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以通航!”
隨著廣播,壓抑在島上數日的陰霾終于被海風吹散了些許,劇組成員們紛紛登上停靠在碼頭的客船。
《重生圣女勇闖哥布林》昨日成功殺青,導演田中武一郎臉上擠著笑容,對甲板上的畫皮平野大輝點頭哈腰:“警官!這次真是多虧您了,以后咱們就是熟人了!多多幫襯!多多幫襯!”
畫皮平野大輝面無表情:“自然。”
另一個船艙里,氣氛輕松許多,中森明菜拉著藤本香織的手:“藤本香織小姐,您看演戲也沒有那么難對吧?您演的配角,真的很出彩,那種平靜下的神秘感,太抓人了呢!”
藤本香織微微側頭:“嗯呢,中森明菜小姐,還是您更有魅力。”
船上彌漫著活絡氣氛,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或真或假的笑容,談論著離島后的生活。
客船拉響汽笛,緩緩駛離碼頭。
當客船在視野中變成一個小黑點時,神廟后山靠近海岸的密林邊緣,兩個人影悄然走了出來。
是阿信和結雅。
阿信緊緊抱著結雅,感受著她身體的溫熱,仿佛要將這三年的思念和失而復得的狂喜都揉進骨血里:“終于……咱們也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結雅依偎在他懷里:“好呢。”
他們繞到碼頭的角落,阿信蒙住大半張臉,結雅走向一個看守小艇的老漁民,遞過去一沓鈔票作為押金,租下了一艘小型自駕艇。
引擎發出“突突”的轟鳴,小艇沖出海灣,海風帶著咸腥味撲面而來,吹散了兩人身上的山林氣息。
結雅坐在船頭,望著前方茫茫無際的海面:“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生活呢?可能要去工廠打工了吧。”
阿信掌著舵,聞言回頭,臉上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不必擔心!”
他拍了拍口袋:“我偷了老東西的鑰匙!咱們這小艇比他們那破客船快多了!老東西回去第一件事肯定是解散團隊,忙著處理他的爛攤子!咱們搶在他前面回去,把他家掏空!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錢,足夠咱們逍遙快活一輩子了,他絕對不敢報警的!”
結雅站起身,走到阿信身后,輕輕靠在他的背上,雙臂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后背:“好呢,都聽你的。”
阿信感受著背后的溫熱:“都是為了咱們的幸福啊,結雅,你不知道這三年,我有多想……”
話還沒說完,阿信只覺得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他試圖抓住船舵,但手指卻使不上力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軟倒!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海水將他激醒!
“咳咳咳!”海水順著鼻腔和喉嚨灌入,阿信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不清,他發現自己被繩索捆綁在小艇后座的金屬支架上,動彈不得。
他甩了甩頭,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見結雅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一個空水桶,顯然剛才潑的那盆海水是她的杰作。
“結雅!你做什么?!快把我松開!”
結雅沒有理會他的質問,柔聲道:“你知道自己有分身。告訴我,你的分身是怎么來的?”
阿信愣住了:“你在說什么?什么分身?結雅,別鬧了!快把我松開!我是阿信啊!”
“別裝了呢。”結雅露出疲憊的神情,“你殺了所有人。小泉純、美和子、阿哲、玲子、由美,都是你殺的。最后讓你那個傻乎乎的分身來個‘畏罪自殺’,再順道栽贓導演,一石二鳥,干得很漂亮,不是嗎?!”
阿信先是驚慌,隨即解釋道:“是!都是我做的,但那都是為了咱們以后的生活啊!結雅!你想想,拿了導演那個老東西的錢,足夠咱們遠走高飛,過上好日子!快把我松開,咱們是一伙的!”
“解開你,可以啊,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是怎么弄出分身的?說了,我就放了你。”
“嗨!我還以為多大的事!”阿信強作鎮定,“我也不知道啊,真的。半年前,我心情特別壓抑,就一個人跑到這個島上散心。剛上來就遇到一個神神叨叨的老太太,她說林子深處有個鳥居,是個好去處,能讓人忘記煩惱,我就去了,就是咱們拍戲的那個鳥居附近。”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后來下雨了,我靠著一棵焦黑的枯樹睡著了,睡得很沉,后來我醒了,就下山住了家旅店。第二天早上出門,就在道上看到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沒發現我,我就偷偷跟著他,結果發現,他居然也覺得自己是阿信!他也有我的記憶!只是好像少了點什么。”
“后來我就想,既然有兩個我,那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讓那個‘我’去承擔一切,然后我們就能。”他急切地看著“結雅”,“老婆!現在我都告訴你了!快把我松開吧!咱們一起走!錢都歸你管!”
“哦……”“結雅”聽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緩緩站起身,俯視著阿信。
“那對了。”她輕輕吐出三個字。
“什么對了?”阿信茫然地看著她。
“結雅”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即將被碾死的蟲子:“我在那棵樹下,沉睡過四次呢。也就是說……我有四個分身……真是麻煩呢!”
阿信如遭雷擊:“你……你也有分身?!等等,你這個笑容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結雅?!你是誰?!你把結雅怎么了?!”
“結雅”嘴角的笑意加深,她伸出手,手指沿著自己臉頰的邊緣,向上一扯!
一張薄如蟬翼帶著細微血絲的“人皮面具”,被她從臉上撕了下來,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女性臉龐,那雙眼睛,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對呢,你的結雅……被我殺了呢。”她隨手將那張還帶著余溫的“結雅”臉皮丟在甲板上,“我倒是一點都沒感覺她喜歡你,她的記憶里,大二到大四……至少和七個年輕壯小伙‘一起談戀愛’,你……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她對你,是一點留戀都沒有呢……”
她歪了歪頭,看著阿信瞬間扭曲的臉:“可憐你……愛得那么深……”
“不可能!!!”阿信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他瘋狂地掙扎,“不允許你污蔑結雅!你撒謊!你撒謊!!你到底是誰?!!”
女人俯身,湊近阿信因憤怒和絕望而扭曲的臉龐。
“我嗎?”她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宣告,“我是畫皮啊……”
“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呢……”她輕輕拍了拍阿信的臉頰,“不過,按理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呢,這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她從阿信褲兜里掏出鑰匙。
“再見啦,癡情的小boy,去地獄問問你的結雅,她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