佛已經看到了崔氏痛苦掙扎,姜昭菱束手無策的場景。
她正準備親自將這份“大禮”送去崔氏的院子,給她一個“驚喜”。
就在這時,管家神色慌張,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聲音都變了調。
“二……二小姐!不好了!”
姜子玥不悅地蹙眉:“什么事大驚小怪的?”
管家喘著粗氣,臉上滿是震驚和不解。
“侯府大公子,謝翊寧親自登門拜訪!”
姜子玥心頭一跳。
謝翊寧?他來做什么?
管家咽了口唾沫,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說出了后半句話。
“他……他還說……他指名要見大小姐!說他帶來了能修好‘鳳棲梧桐琴’的……天下第一琴師!”
姜子玥手里的黑檀木盒,瞬間變得不那么香了。
謝翊寧?
那個終日流連花街柳巷,斗雞走狗,不學無術的侯府大公子?
他來姜家做什么?
還是指名要見姜昭菱那個賤人!
管家還在那兒結結巴巴地匯報:“大公子……他還帶了一位仙風道骨的先生,排場大得很,說是……說是聽聞府里有鳳棲梧桐琴,特地帶天下第一琴師來鑒賞……”
姜子玥的腦子嗡地一聲。
又是那架破琴。
姜子玥的指節捏得發白,那只黑檀木盒的棱角幾乎要嵌進掌心。
她提著裙擺,腳步急促地穿過回廊,直奔前廳。
人還沒到,先聞見一股酒氣混著熏香的味道。
廳里死寂一片,只聽得見玉杯磕碰桌面的輕脆聲響,一下,又一下,不緊不慢地敲著。
父親端坐在主位,一言不發,放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畢露。
他對面,一個穿絳紫錦袍的男人幾乎是癱在椅子里,一條腿大剌剌地伸著,正拿個白玉酒杯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
侯府大公子,謝翊寧。
他身旁還立著個穿素色道袍的老者,須發全白,闔著眼,對這滿屋子的緊繃渾然不覺。
謝翊寧終于停了手里的動作,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酒杯被他重重往桌上一擱,發出一聲脆響。
“我說姜相,您這是干什么呢?”
“本公子也是一片好心。聽聞府上的國寶古琴有所損傷,恰好我這位忘年交,陸先生,平生最愛擺弄這些東西。讓他瞧瞧,分文不取,就當交個朋友。”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卻處處透著不容拒絕的跋扈。
姜丞相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根本摸不清這紈绔子弟的來意,可對方打著“為國寶療傷”的旗號,又是侯府嫡長子,他根本無法將人轟出去。
他只能僵著臉,皮笑肉不笑地應付:“大公子有心了。只是此琴事關重大,不敢輕易勞動先生大駕。”
就在這時,下人通傳:“大小姐到。”
姜昭菱緩步走進廳中。
她一進來,謝翊寧那雙看似醉眼惺忪的桃花眼便精準地落在了她身上,上下打量,毫不避諱。
姜昭菱心底一片清明。
攪局的來了。
她福了福身,權當沒看見謝翊寧放肆的打量,只安靜地站到了一旁,靜觀其變。
她正好需要一把火,燒開父親和母親嘴上那把密不透風的鎖。
謝翊寧顯然就是送上門的火把。
謝翊寧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玉石相擊,響聲又脆又橫。
“人到齊了,陸先生,瞧瞧吧。”
他這話聽著客氣,卻沒給任何人留余地。
姜丞相的喉嚨發干,官袍下的手攥得死緊,只能看著兩個下人小心翼翼地,幾乎是捧著那架琴走了出來。
“鳳棲梧桐”被沉沉地擱在廳堂中央。
那架琴一落地,整個廳堂的光線都好像被它吸了進去,木質的紋理幽深,透著一股不祥的沉寂。
一直闔眼打坐的老者,陸先生,這時才慢悠悠地睜了眼。
他站起身,寬大的道袍下擺無風自動,也不急著上前,只是繞著琴走了兩圈,步子輕得聽不見落地的聲響。
滿堂死寂,只有他衣袍摩挲的細微聲息。
他忽而俯下身子,鼻尖快要蹭上琴面,像是在辨認一段時光的氣味。
又伸出兩根手指,懸在琴弦上方一寸,從頭到尾,虛虛地劃過一遍。
那架勢,不像在看琴,倒像是在祭拜什么。
“上等桐木做的身,冰蠶絲捻的弦,十三個徽位,都是拿東海的夜明珠磨的……”
廳中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變輕了。
屏風之后,崔氏的身影若隱若現,一雙扶著屏風的手,指節已然泛白。
陸先生的手指輕輕拂過琴面,忽然,他“咦”了一聲,眉頭微蹙。
“奇怪。”
他停下動作,側耳貼近琴身,像是在傾聽什么。
片刻后,他直起身,神情嚴肅。
“丞相大人,此琴的共鳴箱內,似乎存有異物。”
姜丞相的臉色“唰”地一下變了!
“胡說!”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尖銳得變了調,“此琴乃先皇御賜,琴身一體天成,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
“哎呀,”謝翊寧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發出滿足的嘆息,“丞相大人反應這么大做什么?陸先生只是說有異物,又沒說是什么。國寶蒙塵,我等愛琴之人,只是想讓它重煥華彩,難道這也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