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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成

云龍鏢局正廳內,燭火搖曳,將云震高大的身影投映在雕花屏風上,顯得格外陰沉。

“總鏢頭,這趟鏢已平安送達。”鏢師趙鐵山抱拳稟報,額角還帶著未干的汗珠,“貨物分毫不差,主家很是滿意。”

“鐵山,你辛苦了。”

云震微微頷首,敷衍地擺了擺示意趙鐵山退下。

待趙鐵山正要退下時,他卻突然開口叫住:“路上可曾遇到什么異常?”

趙鐵山一怔,仔細回想后搖頭:“一切如常,連個攔路的毛賊都沒見著。”

云天行等人乃是云震安排,假扮搭鏢之人,暗中跟隨,趙鐵山對此一無所知。

待趙鐵山退下,廳門合上之時,云震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眉眼間是濃濃的憂色。

“天行還未歸來,一重林不過八里之遙......”他喃喃自語,眉頭緊皺。

以云三云四的身手,再加上血狼寨的暗中接應,本該萬無一失才對。

莫非......血狼寨起了異心?

這個念頭讓他胸口發悶。

云震眼中寒光一閃:“明日若再不歸來,老夫便親自去林中見見那群豺狼。”

......

數日后,晨光微熹。

任顧在廂房的床榻上緩緩睜眼,眸中精光流轉。

他心念一動,面板便在眼前浮現:

“【混元七式(小成),進度:( 5/200)】”

“終于成了!”任顧握緊拳頭,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

那場生死搏殺后,混元拳本就離小成只差臨門一腳,再加上這七日勤勉不輟的苦修,終于讓他的混元七式突破至小成境界。

他閉目凝神,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無數實戰場景。

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烙印在肌肉記憶中,出手時再不需要刻意回想,已然達到“意到拳發”的境界。

雖氣血境界尚未突破,但戰斗力已是提升了一截。

打法境界分為入門、小成、大成、圓滿,每突破一境便會威力強化三分。

招式熟練,能完整施展拳法,則可稱之入門。

而小成境界則要求“意到拳發”,意發并進,招式運用自如,常是氣血中期方能突破。

大成境界,講究剛柔相濟,招式變化隨心,常是氣血后期方能突破。

而圓滿境界乃是返璞歸真,拳法自成一家,同時觸類旁通,對其他拳法類武學都能很快學會。

但想達成圓滿境界,天資悟性毅力缺一不可,至今只有掌門何其峰達到。

“我現在打法倒是領先于氣血境界了。至于氣血修為——”

目光下移,另一行數據映入眼簾:

【混元呼吸法(一重),進度:(105/150)】

“氣血大藥太和參,果然名不虛傳。”任顧感受著經脈中澎湃流動的氣血之力。

這段時間已來,修煉進度就突飛猛進,距離突破至二重境界已經不遠了。

自那日從一重林歸來后,他深居簡出,連武館大門都未曾踏出半步。

每日除了必要的飲食休息外,就是反復錘煉混元七式,運轉呼吸法。

這般勤勉的修煉態度,比起往日更為刻苦。

晨練時分,任顧踏著晨露來到藥房,照例領了一碗龍血散。

飲完正準備前往演武場,青石板路上離著老遠便看見了樊平。

“這幾日,云龍鏢局可有異動?”任顧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樊平左右張望了一下,湊近道:“我托內院的師兄暗中打聽過了,云震幾日前曾獨自出城,晌午便回。”

樊平為人圓滑世故,自從進入內院后,便如魚得水,他天生一副笑臉,見誰都好話樂呵著。

他擦了擦汗:“奇怪的是,回來后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任顧眉頭一皺:“這般平靜?有些反常了。”

“許是發現不了什么,勾結血狼寨一事又上不了臺面,便不了了之了。”樊平這般猜測著,心卻還有些懸著。

“我們這段時間,繼續安心修煉,暫時別出城,最好武館都少出。”任顧道,“不管怎么樣,那云震不可能在城內便直接對混元武館弟子下手。”

在內院待了些時日,任顧也多多少少聽聞過混元拳何其峰在內城的威名。

城內四大武館,何其峰曾連敗過其余三家武館館主!

“我爹年輕時在州府的太白樓學過藝。聽說如今大玄朝廷形同虛設,境州州府現今完全在玄天宗治下,比朝廷管的時候還太平,等日后我定也要去州府看看——”

“打住——”任顧出聲打斷,“日后去便是,不要說這種話。在我老家......不太吉利。”

不過這番話倒是讓任顧心頭一震,一個宗門竟能完全掌控一州之府城?

這方世界的格局,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可惜原主不過是個市井小民,而自己穿越時繼承的記憶又支離破碎。

任顧繼續追問州府與玄天宗一事,樊平卻道更多細節他也不知了。

......

演武場上,深秋的晨霧如輕紗般籠罩,弟子們呼出的白氣在清冷的空氣中凝而不散。

任顧剛準備擺開架勢準備開練時,不由得微微一愣。

往日此時最多十余人晨練的青石臺,今日竟站滿了三四十名弟子,偌大的場地此刻竟顯得有些擁擠了。

拳風呼嘯聲、腳步摩擦聲、吐納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熱烈。

“怎么這么多人?”任顧低聲自語。

“任師弟還不知道?”旁邊一個弟子擦著汗湊過來,“馬上月底了,師傅要親自檢校功法了。連很多時常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都回來了。”

“表現入眼者,說不定師傅會賜下好東西呢!”

任顧這才恍然。

何其峰作為將混元拳練至圓滿境界的宗師,隨便一句點撥都價值連城。

更別提,若是得了何師傅青眼賞識,隨意賜下些能助長氣血的大藥,便能抵過多少日苦修。

“還有一事......任師弟可別給別人提起。”

這位師兄突然神神秘秘地湊得更近,聲音壓得幾不可聞,任顧不得不側耳傾聽。

“聽說下月初咱們要與奔雷武館切磋比試。”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能取勝為武館爭光,想必何師傅會賜下些更珍貴的東西......”

“聽說常年在外的大師兄也要回來!”

任顧環顧四周,發現連往日懶散的幾個師兄此刻都練得格外賣力,難怪這幾日晚間不少人練至深夜都不肯離去,時常比任顧還晚。

演武場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迫感,讓任顧也微微緊繃了起來。

“這種感覺有點令人熟悉,像是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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