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沈局的電話時，宋宇這位刑警隊長那可真是如臨大敵。

所有人看著他，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那腦袋是一個勁一個勁的點。

沈建那的真發怒了。

聲音就算不開免提，擱著老遠都能聽到。

剛才在電話里他們也聽到了沈局說密切保護，甚至還要把人給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透過這面單向玻璃，眾人再次看向沈飛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

“我先讓他們出來。”宋宇有些尷尬，轉身推開門走進了隔壁審訊室，接著把兩位老刑警給帶了出來。

又命令把沈飛帶到了一個寬敞舒適的休息室。

宋宇推門而入，臉上都還帶著一絲沒有褪去的緊張。

他看向了坐在沙發上一臉懵逼的沈飛，語氣緩和的過分，甚至……

顯得有些拘謹。

“沈先生，您先在這休息一下，馬上就中午了，我們給您準備了飯菜。”

沈飛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宋宇就走了出去。

他剛出去，兩名年輕的女警員便推門進入。

她們手里一個端著托盤，上面是一些水果和甜點。

另一個拿著一份盒飯放到了他的面前。

“沈飛同志，這是您的午餐。”

女警員輕聲說道，動作極為小心，甚至沈飛感覺他們在自己面前還有些緊張來著。

沈飛這會兒還有些錯愕，

自己明明剛才還在審訊室，

一下子，咋就成座上賓了？

他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盒飯。

這盒飯可不普通。

行政盒飯，兩百塊錢的標準。

人民的名義里，沙瑞金他們在大巴車上吃的就是這種。

一般都是給上面下來的領導準備的。

里面的素菜和肉類都是特供的。

沈飛打開盒飯蓋子，頓時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這種香味和尋常的外賣有很大不同，甚至比飯館里面的還要香。

該怎么形容呢，

就是那種，食物原本的香氣。

純粹，

沒有后廚煙火的油膩感。

這盒飯分為上下兩層。

上面是三個菜格。

有清炒雞毛菜。

沈飛夾起一筷子，仔細瞧了瞧，這雞毛菜油光水滑動，一看就不是大棚里速生的蔬菜。

至于白灼基圍蝦，個頭又大又均勻，外殼粉嫩肉質Q彈，吃起來又格外香甜。

還有一個格子里的是蔥燒海參，沈飛雖然沒吃過啥好東西，但也認得出這是高品質的刺參。

燒得軟糯入味，吃進嘴里完全就是一種享受。

至于下面的米飯，也是飽滿晶瑩，沈飛吃了一口，感覺比他以前吃過的五常大米還要好吃。

隨便吃了兩口沈飛都有些舍不得動筷子了。

“要是沒猜錯的話，這些食材應該是來自國家某個后期基地或者特供農場。”

“我看網上說，這些食材每個批次產出都還有編號和流向記錄。”

“至于這米飯，怕不是產自東北五常大米的核心產區。”

沈飛又看了眼最后的雞湯。

表面只飄著幾顆油星子，湯里是幾塊燉的酥爛的雞肉。

“應該是散養的走地雞。”

沈飛砸吧著嘴，雞湯入胃，鮮美的沒話說，沒有任何重調料破壞湯底，純粹的原始鮮味。

這會兒只覺得心里溫潤舒適的不行。

沈飛不禁感嘆了起來，“嘖嘖，這哪是享用的盒飯啊。”

“分明是享受的權利！”

……

此時，另一邊會議室。

先前的眾人這會兒正圍繞在一張會議桌面前。

關于這次不小心抓錯了人，沈建讓他們做出深刻檢討。

這會兒會議室沒一個人說話，氣氛有些冷峻，甚至有點讓人窒息。

“怎么，都不說話了？先前那股抓人的狠勁呢？”

沈建打破了這個沉重的氛圍，不過他開口照樣是嚴厲的訓斥。

“我說說你們抓人前能不能動動腦子，有些人是那么好抓的嗎？”

“你們知不知道，當時出警，那可是直接當著保護沈飛同志的那些國安同志的面抓的人，你說說，這讓不讓人難堪？”

到底是做錯了事，宋宇還是決定主動扛下所有的責任，“局長您說的是，這回是我們工作開展的不嚴謹。”

“我也有問題，”高淵有些疲倦，“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只是案件涉及到幽靈車，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沈建敲了敲桌子，“說這么多，還是你們沒動腦子。”

“案件調查記錄我都看了，你們能把案件定為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我是想不通的。”

“更想不通居然會覺得沈飛同志和境外有接觸。”

“話說回來，這個隱形涂料，真有那么神？”

先前那位叫小陳的刑警說道：“目前來看是這樣的局長。”

他欲言又止。

沈建示意他有什么要說的都說出來。

小陳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措辭，“其實，這次我們的問題，不僅僅是抓錯人這么簡單，而是發現的東西太嚇人了。”

“你是指隱形涂料？”沈建問。

小陳頷首說道：“是的局長，結合江浩和沈飛同志的供述，這起幽靈車案件中的涉及到的隱形涂料，不光具備躲避雷達能力，甚至還具備耐腐蝕和耐高溫的作用。”

“目前來看，這種涂料或許已經超過了軍用標準，至少它絕對不是一款車漆，而是專門為高機動性的戰斗機量身定做的隱形涂料。”

“在理想狀態下，這種涂料完全可以讓戰斗機在不被雷達預警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接近目標點。”

“常規防空火力想要鎖定它會非常困難。”

“說是真正的幽靈也不為過。”

雖說這一切都是基于推理，

但眾人也足以感覺背后發涼。

如果這種隱形涂料真有那么高端的話，真應用在戰斗機上，怕是對手直到被攻擊的那刻，都不知道攻擊從哪里來的。

沈建著實有些受驚了，這會兒忙著擦汗，心里只想著這事已經超出了他們警方處理的范圍。

幸好軍方那邊馬上就要來提人了。

“我想現在你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吧。”

沈建面色鐵青，“咱們差點就釀成大錯。”

沈建的話并非空穴來風。

說白了，

沈飛能掌握這種技術，那明顯就是一把能顛覆空中作戰的屠龍寶刀。

而他們差點就在審訊室里，用非法改裝和危害國家安全的名義，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把持刀的人給法辦了。

如果不是上級及時制止，他們警方極有可能逼得沈飛把這把刀給藏起來。

甚至是直接毀了這項技術。

這件事是瞞不了的，如果真的發生了。

那么到時候不止上級要問責，就連軍方那邊都會大發雷霆。

沈建只覺得雙腿有些發軟，時不時盯著手機看。

心想這軍方的人，到底啥時候來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