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047字
- 2025-07-14 09:02:19
王崇古趴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官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所描繪的場景,太可怕了。
但他們都知道,那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事實。于謙當年領導的北京保衛(wèi)戰(zhàn),殷鑒不遠!
快刀斬亂麻,雖然冒險,但卻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張居正一直沉默著,此刻,他深吸了一口氣,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決斷。他出列,對著朱翊鈞深深一揖。
“陛下圣明,老臣……附議。”
他知道皇帝在賭,但他也知道,皇帝賭的,是唯一的勝機。
首輔表了態(tài),其余人哪里還有異議。
“臣等,附議。”
聲音稀稀拉拉,卻代表著整個大明朝堂,最終通過了這項石破天驚的決議。
朱翊鈞緩緩坐回御座,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揮了揮手:“擬旨吧。命五軍營主將石彪為征虜前將軍,統(tǒng)帥三大營一萬兵馬,即刻開赴燕山,剿滅叛匪。若有延誤,提頭來見。”
旨意下達,群臣退去。
偌大的文華殿,只剩下朱翊鈞一人。
他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解決一場叛亂。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磨一把刀,一把用來清理門戶的刀。
石彪。
那日你在上林苑的囂張,朕還記著。
你背后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將門勛貴,朕也記著。
現在,朕給你一個機會。
贏了,你這條命,朕可以暫時留著。
輸了……
朱翊鈞的眼中,閃過一絲與他年齡毫不相符的,如同萬年寒冰般的殺意。
輸了,朕不僅要你的命,還要用你的血,來洗一洗這早已銹蝕不堪的大明軍魂!
文華殿內,朱翊鈞屏退眾人又從兵仗局將趙士禎,他的目光落在趙士禎身上,那眼神,讓這位癡迷技術的匠人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趙士禎。”
“臣在!”趙士禎立刻躬身,姿態(tài)比之前更加恭敬。
他現在面對的,不只是一位皇帝,更是一位如神明般指引著他前進的先知。
“朕問你,”朱翊鈞的聲音很平靜,“若是不計成本,工部、內帑、兵仗局,所有的人手、物料,都任由你調配。
一個月之內,日夜趕工,你能為朕造出多少支短款火銃?”
這個問題,讓趙士禎的心猛地一跳。他飛快地在腦中盤算起來。
這新式火銃,最耗費工時的,便是那一道道螺旋上升的膛線。
那需要技術最精湛的老師傅,用特制的金剛砂磨頭,一點一點地手工打磨。
一個熟練的老師傅,一天下來,能磨出的膛線也不過半寸。這還是在不計損耗,不計成本的前提下。
他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難色:“回陛下,膛線之法,精妙無比,也……也艱難無比。
臣……臣算過了,若將京城所有能用的巧匠都集中起來,三班輪替,人歇機器不歇,一個月,至多……至多能成兩千支。”
他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皇帝。兩千支,聽著不少,可對于一支動輒數萬人的大軍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生怕皇帝會覺得他無能。
“兩千支……”朱翊鈞輕輕重復著這個數字,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
殿內的空氣,似乎又凝固了。
突然,朱翊鈞的敲擊聲停了。
“朕要三千支。”
趙士禎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陛……陛下,這……這不可能啊!臣……”
“沒有什么不可能。”朱翊鈞打斷了他,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簡化工藝,還是再造一批磨床。
朕給你調用宮中所有御用工匠的權力,朕的內帑,再撥三十萬兩銀子給你。
朕只要一個結果:一個月后,朕要看到三千支嶄新的燧發(fā)槍,連同配套的彈藥,整整齊齊地擺在騰驤四衛(wèi)營的武庫里。”
“臣……遵旨!”趙士禎被皇帝眼中那股瘋狂而熾熱的光芒所感染,他只覺得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他重重地磕下頭去,再無半句疑慮。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朱翊鈞在紫禁城內,為他的雷霆計劃磨礪刀鋒時,征虜前將軍石彪的帥帳,已經扎在了京郊十里之外。
與宮中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石彪的將軍府里,正是一片觥籌交錯,歌舞升平的景象。
皇帝的圣旨,在京城的勛貴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但這種波瀾,更多的不是擔憂,而是一種……看戲般的戲謔。
“哈哈哈哈!石將軍,恭喜恭喜啊!此番出征,定能旗開得勝,到時候陛下龍顏大悅,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一個同樣出身將門的指揮同知,端著酒杯,滿臉諂媚地說道。
石彪端坐主位,一身特意換上的嶄新鎧甲擦得锃亮,卻連一片甲葉都未曾扣緊,松松垮垮地套在錦袍外面。
他端起面前那只盛滿了葡萄美酒的夜光杯,一飲而盡,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和輕蔑。
“封侯拜相?屁!”他將那價值不菲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頓,滿不在乎地罵道,
“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泥腿子,也配讓老子去掙功勞?這是殺雞用牛刀!不,是拿老子的寶刀去捅一坨屎!晦氣!”
他心里憋著一股邪火。那日在上林苑被禮王當眾羞辱的事,早已傳遍了京城。
他石彪,成了整個勛貴圈子的笑柄。
如今,皇帝又派他去打什么流寇,在他看來,這分明是那位小皇帝和禮王叔侄倆,在變著法兒地羞辱他。
“就是!”另一個副將也跟著嚷嚷,“那喀喇河是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聽說連個像樣的城墻都沒有。
那什么狗屁‘擎天王’,怕是連刀都沒摸過。
咱們大軍一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話雖如此,”最初那名指揮同知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湊到石彪耳邊,
“將軍,這可是個肥差啊。陛下不是說了嘛,軍需糧草,著兵部全力供給。
咱們這一萬多張嘴,一天得吃掉多少東西?這兵器甲胄,路上總得有些損耗吧?到時候,報上去的賬目嘛,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