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給的她
- 開拓領主:從私生子開始征服萬國
- 糖豆騎士
- 3445字
- 2025-07-14 18:00:00
...
投毒事件的陰霾雖已消散,但還是產(chǎn)生了各種影響。
就比如佐伊,艾登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戀更甚,甚至偏執(zhí)。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里,情意太過熱烈,甚至有點灼燒。
當艾登結(jié)束一天的巡視,疲憊地回到領主木屋時,常常看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身著昂貴絲綢長裙,指尖涂著價值五十金幣深海珍珠美甲的佐伊。
正笨拙地試圖把他的內(nèi)褲按進木盆里搓洗。
或是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固執(zhí)地要給他洗腳。
“佐伊!”
艾登抽回被熱水燙得有些發(fā)紅的腳,眉頭擰成了疙瘩,
“停下!
你可是東羅馬的皇室,紫衣貴族,你的手是用來彈奏七弦琴和簽署文件的。
做著價值五十金幣的美甲,干嘛要做這些!”
心里實在是哭笑不得。
這也太沒有邊界感了。
這也太白給了。
沒意思。
艾登眼中,佐伊聽到他的無奈,抬起頭。
濕漉漉的紫眸里閃著近乎虔誠的光芒,水珠順著她精致的下巴滴落:
“艾登,你不懂。
我在星辰圖書館里讀到過很多古老的希臘小說。
里面最動人的描寫,就是美貌的妻子為英勇的丈夫做這些最私密,最貼近的侍奉。
這是愛的象征,是羈絆的證明!
比一百首情詩都更真摯!”
她說著,又固執(zhí)地去抓他的腳踝。
星辰圖書館,是奧林匹亞傳承三千年的大圖書館,經(jīng)歷數(shù)次災難,依舊屹立不倒。
據(jù)說一些古籍,耶穌還沒下凡時候就存在了。
艾登一陣無語,不禁心中長嘆:
不愧是東正教的地盤,不愧是希臘人。
真乃文風興盛,人杰地靈。
連這種愛的勞作都寫得如此清新脫俗,理直氣壯。
那些浪漫得過了頭的敘事詩作者,建議早日上天國。
佐伊的反常行為只是風暴后的小插曲。
...
對整個黑石領而言,投毒事件的解決帶來的變化是巨大而積極的。
艾登那場坦誠的演說被領民們口口相傳。
真相大白帶來的震撼,遠勝于單純的武力威懾。
恐懼逐漸被一種更牢固的東西,敬畏與信賴取代。
領民們私下里談論著艾登的智慧,認為他布下謊言之網(wǎng),誘導毒蜘蛛上鉤,實在是太有手法了。
這份深謀遠慮讓他們感到安心,也感到驕傲。
“咱們的領主大人,”
木匠老杰克對學徒說,
“不僅拳頭硬,腦子轉(zhuǎn)得比凍土上的風還快!”
共同的威脅和共同的驕傲,讓原本來自各個地方的領民們,開始真正將自己視為黑石人。
一種微妙的共同體意識在嚴寒中悄然萌芽。
露希爾像一塊干渴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艾登灌輸給她的一切關(guān)于“情報”、“滲透”、“偽裝”的知識。
艾登總是會在睡前的時間里,在壁爐的火光下,繪聲繪色地給她講潛伏、風聲、無間道。
全當消遣解悶,把露希爾給說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有些詞語需要費力解釋,但能明顯感覺到,露希爾聽進去了,眼中閃爍著興奮而堅定的光芒。
她變得更加用心地觀察人群,思考如何訓練契卡成員去聆聽風中的低語。
而另一邊,關(guān)于佐伊帶來的人,倒是有一些棘手。
佐伊自己的核心力量無可挑剔,十二名騎士及其近二百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扈從。
對艾登來說,是寶貴的軍事資產(chǎn)。
他們對佐伊的忠誠延伸到了艾登身上,尤其是在他成功挫敗針對佐伊的毒殺之后。
但剩下的人,就不好說了。
他們是佐伊長期雇傭的傭兵團,這些刀口舔血的老兵油子,桀驁不馴,紀律松散。
投毒事件中,正是其中一個傭兵團的小隊長被重金收買,提供了便利。
事發(fā)后,該傭兵團的團長,一個臉上有刀疤,名叫“血狼”巴索的壯漢。
帶著幾個心腹氣勢洶洶地找佐伊討要說法,指責黑石領“誣陷好人”、“影響傭兵團聲譽”。
佐伊只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紫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聲譽?
巴索團長,你的人收錢在我未婚夫的食物里下毒時,你的聲譽就已經(jīng)被扔進糞坑了。
我沒追究你管理不善,連累主顧的責任,已經(jīng)是看在過去合作的份上。
要么留下,接受黑石領的規(guī)矩。
要么,現(xiàn)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出我的視線。
選一個。”
巴索被佐伊的氣勢懾住,加上自知理虧,最終只能臉色鐵青地帶著人悻悻離開,但這筆賬顯然記下了。
...
如何處置這些傭兵,讓艾登頗費了心神。
強迫他們效忠?太難,強扭的瓜不甜,還可能埋下隱患。
全部遣散?損失大量有經(jīng)驗的戰(zhàn)斗力,尤其在獸潮威脅之下,不是明智之舉。
放任不管?那更不行了,他們就是一群定時炸彈,誰知道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艾登站在塔樓的瞭望口,看著下方營地里鬧哄哄的傭兵們,眼神深邃。
“一群麻煩,”他低語,“但也是一批資源。”
又看到獸娘們忙忙碌碌的身影。
突然,靈機一動。
當即叫來養(yǎng)女頭子露希爾。
“露希爾,咱們的獸娘,數(shù)量還是太少了。
未來契卡需要人,領地的勞力也需要人。
而這些傭兵,都是身強力壯,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漢子。
讓他們歸順很難,但讓他們在離開前留下點東西,未必不行。
你想辦法,鼓勵一下姑娘們,讓她們多和這些傭兵交流交流。
春天之前,我希望看到成效。”
露希爾愣了一下,沒明白,問道:
“帕帕,什么意思?”
艾登難得老臉一紅,“笨吶!這怎么叫我說那么明白。
就哈娜和馬克...懂了吧!”
露希爾唰的小臉就紅了,表情復雜,無奈地服從道:
“明白了,帕帕。我會...安排好的。”
艾登看見露希爾那樣子,也知道是難為她了,不由多囑咐一句,
“多給他們灌點酒。”
心里不由腹誹,為了領地,我容易嘛我。
...
...
就在艾登為傭兵團和“留種計劃”焦頭爛額之際,新的麻煩不期而至。
這是一個正午。
經(jīng)過連綿的陰天,太陽終于舍得從霧靄云層中露出。
放哨的貓娘莉莉像一陣風似的沖進領主大廳,豎瞳因緊張而縮小:
“艾登老爺,不好了!
外面來了一大群人,穿著黑衣服白袍子的,有老頭,有年輕人,還有兩個女的。
還有騎士護著他們,朝著莊園大門來了!”
艾登心中一凜,立刻帶上戈弗雷和幾名親衛(wèi)迎了出去。
在莊園大門口,他看到了這支奇特的隊伍。
領頭的是一個老者,身形清瘦得像風中的蘆葦。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灰,打著補丁的粗布修士袍,外面套著象征神職身份的黑色罩袍(Cassock),但是樸素得近乎寒酸。
他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一把雪白的胡子垂到胸前。
他騎著一匹同樣衰老的駑馬,姿態(tài)卻很穩(wěn)當。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年輕修士和兩名同樣衣著樸素的修女,個個面有風霜之色。
護送他們的是一小隊騎士,大約二十人,盔甲樣式統(tǒng)一,盾徽是圣杯與荊棘纏繞的圖案。
只一看便曉得,這是修道院里的護教騎士。
“愿圣光與安寧與你同在,領主大人。”
老神甫聲音溫和平緩,卻清晰地穿透寒風。
艾登微微頷首,內(nèi)心卻在快速盤算。
這清瘦老者的形象確實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像極了傳說中真正的苦修士。
但艾登骨子里那股屬于現(xiàn)代靈魂的警惕卻提醒他。
神甫嘛,穿著樸素,看起來像苦修士,指不定修道院里有多少金銀珠寶。
也指不定有多少個無辜的小男孩已經(jīng)這樣那樣。
“神甫遠道而來,風雪兼程,不知有何貴干?”
艾登保持著禮貌,但語氣疏離。
“哦,領主大人你說話的方式,倒很特殊呢...”
這老神甫沒有下馬,他的目光掃過雖然簡陋卻充滿生氣的黑石莊園。
“忘了還沒有自我介紹,陌生的領主,我叫方濟各,是兩年前來到阿爾高教區(qū)的司鐸神甫。”
怪不得我不認識,艾登心說,兩年前他還在中東和新月教徒大戰(zhàn)著呢。
方濟各神甫接著說道,
“領主大人,我是為收取黑石莊園的什一稅而來。”
“什一稅?”
艾登一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冷意,
“神甫,如今是寒月,田地里連根草都沒有。
什一稅,難道不是在秋收糧食入倉之后才繳納的嗎?
這個時候來收稅,是否有些……不太合適?”
艾登還是克制了,沒有把荒謬說出口來。
沒等方濟各回答,一直沉默站在艾登身后的戈弗雷上前一步,低聲對艾登解釋:
“老爺,秋天的時候,這位方濟各神甫確實來過一次。
但那時,黑石莊園剛經(jīng)歷前任搜刮,窮得連老鼠都搬家了,谷倉里連喂馬的陳麥都湊不足數(shù),實在交不上稅。
神甫他,當時看了一眼,確實沒說什么話,就走了。”
方濟各神甫微微點頭,證實了戈弗雷的話:
“他所言屬實,黑石領當時的困頓,主都看在眼里。
主憐恤祂的子民,因此我當時并未強求。”
他話鋒一轉(zhuǎn),
“然而,仁慈的主也指引我再次來到這里。
曾經(jīng)荒蕪的莊園如今聚集了數(shù)千迷途的羔羊,田野雖在冬眠,但人心與希望已如春苗萌發(fā)。
既然主的領地繁榮富足,那么,向主獻上應得的什一稅。
正是表達您和您的領民對上主恩典的感謝與順服之舉。
請繳納什一稅吧,主在看著。”
艾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有些不快。
什么意思,領地剛有些起色就來收保護費?
冷冷回道:
“神甫,主的光輝普照萬物,自然也看到了我黑石莊園如今的艱難。
數(shù)千人要過冬,防御獸潮需要儲備物資。
領地里的人口和糧食,都是來自海因里希皇子的援助。
并非我自己的收獲。
這什一稅,我怕是交不了。”
風雪在艾登與方濟各之間打著旋兒,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艾登那雙灰色的眼睛,對上方濟各神甫,毫不退縮。
思維在高速運轉(zhuǎn)。
從利益角度考量,強硬拒絕,痛快是痛快了,但是會有不良后果。
在這個人人信仰上帝的時代和地方,教會作為神的代言人。
常用三招:絕罰、禁行圣禮、十字軍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