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想學啊?我教你啊!
- 我的飯館通東漢末年!
- 書蟲一只
- 2806字
- 2025-07-14 16:22:48
晨光透過百味小樓的木窗,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馬元義蹲在灶臺前,手里攥著塊粗布帕子,緊張得指尖發白!
在他鼓起勇氣的請求之下,劉掌柜終于答應收他為徒了!
今早說要教他“調味的門道”,可他連東漢最普通的豆醬配比都記不全,更別提那些瓶瓶罐罐里裝著的“現代奇物”了。
“別緊張。”劉昴星端著個陶盤走過來,盤里碼著五顏六色的調料:琥珀色的醬油、深褐色的醋、紅亮的辣椒面,還有罐結著細鹽粒的白色晶體。
“調味跟打仗一樣,得知道每種‘兵器’的用法。東漢的茱萸、姜桂是你的矛,這些東西就是你的盾,相輔相成才能贏。”
他先拿起醬油瓶,往白瓷碗里倒了小半碗:“這叫醬油,比你們的豆醬醇厚,燉肉時放一勺,顏色紅亮還帶鮮氣。你聞。”
馬元義湊過去,一股混合著大豆發酵的咸香直沖鼻腔,比家里腌了半年的醬菜更濃郁,卻少了那份生澀。
“這……這是用多少豆子釀的?”他忍不住問,想起以前母親每次做豆醬都要曬足三個月,還總抱怨“曬不出這般厚味。”。
“秘密。”劉昴星笑著擰上瓶蓋,又拿起醋瓶,“這個更關鍵。東漢人用梅汁解膩,我們用醋,酸得更直接,還能讓肉更嫩。”
他往另一個碗里倒了些,醋酸味瞬間漫開來,馬元義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那股酸里帶甜的余韻勾住。
這味道比梅汁更烈,卻透著股清爽,像夏日里突然潑在石板上的井水。
“試試?”劉昴星遞過雙木筷。馬元義猶豫著蘸了點醋,舌尖剛觸到那液體,眼睛瞬間瞪圓:“酸得透!卻不澀,比西市胡商賣的酸漿還帶勁!”
“這就是‘醋’。”
劉昴星拿起辣椒面,紅得像團小火苗,“最后是這個,辣椒。你們用茱萸增辣,可茱萸帶苦,這東西辣得純粹,還帶著股果香。”
他往醋碗里撒了小半勺,用筷子攪勻,“嘗嘗酸辣汁,配涼拌菜最絕。”
馬元義學著他的樣子攪勻,小心翼翼抿了一口。
酸與辣在舌尖炸開,像兩股小旋風撞在一起,卻奇異地互不沖突,反倒激得他喉嚨發癢,忍不住又多嘗了兩口。
“妙哉!這味道……比家里用茱萸拌的葵菜羹更開胃!”
“這就是調味的第一層道理:相生相克。”劉昴星把調料歸位,“酸能解辣,辣能提鮮,咸能定味,甜能中和。就像你打柴時,硬木得配軟繩才捆得牢,一個道理。”
他轉身從陶甕里撈出發好的面團:“光會調味還不夠,得讓食材自己‘活’起來。今天教你發酵,在東漢人人都用老面引子,而我們有更快的法子。”
馬元義盯著他從罐子里捻出的米白色粉末,那東西細如揚塵,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這是……面精?”他想起市上賣的“速發面藥”,據說摻了草木灰,蒸出來的饅頭又硬又澀。
“叫酵母。”劉昴星往面盆里倒了溫水,“35度最佳,太燙會殺死它,太涼又醒不了。你摸摸看!”
他拉起馬元義的手按在水面上,“35度的水就像春日里曬暖的溪水,不冰手,不燙皮。”
馬元義乖乖照做,指尖觸到溫水的瞬間,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破廟里,妹妹凍得發僵的手被他揣進懷里捂熱的溫度。
“掌柜我已經記住這感覺了。”他低聲說,眼神亮了些。
劉昴星把酵母撒進溫水,又加了半勺糖:“糖是酵母的糧食,喂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他用筷子輕輕攪動,看著粉末慢慢化開,“等五分鐘,你會看到奇跡。”
馬元義蹲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碗里的水。
果然,五分鐘后,水面浮起一層細密的泡沫,像撒了把碎珍珠,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活了!它真的活了!”他驚得差點蹦起來,想起家里的老面引子總要等上大半天,還時常“睡死”發不起來。
“這才剛開始。”劉昴星把酵母水倒進面粉里,手腕轉動著和面,面團漸漸從松散變得光滑,像塊柔軟的白玉。
“揉到‘三光’——盆光、面光、手光,酵母才能均勻分布。”他演示著“手腕發力”的技巧,掌心虛攏,讓面團在案板上打圈。
“你試試,別用胳膊較勁,用巧勁。”
馬元義笨手笨腳地接過面團,面屑沾得滿手都是,揉了半天還是疙疙瘩瘩。
“掌柜的,它不聽我的。”他急得額頭冒汗,想起小時候學編竹筐,手指總被篾條劃破,母親說“得讓篾條順著你的勁走”。
“別急。”劉昴星握住他的手,引導著畫圈,“感受面團的彈性,它硬你就柔,它軟你就加勁。就像跟人推手,得懂進退。”
指尖傳來面團的溫熱,馬元義漸漸找到感覺,原本松散的面粉慢慢聚成一團,在掌心轉動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等他終于揉出“三光”時,太陽已經爬過了屋檐,案板上的面團泛著淡淡的光澤,像塊會呼吸的玉。
“蓋上濕布,等它長大。”劉昴星把面團放進陶盆,“這叫‘醒面’,酵母會吃面粉里的淀粉,排出氣體,讓面團膨脹。東漢的老面得等三個時辰,咱們這個,一個時辰就夠。”
馬元義搬了個小板凳守在旁邊,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看著面團慢慢鼓起來,從拳頭大小漲到碗口大,濕布被頂得老高,邊緣還滲出細密的水珠。
“它在喘氣!”他驚呼著拽劉昴星來看,“像活物一樣!”
劉昴星掀開布,一股清甜的麥香漫出來,比新麥磨的面粉更醇厚。
他用手指按了按面團,凹下去的坑慢慢回彈,像塊柔軟的海綿。
“成了。”他拿起刀,把面團切成小塊,“現在教你做‘開花饅頭’,調味和發酵結合的絕活兒。”
他往面塊里揉進紅糖,捏成圓球狀,用剪刀在頂上剪了個十字:“蒸的時候,這十字會炸開,像朵花。東漢的饅頭多是淡味,咱們加了糖,更討孩子喜歡。”
馬元義學著他的樣子捏面團,紅糖粒總從指縫漏出來,急得他直跺腳。
劉昴星在一旁示范:“掌心托著,指尖往里收,像捧著只小鳥,別捏太死,給酵母留點喘氣的地方。”
等饅頭坯子碼進蒸籠,劉昴星又往鍋里撒了把花椒:“蒸汽會帶著花椒香鉆進饅頭,這叫‘借味’,比直接往面里加香料更柔和。”
馬元義趴在灶邊添柴,看著蒸汽從籠屜縫里冒出來,帶著麥香、糖甜和花椒的麻香,混在一起竟格外和諧。
“掌柜的,這比以往家里過年蒸的棗饃還香。”他吸著鼻子說,想起去年年夜飯,母親把僅有的幾顆紅棗塞進面團,妹妹吃得連渣都不剩。
“好了。”劉昴星掀開籠蓋,一團白霧騰起,里面的饅頭個個飽滿,頂上的十字果然炸開,像一朵朵盛開的紅糖花。
馬元義剛要伸手去拿,被劉昴星攔住:“別急,得讓它‘回氣’,不然會塌。”
等饅頭稍涼,他遞過一個給馬元義。
少年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外皮松軟得像云絮,內里卻帶著韌勁,紅糖在舌尖化開,甜得恰到好處,花椒的麻香從喉嚨里鉆出來,竟一點不沖。
“好吃!”他含糊著說,眼睛里閃著光,“比神仙饅頭還好吃!”
劉昴星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忽然想起現代的酵母包裝上印著的話:“每一粒酵母,都藏著讓平凡食材發光的魔法。”
“記住今天的道理。”劉昴星的聲音混著窗外的蟬鳴,“調味是讓食材變好,發酵是讓食材變活。做菜如此,做人也如此。得有耐心等它‘醒’,也得有勇氣加把‘料’。”
馬元義似懂非懂地點頭,手里緊緊攥著剩下的半個饅頭。
他想,等晚上回去,一定要把這“會開花的饅頭”做給妹妹吃,讓她知道,原來面粉能變得這么甜,日子也能像這面團一樣,慢慢發起來,鼓起來,開出花來。
蒸籠里的熱氣漸漸散去,留下淡淡的甜香。
灶臺上,醬油瓶和醋瓶并排立著,陽光在瓶身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子。
馬元義知道,從今天起,他不僅學會了調味和發酵的法子,更摸到了一點讓日子變得更有滋味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