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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學不了一點

高壓學習的第三十天,是壓垮駱駝,哦不,是壓垮小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上午,新臨安的天氣好得不像話。天空湛藍如洗,陽光透過臨時行宮的窗欞,在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點。窗外,不知名的澳洲鳥兒正在放聲高歌,歌聲自由而奔放,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愛。

而窗內,則是另一番光景。

“陛下,請看《孟子·告子上》篇,‘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此乃千古至理,意指……”

左丞相陸秀夫,手持一卷書,正聲情并茂地為他的帝王學生講解著儒家經典。他神情肅穆,聲音洪亮,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教化君王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龍椅上,宋懷宗趙昺兩眼發直,目光呆滯,小腦袋一點一點,仿佛隨時都能睡過去。

他快瘋了。

整整一個月!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被這群平均年齡超過五十歲的“皇家導師天團”按在椅子上,進行長達六個時辰的填鴨式教育。

從《論語》到《孟子》,從《資治通鑒》到《貞觀政要》,從帝王心術到詩詞歌賦……他感覺自己不是在當皇帝,而是在參加一場永無止境的、跨越時空的“高考沖刺班”。

他一個擁有二十一世紀完整知識體系、外加數個世界人生經驗的靈魂,每天聽這些“基礎課”,簡直是一種酷刑。他知道的比他們多得多,卻不得不裝作一個求知若渴的七歲孩童,還得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充滿童趣又彰顯智慧”的問題,來滿足這群老先生的成就感。

“陛下?陛下您在聽嗎?”陸秀夫見小皇帝神游天外,不由得加重了語氣,手中的戒尺在桌案上輕輕敲了一下。

“啪”的一聲輕響,成了點燃火藥桶的引線。

趙昺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他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憤怒和忍無可忍。

“不學了!不學了!”他用盡全身力氣,奶聲奶氣地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朕不學了!朕要出去玩!朕要去看大鳥!朕要野餐!”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整個大殿都給喊懵了。

陸秀夫手里的書卷“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造反”的小皇帝,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這成何體統!帝王怎能如此喜怒形于色,還……還要野餐?

“陛下!”他下意識地撿起書,痛心疾首地勸道,“玩物喪志啊陛下!您身系我大宋十九萬軍民之性命,怎可貪圖玩樂,荒廢學業?”

“我不管!我不管!”趙昺徹底放飛了自我,開始在地上跺腳,一副“你們不讓我去我就哭給你們看”的架勢,“朕是皇帝!皇帝就想出去玩!你們要是再逼朕讀書,朕……朕就絕食!”

這下,事情鬧大了。

聞訊趕來的楊太后和俞修容,看到寶貝兒子(一個養子一個親子)這副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陸相公,這是怎么了?”俞修容連忙將趙昺摟進懷里,柔聲安慰著,一邊對陸秀夫投去責備的目光。

楊淑妃雖然更具政治頭腦,但看著趙昺哭得通紅的眼睛,也忍不住心軟了。她嘆了口氣,對陸秀夫說道:“相公,陛下畢竟年幼,終日困于殿內讀書,確實辛苦了些。勞逸結合,方是長久之道。我看,就依了陛下吧。”

“太后!萬萬不可啊!”陸秀夫急得直冒汗,“陛下乃萬金之軀,宮外蠻荒之地,毒蟲猛獸甚多,倘若有何閃失,臣等萬死莫贖!”

“那又如何?”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身材魁梧的太傅張世杰,以及新晉的禁軍雙雄石精忠和秦莽,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們顯然是聽到了風聲,特意趕來“站臺”的。

張世杰對著龍椅方向拱了拱手,然后轉向陸秀夫,聲如洪鐘:“陸相公此言差矣!我大宋的皇帝,豈能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陛下欲出宮體察民情,了解我等將士開疆拓土之辛勞,此乃好事!何來玩物喪志一說?”

“沒錯!”“霹靂火”秦莽甕聲甕氣地附和道,他拍了拍自己鐵塔般的胸膛,“有我神武禁軍四千精銳在,別說是毒蟲猛獸,就是天塌下來,也傷不到陛下半根毫毛!”

石精忠也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陛下想去哪兒,末將等愿為前驅,踏平一切障礙!”

武將們簡單粗暴的“力挺”,讓陸秀夫等一眾文官氣得吹胡子瞪眼。在他們看來,這群粗鄙武夫就是在帶壞小皇帝!

眼看一場文武全會就要在殿上爆發,趙昺看準時機,從俞修容懷里探出小腦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做出了最后的“裁決”:

“朕……朕就要去!明天就去!你們誰也別攔著!”

說完,他把頭埋進親媽懷里,肩膀一抽一抽地,繼續“傷心”。

得,皇帝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是以這種“撒潑打滾”的方式,誰還敢反對?再反對,那就是不懂事,是欺負七歲孤兒了。

陸秀夫長嘆一聲,感覺自己為大宋教育事業操碎的心,被這群武夫和婦人聯手給踐踏了。他只能躬身領命:“臣……遵旨。”

于是,第二天上午

隊伍的最前方,是“霹靂火”秦莽率領的一千名神武禁軍,他們手持長矛,腰挎鋼刀,如同移動的城墻,將前方的一切潛在危險清掃干凈。

隊伍的中央,是一頂由十六名壯漢抬著的、裝飾精美的巨大“步輦”。趙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身邊是楊太后和俞修容,三人正開心地吃著水果,聊著天。

步輦的四周,是石精忠率領的另外一千名禁軍,他們像鐵桶一樣將步輦圍得水泄不通,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隊伍的后方,還跟著一千多人的后勤部隊,他們抬著桌椅、地毯、炊具、食材、甚至還有一個移動的冰鑒,里面裝著給小皇帝冰鎮的酸梅湯。

而陸秀夫、陳宜中等一眾“皇家導師”,則苦著臉騎在馬上,跟在隊伍里。他們名義上是“陪駕”,實際上是來“監視”的,生怕小皇帝玩野了。

這支浩浩蕩蕩近四千人的隊伍,緩緩地向城外一處風景秀麗的小山坡進發。與其說是野餐,不如說是一次小規模的武裝游行。

趙昺掀開轎簾,看著外面忙碌的士兵和緊張的臣子,心中樂開了花。

“看到了嗎,阿統?這就叫權力。我只是想出來吃頓燒烤,就能調動一個加強團的兵力為我服務。爽!”

【宿主,請注意您的形象,您現在是悲傷過后出來散心的憂郁小皇帝。】

“知道了知道了,專業!”

野餐地點選得極好。在一片平緩的草坡上,可以遠眺蔚藍的大海,近看新臨安城的建設全景。宮女們手腳麻利地鋪上華麗的地毯,擺好矮幾和坐墊。御廚們則在一旁架起了烤爐,將腌制好的羊肉、野兔串在簽子上,不一會兒,誘人的香氣便彌漫開來。

趙昺終于掙脫了書本的束縛,像只出籠的小鳥,在地毯上跑來跑去,追逐著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發出一串串杠鈴般的笑聲。

陸秀夫等人雖然心里還是不贊同,但看到陛下開心的樣子,也只能嘆息一聲,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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