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魔鬼附體,一日撐皮,提前冬獵
- 最后一個武圣,從五步拳開始
- 卷心大圣
- 2990字
- 2025-07-30 09:00:00
樹木在兩旁后退,暴起的藤蔓被斬碎,攔路的巫蠱師被掀翻在地。
飛葉釘進沿途樹干,火丸打碎骨頭,毒霧被狂猛的拳風吹散。
很難想象這十數個,甚至是數十個入品的巫蠱師,是如何在周邊縣域眼皮子底下,聚集在大南山中的。
他們三兩成隊,有人施展法術,從遠處呼喚草木阻道,有人蠱蟲上身,正面阻擋四人,更多人便趁機跑到四人下山的路上布置阻攔。
朱其悠一路與奧巴拉纏斗,許耀熠和任擇劍光在前,勢如破竹,墨瑯則跟在后頭,抽冷子放槍,以及點燃身后的山林。
一刻鐘,四人殺過七道阻攔,撂下三具尸體與許多殘肢斷臂。
兩刻鐘,風馳電掣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許墨二人逐漸開始喘氣。
三刻鐘,朱其悠渾身浴血,與法力枯竭的奧巴拉暫時休戰,勉強繼續奔行。
半個時辰,任擇巡行于力竭的三人四周,動作依舊如先前般迅捷。
追來的人越來越少,因法術而暴動的草木漸漸平息,
一旦有人撲到近前,必被任擇長劍無休止的猛攻逼退。
遠遠綴著的幾名巫蠱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輪番上陣,被逼退,繼續追逐,而后體力不支,一個又一個停在中途。
有人感到情勢不妙,當機立斷,一同爆發突襲,以重傷兩人的代價,給任擇肚子下捅了個對穿。
但喘口氣的功夫,他竟然又站了起來!
走著走著,便能跑,跑著跑著,又可以回身廝殺!
追逐的巫蠱師,從疑惑,到驚訝,再到難以置信,甚至恐懼。
“那人……是人族嗎?”
“魔鬼附體!瀆神者!”
一群人越跟越遠,直至完全丟失了四人的蹤影,紛紛癱坐在地上,劇烈喘息。
奧巴拉從草木陰影中顯現,也是一臉疲憊,久久凝望四人離去的方向。
他想起了自己那中原人同伴,訴說時候的無奈,面色變了又變。
特木爾這家伙,死得不冤。
一個時辰,一柄劍。
一程山路,一程血。
四人兵器豁口、衣衫破碎、機關盡出,血染長林,震動半座大山。
黃昏時分。
任擇黑發披散,咬緊牙關,鮮紅的布衣沉重,不斷滲出飽溢的鮮血,如神似魔。
他兩條手臂分別抱著許墨二人的腰,背上用藤條纏著相對苗條的朱其悠,雙腿仿佛永不疲倦,一步一步走下山丘。
老遠看到這一團紅彤彤黏糊糊的東西,打柴的民夫直接嚇暈,照看冬麥的村民尖叫著一哄而散,大呼有妖怪下山。
直到商逸遠遠奔來,才呼喊著弄來一輛板車。
任擇只是點頭,精神疲憊到不想說話,沉默著將三人放了上去,
拉到家門前,用清水給他們和自己沖了一遍,方拉去了縣衙。
……
第二日,講武堂附近,張氏醫館。
后院竹屋中,朱其悠三人仍躺在狹窄的竹榻上,身上敷滿藥膏,睜著眼睛運功行氣,恢復內傷。
任擇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干凈的排扣長衫,在房間內扎著靜樁、呼吸、運轉內功,
手中則捧書,仔細閱讀著巫蠱仙道相關的資料。
雖然一心二用下,內感頗為模糊,但真氣隨著有靈血液流轉,速度和準度卻能維持在全力修煉的六成以上。
“你絕對不是生皮小關。”
朱其悠穿著同一款的長衫,披頭散發躺在竹榻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雖說四人能夠活著下山,有一半多是托了她擋住敕勒祭司,碾壓、突破十多道防線的功勞,
但自己堂堂三煉武者,講武堂監事,縣里有數的大高手,最后居然被自家學生捆在身上背回來,實在丟臉。
還不知道外面要傳成啥樣……
她郁悶地說道:
“生皮武者的蠻皮,最多阻一阻刀劍銳器的力道,但該破還是要破,而且對鈍擊的防御效果并不算好。
但那些飛葉割在你身上,只能勉強破皮,都出不了血。
六品巫蠱師的‘草木皆兵’甚至只能打出一道白痕。”
許耀熠也從運氣中回過神來,點頭道:“還有那恐怖的自愈能力,這就是度過二重血海劫的神異嗎?”
“應該是了。”
任擇笑著繼續站樁,沒有多說,多說多錯。
因為他發現,昨日戰斗時,他的皮膜就已經觸摸到了生皮關的巔峰狀態,即將進入撐皮關!
任擇自己也沒想到,昨日半個多時辰的戰斗,表皮傷勢源源不斷,卻在旺盛生機的基礎下迅速復原,一下子給了任擇無數生皮的機會,令他“破損-修復”的循環,遠遠超過正常修行的頻次。
昨日他休息了一晚,精神百倍,今日上午去講武堂領了份磨皮靈膏,開始修行,
然后便發現,為生皮小關準備的制式靈膏,藥力竟不足以使皮膚受損,
而凡鐵兵器的銳刺,如非刻意用力,也只能在皮膚上留下一個凹陷的白點!
他驚訝之下,立刻運功站樁,調運真氣突破離血阻力,滲透入皮膚,
果然,感受到的已經不是破而后立的疼痛感,而是一股腫脹、伸縮之感。
這已經不是生皮關,而是撐皮關!
一場大戰,一夜之間,憑借超越極限的生機,與足以讓常人致死的傷勢,自己竟破了個小關!
磨皮第二小關,撐皮,以真氣淬煉為主,藥物輔助為輔(沒有也可),修行方法是,在保持皮膚生機的情況下,反復撐開又收緊皮膜,練就一身堅硬難破的“石皮”。
而且,任擇現在只是剛剛入門,若是修到石皮的極限,可以讓普通兵器的銳刺,直接失效,站著挨刺也無法破防!
敕勒人被稱為蠻子,是因為文化。
武者被稱為蠻子,就是因為這一身體魄帶來的,令人驚悸的力量、速度與防御,以及蠻橫的戰斗方式。
任擇握了握拳。
破限之后,好處難以盡數,難怪被稱為凡人的通天之路,
若當真破了三重逆命劫,真不知這副武體肉身,會到達什么程度?
……
過了半日,漁梁春,天字一號廂房。
這一次,各個家族幫派的主人上首,多了三位稀罕的客人。
一位深沉不語的老仆,延陵縣令,宋訶宋仕林,
還有此次探山中,唯一一位傷勢盡復,神采奕奕的親歷者——任擇。
對于宋訶召集這次當面聚會,各家家主頗有猶豫,甚至讓人反復探了酒樓周邊,
最后從流言中,得知任擇等人浴血大南山,發現了敕勒人的蹤跡,才稍稍放下來。
任擇沒有理會諸人對自己修為的探問,只遵著縣令吩咐,一絲不茍地將自己的見聞說清。
當然,奸細的事,縣衙與講武堂自是要暗中查探。
諸位豪強一開始是不信,但聽到任擇的敘說越來越細致,直至那血腥的人牲場景,終于不再懷疑,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大南山被我江都郡諸縣包在正中,這么多敕勒余孽,是如何在山中聚起來的?”
“化整為零唄!敕勒人會借助自然地力布置迷障大陣,江南這邊確實沒有經驗,沒能提前發現他們也是正常。”
“這等規模的叛逆,不知里面還藏著什么陰謀,趕緊讓鎮將他們出兵剿了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意見竟出奇的一致,宋訶瞇眼觀察了所有人的反應,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奸細,不是在場中人,還是說,是個老狐貍?
任擇亦是沉默思索。
用一場宴會釣出奸細的線索,本就是碰碰運氣,無法建功也是正常。宋訶拂了拂袖子,微笑道:
“余孽逆匪,偷摸流竄,當然要剿。
不過,山林地形復雜,軍陣戰法發揮不開,容易增加犧牲。”
有人說道:“平叛鎮亂,死而后已,這不就是他們的職責嗎?”
宋訶眉頭一皺:“江南諸郡的鷹揚府,要防著南邊魔域生亂,不適合有過大損失。”
魏宗懷咳了兩聲,疑惑道:“縣令想怎么做?”
“過年之后,提前冬獵,合并平叛!”宋訶撫了撫胡須,眼神掃過所有人:
“從鎮將那里單獨抽些軍中高手,各家再出一些人,與此次武道縣試及第者,湊幾支小隊。
往年冬獵,都是獵妖,但大南山一座孤懸在江都繁華之地的小山脈,妖獸成不了氣候。
今年冬獵,讓后生們好好見見血——直接獵‘人’!”
“怎能如此!”人群一哄而起,七嘴八舌反對。
士兵的命,哪有自家子弟的傷來的重要?敕勒人多窮兇極惡,剛才任擇也說啦!
面對諸家豪強的擔憂,宋訶呵呵一笑,目光中露出一絲狡黠:
“武生的生命危險諸位不必擔心。
其實敕勒人的事,本縣其實已經上報許久,
只是最近荊襄云夢諸郡,陰陽玄真教和黑龍幫兩個大派劍拔弩張,上面說大多數六扇門衛官被派去了那邊,幫助各郡府維持穩定,探查情況,抽不出人來延陵。
但這回大南山事態明晰,而且并不輕松,六扇門和諸多上宗大族,湊也要湊些人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