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爺的話，小的小時候在一處洞府之中吃過一顆怪果子，之后便不再懵懂，又在洞府之中尋到兩卷法門，小的常常去陳家莊聽那里的夫子講課，認了字，修行功法，吐納月華，練出了些許幻術，前些日子去給夫子上墳，回來之時誤踩了獵戶陷阱，好不容易掙脫，今日又踩了陷阱，兩腿皆傷，掙脫不得，幸得老爺搭救。”

白狐痛哭不已。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還是裝傻，假作不知陷阱都是陳軒這個獵戶布置的。

“夫子？說來我們還是同學，原來是學弟啊，一場誤會，我叫陳軒，學弟怎么稱呼？”

陳軒笑瞇瞇的說道，陳家莊的夫子是個外地來的落第老秀才，自言讀書不成，怕辱沒家門，不敢吐露姓名，村民收拾了一間舊屋給他住下，平生在村子里教小孩識字，收些米糧也湊合生活，陳軒拿了條野豬腿去讀過書，也識得文字。

狐貍驚喜道：“原來是學哥，小弟名叫狐四。”

“狐四老弟，我平生最愛讀書，可惜未有什么書籍能看，不知學弟可有書籍讓我觀摩一二。”

陳軒輕輕撫摸狐四的脖頸，狐四清楚的感覺到少年白皙的手上那不可抗拒的力量，連忙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洞府之中有許多藏書，那兩套功法我也背得滾瓜爛熟，這便念于學哥參詳。”

陳軒本來尋思著讓狐四背出兩門功法便放他走，一聽他洞府之中還有書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狐四背出兩門功法，一門乃是月華吐納法，除了可以吐納靈氣提升修為之外，便只能吸收月華了。

另一門則是武功，叫做牛魔大力拳，與陳軒都猿魔亂世棍差不多，都是打熬氣力的大眾貨。

陳軒已到過目不忘的境界，不過還是以沒記住為由，讓狐四背了兩遍，兩相對照確認無誤之后才開始參悟。

“我只學會月華吐納法，這吐納法乃是我妖族之法，妖族能修，但牛魔大力拳卻練不得，我是狐非牛，練不成功。”

狐四感嘆道，他修出來的那點微末法力頂多搞點幻術，真刀真槍打還不如武功。

月華吐納法陳軒悄悄參悟便知道遠不如自己的玉清吐納法，玉清吐納法可練萬物之氣為法力，元神達到一定程度還能釣取玉虛洞天清氣為己用，而月華吐納法只能教化月光，差距不止一兩個級別。

牛魔大力拳倒是不下于猿魔亂世棍，可以用來拓寬視野，他用心參悟了一陣，聽狐四感嘆，便隨口說道：“你參悟錯了，牛魔大力拳不是要你學牛，而是要你體悟牛魔永不屈服的倔強。”

“怎…怎么可能？”

狐四差異道。

“武功是人類的法門，人不是牛，也能練！”

陳軒一邊說，一邊演練，一招一式仿佛一頭絕世牛魔，縱使天地來壓也絕不屈服。

“牛是最溫順，最逆來順受的動物，一生勞碌，年老體衰之時被賣于屠戶也只是跪地流淚，所謂牛魔，便是絕不屈服，絕不妥協的精神，與牛性情相反便是牛魔！你學牛學得再像也不是牛魔，反而落入歧途！”

只幾句話的功夫，陳軒已經踏入牛魔大拳第一層，頃刻之間踏入第二層。

“學哥還請教我。”

狐四目瞪口呆，央求陳軒教授自己，吐納法的修行過于緩慢，他修行十年也不過能用些幻術，沒什么實際殺傷力，被人看破便只能等死，還是練些武功更有自保之力。

“好說，好說。”

陳軒惦記著狐四家里的藏書，滿口答應，他將狐四揣入懷中，給他講解一些修煉關竅，

同時他的九份心神還在不停的搬運氣血，修煉牛魔大力拳，一份心神操控身體往自家的方向趕。

他趕到家中之時，已然突破到了牛魔大力拳第三層。

只不過牛魔大力拳的錘煉效果對于已經修成猿魔亂世棍第六層的他而言弱了許多，每層也就增加百斤力量。

如今他已身具一千五百斤的驚人力道，體質也強化許多，夜間修行也能修行更久。

他在家中換了一身衣服，將虎皮收好，準備過幾天拿去鎮子上售賣。

這兩天陳軒脫不得身，因為村里祭神的大日子到了。

祭神說是保佑風調雨順，但陳軒也沒見神明旱季能下雨。

只是不祭神又不行，欠鬼神的祭品，死后便要被鬼神折磨。

陳軒帶著自己的祭品去了神廟，他的祭品也就是一只剛剛打來的雞，還有十多枚銅錢。

作為一個有些手藝的獵戶，陳軒的日子還算好過一些。

神廟前，廟祝挨家挨戶的收祭品和錢財，一個也不落。

陳軒也交了錢，眼光卻落在了臺上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身上，手腳都被綁上，還在低聲抽泣。

“三嬸，這是做什么？”

陳軒問道。

“廟祝說上神要娶妻，抽簽抽到三德家的閨女。”

三嬸小聲回答道。

“二丫姐？她不是跟劉三哥明年就要成親了嗎？”

陳軒詫異道。

“誰敢跟神明老爺搶媳婦啊？”

三嬸嘟囔了一句，不再說話。

此時廟祝已經開始喚神儀式，在臺上念念有詞，隨著廟祝的禱告，廟中刮起一陣陰風。

陳軒暗暗運轉法力到瞳孔之中，只見一道陰森森的陰靈飄來，他仔細看去，那陰靈之中還有一點金光。

“這就是神明嗎？那一點金光莫非是陰庭冊封的印綬？”

陳軒心中暗想道。

陰靈落在神像之上，竟是讓神像活了過來，化作一個滿面橫肉的大漢。

這神明姓李，原本是個屠戶，靠偷偷殺牛做了富家翁，花了不少錢財給自己買了個神位，又把女兒嫁給王家管事做了小妾，方才死后做了一村土地神，作威作福。

李屠戶掃了一眼祭品，不滿道：“只要這些如何夠填老爺的肚皮？”

“老爺，今年皇家的稅太高，村里只有這點了，還請多多包涵。”

里正陪著小心。

“老爺，您點的新娘子已經備好了。”

李屠戶伸出一只肥膩的手掀開新娘子的蓋頭，頓時喜笑顏開。

“好，還是你懂老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