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侯府滿門瘋批,虐的惡人死去活來
- 會切菜的兔師傅
- 2020字
- 2025-07-19 22:56:07
三日后,太子親臨姜府。
說是聽聞姜家二女有祥瑞之兆,特來一觀。實則太子生性多疑,最恨鬼神命格之說動搖國本,此番前來,是得了國師的豪言,要親眼驗證姜子玥“百蝶環繞”的鳳舞之兆。
姜府張燈結彩,貴客云集。
姜昭菱隨眾人迎駕,目光卻在賓客中不易察覺地一掃,落在了太子身后不遠處的一名年輕公子身上。那人一身錦衣,神態閑適,手里把玩著一枚玉扳指,正是南陽侯府那位以行事莫測聞名的世子,謝翊寧。
他怎么也來了?姜昭菱心中微凜,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后花園內,百花盛開。
姜子玥穿著一身蝶戲牡丹的華麗宮裝,在眾人簇擁下款款步入,臉上帶著矜持又得意的笑容,衣袖拂動間,有極特殊的香氣散發出來。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當她走到花園中央,那些本該被香氣吸引、翩躚而至的彩蝶,竟像是遇見了什么恐怖的天敵,發了瘋似的四散奔逃,一只也不敢靠近。
姜子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么會這樣?
她正驚疑不定,忽然感覺臉上一陣奇癢。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撓,卻摸到了一手黏膩的濕滑。
“啊!”一個離她最近的貴女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眾人駭然望去,只見姜子玥那張原本嬌美的臉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現出大片大片的紅疹,紅疹破裂,流出黃濁的膿水,混著她臉上的脂粉,景象駭人至極。
“我的臉!我的臉!”她發出凄厲的慘叫,雙手在臉上胡亂抓撓,轉眼間便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
就在眾人驚懼后退,場面即將失控之際,一道清冷的女聲自游廊下傳來,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姐姐,你的臉……”
姜昭菱緩步從陰影中走出,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惶與關切,她走到離姜子玥數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蹙眉道:“方才還好好的,怎會突然……難道是方才引蝶的香氣,與這滿園的花粉相沖,犯了什么忌諱?我聽聞,有些異術,若不成功,便會遭其反噬。”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看姜子玥的眼神瞬間從驚恐變成了鄙夷和厭惡。
“反噬”、“異術”,這兩個詞瞬間點燃了太子的怒火。
“妖孽!欺君罔上!”
太子身邊一直鎮定自若的玄虛國師,此刻也是面色大變。他指著姜子玥,正要開口辯解,卻猛地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背,也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癢。
他驚恐地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竟也出現了和姜子玥一模一樣的紅疹膿包!
“這……這不可能!”國師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息怒。”
那聲音不高,卻一下子把所有吵嚷都給掐斷了。
不知何時站到太子身側的謝翊寧,閑閑地開了口。他饒有興味地掃了眼地上那兩個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東西。
“國師跟著一道倒霉,這事兒可就有意思了。依臣看,不像是妖孽反噬,倒像是有人下毒。不如把人交給我,家父恰好請了位圣手在府上,查個清楚,也算還殿下一個公道不是?”
太子面色鐵青,只是揮了揮手。
侯府的侍衛得了令,扯過麻袋就把地上那兩個東西一套,拖死狗似的往外拉。
姜丞相一個踉蹌,撐住身邊的假山石才沒倒下,那口惡氣堵在喉嚨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只死死地朝著游廊這邊看來。
姜昭菱迎著那道幾乎要將她燒穿的視線,極輕地搖了搖頭。
這盤棋,謝翊寧要搶著收官,便由他去。只是想從這團亂麻里捋出她天工門的線頭,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回清芷院的路上,潘寒一直沉默不語。方才在花園,人聲鼎沸,百花香氣混雜著脂粉氣,本該是一團亂麻,她卻詭異地能從中分辨出每一絲獨立的味道。姜子玥身上那股引蝶香的甜膩,國師身上常年不散的陳舊檀香,甚至……太子衣襟上龍涎香的品級。
這些被無限放大的感官信息沖進腦海,讓她頭痛欲裂。
一進屋,她便再也撐不住,靠著門板滑坐下去,悶哼一聲。謝翊辰給的解藥,非但沒壓制住她體內的寒毒,反而像是催化劑,將她變成了一個對周遭一切都過于敏銳的怪物。
她猛地抽了下鼻子。
桌上那塊墨,是松油燒出來的焦味。
窗臺那盆蘭花,根莖里的土腥氣混著腐爛的葉子。
還有……姜昭菱身上,帕子是新浣過的皂角,指尖還殘留著一點點橘皮的澀。
全混在一起,沖進她腦子里,攪成一鍋粥。
潘寒抱著頭,發出痛苦的低吟。
姜昭菱察覺到她的異樣,快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潘寒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我好像……什么都能聞到了。”
“你——”姜昭菱剛開口,就被潘寒抬手打斷了。
“別說話。”潘寒閉著眼,呼吸急促得像離了水的魚,“你身上……有三種香料,兩種藥材,還有橘子皮的味道。太亂了,全混在一起了。”
姜昭菱心中一動,立刻抓住了這個詭異變化的關鍵。
“你隨我來。”
她帶著潘寒,徑直去了母親崔氏的臥房。
“仔細聞聞,這里可有什么不妥?”
潘寒閉上眼,鼻翼如蝶翅般輕輕翕動。
崔氏房中燃著清雅的檀香,混著書卷的墨香和藥草的苦味,一切似乎都很尋常。但潘寒卻像一頭警惕的獸,在房中踱步,將鼻子湊近每一件器物。
當她走到那只崔氏常用的黃花梨針線盒前時,她的動作停住了。
她俯下身,將鼻子貼近針線盒的底座縫隙。一股極其細微、幾乎被檀香和藥味完全掩蓋的氣味,頑固地鉆了出來。那股氣味不香不臭,只帶著一股子陳年棺木般的陰冷腐朽,無孔不入。
潘寒猛地后退半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有東西。”她的聲音發沉,“一種慢性毒,混在木料里頭,日日夜夜地熏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