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145字
- 2025-07-15 08:29:49
他擠眉弄眼,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石彪臉上的不快,這才消散了些許,換上了一副心領神會的猥瑣笑容。
對啊!打仗是次要的,撈錢才是正經事!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向兵部報一個天文數字的軍需清單
再以“損耗”的名義,將其中大半倒賣出去。
等到了燕山,隨便抓幾百個山民砍了腦袋,冒充匪首報上去,這功勞不就到手了?
既發了財,又出了風頭,還能惡心惡心那個小皇帝。一箭三雕,簡直完美!
“哈哈哈!你小子,有前途!”石彪拍了拍那指揮同知的肩膀,心情大好
“傳令下去!明日一早,開拔!讓軍需官把咱們存在庫里的那些好東西都帶上!
什么波斯的毛毯,高麗的舞姬,都給老子裝車里!這趟,就當是去燕山打獵了!”
命令傳達下去,整個京營都“沸騰”了。
次日清晨,京城東門,上演了堪稱大明開國以來,最為荒誕的一幕出征。
一萬多名京營“精銳”,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支龐大而臃腫的遷徙隊伍。
走在最前面的,是儀仗隊,旗幟招展,金鼓齊鳴,看上去威風凜凜。可緊隨其后的,畫風就徹底變了。
士兵們身上的鎧甲,大多是樣子貨,為了輕便,許多人甚至只穿了胸前的一塊護心鏡。
他們手里的長槍,被當成了晾衣桿,上面掛著咸魚、臘肉和自己的臭襪子。
更多的人,干脆將兵器扔進了輜重車,自己手里提著鳥籠,牽著猴子
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仿佛是去趕一場盛大的廟會。
而那綿延數里的輜重車隊,更是蔚為大觀。
除了糧草軍械,更多的是將領們的私人財物。
雕花的大床,華麗的屏風,成箱的瓷器古玩。
甚至還有幾輛裝飾精美的馬車,車窗的簾子偶爾被風吹起,能看到里面巧笑嫣嫣的歌姬舞女。
整個隊伍行進緩慢,喧嘩嘈雜,毫無軍紀可言。
城樓上,幾位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老臣,看著這支離去的“大軍”,一個個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這……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一位老都督捶著城墻,痛心疾首
“我大明的京營,竟糜爛至此!這哪里是去打仗,這分明是去郊游!”
“慎言!慎言!”旁邊的兵部侍郎連忙拉住他
“石將軍乃是奉旨出征,咱們……咱們還是祝他旗開得勝吧。”
嘴上這么說,他眼里的憂色卻比誰都濃。
夜色如墨,燕山深處,一處名為“斷魂谷”的山谷內,石彪的大營燈火通明。
這里地勢相對開闊,一條小溪穿谷而過,是難得的宿營地。
然而,這開闊,是相對的。整個山谷,如同一只被劈開的葫蘆,入口和出口都極為狹窄,兩側則是陡峭到近乎垂直的懸崖。
此刻,中軍大帳內,酒氣熏天,肉香四溢。
石彪和他手下的一眾心腹將領,正圍著一口巨大的銅鍋,大口吃著涮羊肉,大碗喝著烈酒。
幾名從京城帶來的歌姬,在帳中翩翩起舞,靡靡之音與將領們的粗野笑罵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副荒唐至極的畫面。
“將軍,咱們的探馬回來了。”一名親兵掀開帳簾,小心翼翼地稟報。
“哦?說!”石彪頭也不抬,從滾燙的鍋里夾起一大塊羊肉,塞進嘴里,燙得直哈哈氣。
“探馬說,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喀喇河縣城。那伙反賊,就在城里。”
“城里有多少人?城防如何?”一個副將隨口問道。
那親兵猶豫了一下,答道:“探馬……探馬沒敢靠太近,只遠遠地看著,說城頭上有不少人影晃動
看著……看著得有幾千人。至于城防,就是個土圍子,看著不怎么結實。”
“幾千人?哈哈哈哈!”那副將一聽,立刻放聲大笑
“一群土鱉,全擠在一個土圍子里,這不就是等著咱們去甕中捉鱉嗎!”
“就是!”石彪將嘴里的肉咽下,端起酒碗,豪氣干云地說道
“傳令下去!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發!一鼓作氣,拿下喀喇河!老子要在匪首的縣衙里,睡他娘的婆娘!”
“將軍威武!”帳內頓時響起一片阿諛奉承的叫好聲。
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妥。沒有一個人去質疑探馬情報的真偽,沒有一個人去研究地圖
更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分兵探路,徐徐推進。在他們看來,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懸念。
夜,漸漸深了。
營地里的喧囂聲逐漸平息,只剩下巡邏士兵有氣無力的腳步聲和偶爾響起的呵欠聲。
大部分士兵早已鉆進帳篷,進入了夢鄉。
他們的警戒線,只鋪設在營地周圍不到百步的距離,許多哨兵更是靠著長槍,縮在火堆旁打起了瞌睡。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就在他們頭頂兩側那漆黑的懸崖上,無數個黑影,正如同壁虎一般,悄無聲息地移動著。
山崖頂端,一個身材壯碩如鐵塔的漢子,正趴在崖邊,透過一叢灌木,冷冷地注視著山谷下那片連綿的燈火。
他臉上有一道從額頭斜劈到嘴角的恐怖刀疤,隨著他的呼吸,那刀疤仿佛一條活過來的蜈蚣。他就是“擎天王”,李二牛。
他本是喀喇河衛所的一名普通屯兵,因為不堪上官的盤剝和欺壓,一怒之下殺了那名百戶,拉著幾十個兄弟逃進了深山。
沒想到,星星之火,竟成燎原之勢。
短短數月,周圍活不下去的流民、礦工、逃兵紛紛前來投奔,隊伍迅速壯大到了四千余人。
“大王,”一個瘦得像猴子一樣的漢子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
“都準備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保管叫下面這些官軍,一個都跑不了!”
李二牛沒有回頭,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等。”
他身邊的都是窮苦人,沒讀過什么兵書,也不懂什么兵法。
但他們有的是山里人與生俱來的狡詐和耐心。他們知道,對付猛虎,不能硬拼,要設陷阱。
他看著下面那些疏于防范的營帳,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冷笑。
他就是要等,等到這些官老爺們睡得最沉,防備最松懈的時候。他要讓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在睡夢中,就去見閻王!
丑時三刻,夜最深,人最困。
萬籟俱寂的山谷中,一聲凄厲的梟鳥叫聲,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