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貝茨在鼓舞團隊，宣布鄭輝暫代主帥后，便匆匆離開了訓練場。

雨后的天光灑在草坪上，微風輕拂著球員們的臉龐，他們神色各異地望著鄭輝。

空氣中彌漫著情緒翻涌的復雜暗流，沒有刺頭會在此時跳出來發難。

鄭輝站在那里，很好地掩飾住了內心的震撼。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從“自我意識”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在腦海里，他短時間內已經把“系統”的界面掃視了一遍。

當他“呼叫”系統時，居然真的有所回應，這讓他堅信此前隱約看到的“黑，黃，紅”光芒絕非疾病，而是某種信號。

系統界面呈現出兩大分類：成就類與執教類。

執教類中已經開啟的是【球員狀態可視化服務】，細致介紹顯示該服務還能持續89天23小時59分。

這個功能能夠讓他在訓練場和比賽中看到球員的即時狀態。

黑色：狀態糟糕。

黃色：狀態一般。

紅色：狀態出色。

光芒的明暗程度與當前狀態高低直接掛鉤。

哪怕眼前絕大部分球員都像被“黑云壓頂”，他依然能分辨出不同層次：有的人烏漆嘛黑，有的人則淺淡如墨。

除這一項服務外，下面還有幾行“？”，備注：待解鎖。

鄭輝猜想，“系統”或許還有其他功能，只是自己尚未觸發激活條件。

他心里快速盤算起“執教點數”的獲取途徑：

【作為球隊主帥在職一天，可獲得1點】

【贏得比賽勝利可獲得5點，平局和失利無獎勵】

【贏得獎杯根據錦標含金量發放獎勵】

看起來就算不奪冠，也能源源不斷地積攢執教點數。

但這反倒令他生出危機感。

“現在我只是臨時主帥，如果來了新帥，我最好的結局就是繼續留隊做一線隊教練，即便沒有新帥，如果我帶隊成績糟糕，我又能干幾天主教練？”

表面看似安穩可靠的“保底收入”，實際上對鄭輝而言卻是朝不保夕。

【球員狀態可視化服務】兌換時長最低要求30點一個月。

如果能一直當主帥，這收入勉強維持這項服務開啟。

若休賽期關閉，則可積攢部分余量，但積攢下來的執教點數究竟有什么用，他此刻無暇深想。

成就類則是一排排陰暗文字組成的一系列“成就項目”。

不同成就達成后會有不同獎勵。

“最令我好奇的是里面那個叫【黑科技系統】的一欄。”

每行均是問號。

“應該也是功能性作用，但大概率區別于執教類服務。”

腦海快速掠過這些信息后，他收回思緒，將目光凝聚回眼前這些神情復雜的球員們。

作為臨時主帥，這是他的首次正式講話。

三年來，他在英格蘭足壇耳濡目染，他深知一個道理：無論是球員還是教練，都必須是一名硬漢！

英超賽場百花齊放，有弗格森那般強勢霸氣，也有穆里尼奧堅韌強硬，還有溫格溫文爾雅。

英冠賽場截然不同。

一旦球員流露出絲毫軟弱或退讓，必定會遭對手針對性反復蹂躪。

如果軟弱的是教練，整支球隊士氣必將跌入谷底。

教練的“軟弱”更加致命。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鄭輝并未刻意擺威嚴，那在旁人眼中一定是色厲內荏。

他抬頭挺胸，一臉認真而鄭重地望向前方那群心事重重的球員。

這次講話比平時提高了音量，加重了語氣，卻又略微放慢語速，好讓每句話都落到實處：

“現在的困境牽動每個人。我不知道下一任主帥何時到來，但下一場比賽就在五天之后，外界從未停止嘲笑我們，都等著看我們摔得多慘，每個對手都渴望從我們身上拿走3分。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是認真訓練，為下一場比賽做好準備！”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將目光掃向老隊長加里-凱利和其他少部分顯露認可表情的球員，他們緩緩地點頭回應。

這番短暫靜默仿佛給這片陰霾中的少部分人注入了一絲溫暖曙光。

鄭輝繼續說道：“我是臨時主帥，也許明天這個身份就不再屬于我。但只要我是這里的一份子，我目標永遠不會變，那就是幫助你們贏下比賽！任何妨礙我們追求勝利的人和事，我們都不會容忍！好了，現在開始訓練。”

零星掌聲隨即響起，不管是真心為他鼓勁還是給個面子，總比冷冷清清好得多。

教練加里和卡爾交換了復雜眼神，似乎有千言萬語卻難以出口。

他們因只有三名教練而不得不立即開始訓練工作。

鄭輝不卑不亢的姿態并未激起球員們的對抗心理。

不過他從大部分球員的神態中看不見任何期待感。

理所當然。

換做他是球員，見到一位菜鳥教練臨時掛帥也難以得到絲毫振奮。

三位教練主持31位球員的訓練，工作量可想而知，敷衍了事固然沒人會計較，鄭輝三人卻始終拿出百分百的專注，一絲不茍是他的常態。

井然有序地完成下午的訓練。

鄭輝在訓練結束前照例學著前三任主帥那般進行簡單的總結。

他依舊選擇鼓舞士氣為主。

看著這群“頭頂烏云”的球員離去，鄭輝將隊長凱利留下了下來。

185公分身高的鄭輝在173公分身高的凱利面前姿態足夠謙遜。

32歲的凱利是俱樂部忠誠的象征，將職業生涯15年奉獻給利茲聯，從英甲最后榮耀跨越至英超風雨，再到如今深陷泥潭。

“我知道現在談論‘勝利’顯得虛無縹緲，可我們無論在任何處境下，都只能有這一個目標，希望作為球隊傳奇的你能夠在更衣室多多鼓勵團隊，我們現在的狀態...”

凱利眼眸中閃爍苦澀，卻也堅定明白現在局勢的殘酷與兇險。

“你現在擔任臨時主帥，我對此沒有意見。”

凱利微微垂下淡漠嘴角：“你知道，這個位置本質上只是備胎，如果成績不好，很快會有人替代。”

他視線撇向一旁，又說道：“關于球隊，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鄭輝點點頭，不再多言。

從情感和羈絆角度出發，凱利比他與利茲聯的捆綁更深。

既輪不到他來發號施令，也由不得他給太多建議。

鄭輝知道自己這臨時主帥其實沒有多少實權。

與球員交流也必須點到即止，小心翼翼地拿捏尺度，免得讓球員感覺被冒犯。

“好消息是至少隊長沒站在我的對立面。”

卡爾與加里湊過來，與鄭輝一道收拾訓練后的殘局。

三人邊走邊聊。

“輝，恭喜你，沒想到你最先當上了主教練，比我和卡爾要快。”

卡爾微微搖頭。

“我可沒想過當主教練，能有一天當上青訓主管，我就滿足了。”

“青訓？我們沒有青訓已經不少年。”

“女足一直都有青訓...”

空氣中彌漫寒意之外透出幾許暖意，讓他們忍俊不禁。

鄭輝了解這兩位同是青訓教練出身的同事，都沒啥野心，屬于吃苦耐勞的老實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拿著不到2000英鎊月薪的工資，干著與苦力相當的活兒。

鄭輝比他們還要慘一些。

300英鎊周薪，一個月不到1500英鎊。

“輝，你得好好想想周末的首發陣容，你知道的，這是得罪人的差事。”

卡爾善意提醒，又隱含擔憂。

鄭輝平靜應道：“我不怕得罪人，我怕贏不了球。”

加里與卡爾相顧無言。

他們能理解鄭輝想要贏的決心，誰不想贏？

利茲聯四連敗的陰影卻讓人在輸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陷越沉，且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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