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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笫80章 致命婚宴(4)

兩道穿著深色作訓(xùn)服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貓著腰,貼著倉庫破舊的墻根,一點點地挪動。正是早已潛伏到此的王梅和徐青松。寒冷無聲地侵入骨髓,他們伏在冰冷潮濕的土地上,呼吸都放到了最輕,全身的感官提升到了極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異常緩慢而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幾不可聞的引擎聲終于從遠處土路的盡頭飄了過來,由遠及近,最終在倉庫那搖搖欲墜的破鐵門前熄了火。車門開啟,兩個模糊的黑影鉆出來,其中一個身形矮壯,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警惕地朝四周張望。

“來了!”徐青松幾乎是在用氣息說話,聲音貼著耳蝸擦過。王梅緊握著手槍握把的掌心已經(jīng)微微沁出了冷汗。

矮壯的那個黑影正是眉骨帶疤的馬順東。他麻利地從隨身斜挎包里掏出一把生銹的大鐵鉗,“咔嚓”一聲脆響,倉庫門上那把老舊的大鐵鎖應(yīng)聲落地。沉重的鐵門被“吱呀”一聲拉開一條縫,他和同伴迅速閃身而入。

幾乎是他們身影消失在門縫的下一秒,王梅和徐青松如同兩道離弦的黑色閃電,猛地從伏擊的陰影處躥起,借著夜色的掩護,貍貓般輕盈地閃到了門邊。一股濃烈得足以令人眩暈的工業(yè)酒精混合著劣質(zhì)香精的刺鼻氣味如同實質(zhì)的拳頭,狠狠地砸向兩人的口鼻!濃得化不開的、死亡的氣息!

王梅強忍著劇烈的生理不適,將眼睛湊近門縫。里面沒有開燈,只有角落里一盞昏黃的手提應(yīng)急燈勉強撐開一小片污濁的光域。但這微弱的光線足以照亮倉庫內(nèi)部恐怖而猖獗的景象!

廢棄的倉庫內(nèi)部,是堆積如山的假酒帝國!

靠近門口的區(qū)域,隨意堆疊著幾十個巨大的白色塑料桶,桶口敞開著,散發(fā)出濃烈的刺鼻氣味。一個粗大的漏斗斜斜地插在其中一個桶口。旁邊一張布滿油污和酒漬的木桌上,凌亂地擺滿了各種化學(xué)試劑瓶子(標(biāo)識模糊或只有編號)、漏斗、濾網(wǎng)、大量空的或半滿的廉價礦泉水瓶,還有幾個污穢不堪的大塑料盆。桌上和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劣質(zhì)的玻璃酒瓶和簡易塑料瓶蓋。

馬順東和他那個高個子同伙就站在這片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生產(chǎn)區(qū)”旁邊,兩人正費力地從一輛卸了貨的平板推車上往下抬一個印著“工業(yè)酒精”危險品標(biāo)識的藍色大鐵桶,桶壁上清晰印著“甲醇”、“劇毒”的紅字警告。鐵桶沉重,落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更觸目驚心的是倉庫深處!沿著墻壁一直堆到高聳屋頂?shù)模怯煤喴拙幙棿植诖虬某啥殉啥训摹捌放啤卑拙疲〈罅康耐该魉芰洗镅b著山寨的“飛天茅臺”酒瓶、劣質(zhì)紙盒和金色瓶蓋,數(shù)量多到駭人!在應(yīng)急燈昏黃光線的邊緣,一箱箱已經(jīng)灌裝完畢、印著各種似是而非標(biāo)識和“特供”、“專供”字樣的“高檔”白酒如同墓碑般矗立著,箱口用膠帶隨意封著。

“操…這味兒…比上次更沖了…”高個子同伙一邊搬動甲醇桶一邊抱怨地揉著鼻子。馬順東(刀疤小馬)喘著粗氣,抹了把汗,嘴里罵罵咧咧:“少廢話!趕緊弄!媽的,剛送完‘勐巴’那批,鎮(zhèn)上死了幾個,風(fēng)聲有點緊!先搞完這些,連夜發(fā)走!”

他指的“勐巴那批”,無疑就是巖扎婚宴上奪走五條人命的毒酒!那句“死了幾個”從他自己嘴里輕描淡寫地吐出,帶著一絲滿不在乎的冷酷。而“連夜發(fā)走”,意味著馬上又會有數(shù)以百計同樣致命的“瓊漿”流入全國各地的餐館、酒席、尋常百姓家的餐桌!

不能再等了!

王梅朝徐青松比劃了一個準(zhǔn)備強攻的手勢。徐青松沉著臉,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槍柄上,無聲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咔嗒!”一聲極細微的碎裂聲突然在王梅右腳腳下響起!她低頭一看——是半截被遺棄的、被踩得光滑發(fā)亮的玻璃瓶底!在她身體重壓下的最后一點支撐力消失了!

這細微的聲音在死寂的倉庫里,卻無異于一聲驚雷!

“誰?!”倉庫里傳來刀疤小馬馬順東野獸般警覺的嘶吼!

那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如同燒紅的鐵釬刺入冰水!

“誰?!誰在外面?!”馬順東的嘶吼聲充滿了驚駭和狂怒,瞬間穿透了倉庫壓抑的空氣。緊接著是金屬碰撞和拉扯槍栓的刺耳刮擦聲!“亮子!抄家伙!”

幾乎在聲音炸響的同一毫秒,王梅和徐青松沒有絲毫的猶豫!多年磨合的戰(zhàn)術(shù)本能讓他們在絕境中爆發(fā)出最強的決斷力!王梅猛地將身體撞向本已開裂的沉重鐵門!

“轟!!!”

銹跡斑斑的鐵門帶著巨大的呼嘯聲向內(nèi)猛然撞開!門軸承受不了巨力,發(fā)出痛苦的金屬扭曲尖叫!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來不及完全躲開的徐青松撞得一個趔趄。

“不許動!警察!!”徐青松厲聲咆哮著穩(wěn)住了身體,手槍平端,槍口死死指向倉庫內(nèi)那片昏黃光域下的兩個驚恐身影。王梅在撞開門的瞬間,借著巨大的動能旋身半蹲,身體猶如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左手手肘撐地作為臨時支點,右手的手槍已如閃電般探出指向目標(biāo),動作一氣呵成!兩人幾乎是肩貼著肩,形成了一個交叉火力支撐!

但對方的反應(yīng)同樣快如瘋狗!

“砰——!”

一聲炸雷般的爆響!火光從倉庫深處猛然噴射而出!那個被叫做亮子的高個子同伙面目猙獰,竟然毫不退縮,舉著一支非法改裝過的粗短土銃朝著門口火光乍現(xiàn)處就是一槍!

數(shù)不清的鋼珠帶著死亡的尖嘯,潑水般掃射過來!王梅只感覺側(cè)臉一麻,幾道細密的灼熱感瞬間炸開,碎石和水泥屑伴隨著火藥味撲面而來!耳朵里嗡嗡直響。她本能地猛甩頭,同時厲聲命令:“壓制右翼!老徐!”

徐青松根本不用她喊,“砰砰!”兩個精準(zhǔn)的短點射已經(jīng)怒吼著射向亮子藏身的巨大油桶后面,濺起一溜刺眼的火星!壓制火力打得對方根本抬不起頭!同時他腳下急蹬,一個迅猛的橫向翻滾,瞬間將自己轉(zhuǎn)移到一堆歪倒的雜物鐵架之后,占據(jù)了更好的戰(zhàn)術(shù)夾角!

王梅強忍著左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和耳鳴的暈眩,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死死鎖住馬順東!這個亡命徒趁著徐青松壓制亮子的瞬間,竟然像泥鰍一樣矮身鉆進了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茅臺”紙箱堆縫隙里!無數(shù)印著金色仙女飛天圖案的紙箱成了他絕佳的掩體。

“馬順東!投降!”王梅的聲音如同冰刀破風(fēng),帶著凜冽的寒意,腳下如同豹子般發(fā)力沖刺。厚重的軍靴鞋底狠狠踩過滿地狼藉的玻璃渣和粘稠液體,粘鞋而滑!但她已顧不上了!

“投降?!老子送你一程!”紙箱堆后面?zhèn)鱽眈R順東窮途末路、歇斯底里的咆哮!緊接著“噗啦!”幾聲!幾個沉重的紙箱帶著勁風(fēng)被猛地掀翻砸出!其中一個正朝著王梅面門砸來!箱體在空中破裂,無數(shù)印著“飛天茅臺”字樣的劣質(zhì)玻璃酒瓶如同傾盆大雨般炸裂!玻璃碎片和濃烈刺鼻的無色液體(純甲醇)兜頭澆下!

千鈞一發(fā)!

王梅在沖刺中猛地擰腰收勢,身體以一個近乎夸張的柔韌性后仰下腰!沉重的酒箱和致命的玻璃碎片擦著她的胸口和面頰呼嘯掠過!嘩啦一聲巨響砸在她身后的鐵皮墻上,碎玻璃和甲醇液體濺得到處都是!刺鼻的氣味讓她喉嚨瞬間火辣一片!

但致命的危險遠未解除!借著紙箱遮蔽視線的那零點幾秒,馬順東那張帶疤的猙獰面孔驟然從箱堆后探出,手里赫然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切肉厚背砍刀!刀鋒帶著破空尖嘯,以開山之勢朝著王梅還在后仰、重心不穩(wěn)的腰部狠狠剁來!刀光在倉庫昏黃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冷亮的圓弧!

“小心——!”遠處正與亮子交火的徐青松目眥欲裂,嘶吼出聲!

王梅瞳孔驟縮成點!生死關(guān)頭,求生的本能和長期磨礪的戰(zhàn)斗反應(yīng)超越了一切!她的腰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和力量猛地一彈!整個身體在失去重心的狀態(tài)下,借著后仰的余勢和地面的粘滑之力,像一條離水的魚,硬生生向側(cè)面滑出半米!雙腳在地上劃出尖銳的摩擦聲!

“刷——!”

厚背砍刀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幾乎是貼著她警用作訓(xùn)服的腰側(cè)斬下!鋒利的刀尖甚至割開了堅韌的布料!冰冷的觸感貼著皮膚掠過!

一刀落空!馬順東身體由于用力過猛出現(xiàn)了一絲失衡!

就是現(xiàn)在!

王梅滑避的動作還未完全停止,右手的手槍在幾乎倒地的瞬間已憑借無數(shù)次訓(xùn)練形成的肌肉記憶揚起!“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倉庫的喧囂!

子彈精準(zhǔn)地鉆入馬順東持刀手腕內(nèi)側(cè)!一團猛烈的血霧爆開!

“啊——!!!”馬順東發(fā)出一聲非人的慘嚎,砍刀“當(dāng)啷”一聲脫手飛出老遠!他身體猛地向后仰倒,抱著爆開的手腕在滿地污穢和碎玻璃中瘋狂地翻滾、抽搐、嚎叫!

另一側(cè)的戰(zhàn)斗也已接近尾聲。徐青松抓住亮子探出頭試圖反擊的瞬間,一槍擊中其大腿。亮子慘叫著栽倒在地,手里的土銃脫手飛出。徐青松迅速上前,用膝蓋死死壓住他的后腰,反剪雙臂,“咔嚓”一聲利落地鎖上背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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