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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交易

營火與骰子

(圣騎士林然在冰冷圣光中驅(qū)散體內(nèi)最后一絲尸毒濁氣,肋骨仍在疼,但莉亞別在帳篷口的冰鴉驚弓在風中低鳴——弓身上嵌著那塊由大陵寢寶箱中取出的【艾德符文】碎片,寒光幽幽。)

篝火的暖意滲入疲憊的骨髓,像一層看不見的厚毯子裹住身體。林然盤坐在羅格營地邊緣自己那頂略顯破舊的帆布帳篷內(nèi),胸口撕裂的舊傷在圣光溫和而持續(xù)的沖刷下,傳來陣陣酥麻的鈍痛。殘留在經(jīng)絡深處的、屬于畢須博須的歹毒紫黑與縛骨者糾纏的墨綠尸毒已被盡數(shù)逼出體外,化作幾縷帶著惡臭的淡黑霧氣,消散在帳篷門口涌進來的、混雜著木柴焦香與營地牲口糞便氣味的夜風里。雖然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骨的隱痛,但那種沉重污穢、如同浸在冰沼爛泥里的窒悶感總算離他而去。

幾尺之外,莉亞正低著頭,異常專注地對付著什么。她的栗色發(fā)梢被簡易帳篷支架支起的油燈光暈染上一圈暖邊,整個人半跪在林然鋪開的、沾染了太多洗不去血污的鋪蓋上。燈光在她手中的物件上跳躍——那是一把線條流暢、刃口薄得如同弦月的深藍色飛刀(【彎月之剃刀(藍)】),刀身中央蝕刻著幾道如同被霜風凍結(jié)的奇異波紋。她用一塊從恰西那兒討來的軟麂皮,蘸著珍貴的刀油,一遍遍仔細擦拭著刀身上不易察覺的細微水漬。刀刃偶爾被燈光照亮,折射出一點幽冷的鋒芒。

“還癢?”她頭也沒抬,聲音壓得低,帶著營地夜晚特有的松弛。

林然緩緩吐出悠長的一口氣,金色的圣光余韻在指尖最后纏繞了片刻,終于徹底散去。“皮肉里的‘泥’清干凈了,骨頭縫里還像扎著冰碴。”他活動了一下被尸毒侵蝕最嚴重的左肩關節(jié),傳來細微的“咯咯”聲,引得他又是一陣吸氣。

“喏。”莉亞將擦拭得幾乎能映出人臉的彎月剃刀利落地插回腰間特制的皮鞘內(nèi)鞘,發(fā)出輕微的“嗒”聲。接著,她從鋪蓋角落里扒拉出一個半癟的、染著墨綠斑紋的皮質(zhì)袋子(從大陵寢寶箱里順出來的一個小容器),拔掉裹了一層臟布的軟木塞,一股極其刺鼻辛辣、如同混了新鮮草汁的腐爛硫磺味兒瞬間沖淡了帳篷里的篝火暖香。她用手指蘸了深綠色的粘稠藥膏,手法生猛地在林然裸露出的那片被毒液腐蝕后呈現(xiàn)大片暗沉青紫、還在緩慢滲著淡黃組織液的傷疤上用力一抹。

“嘶——!”林然差點從地上蹦起來。傷口被拉扯,肌肉瞬間繃緊,冷汗唰地就從額角淌下。那藥膏接觸皮肉的瞬間,先是一股火燒火燎的銳痛直沖天靈蓋,緊接著便是強烈的麻癢感沿著神經(jīng)線亂竄。

“忍著。”莉亞手上動作絲毫不停,如同給受驚戰(zhàn)馬刷毛的穩(wěn)重溫馴手法。“死人法師的臭膏,效果比阿卡拉的蜂蜜罐強。”她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評價一塊隔夜硬餅,“凍住骨毒,催著肉芽往外鉆。再敷兩天,別學那些沒腦子的傭兵捂著爛肉裝好漢,就能跟著我打滾了。”她抹藥的位置正好覆蓋了被縛骨者骨爪扯開的鎧甲邊緣,被血烏的箭尖蹭過的手臂上也抹上了薄薄一層。

藥膏的劇痛刺激過去后,那強烈的麻痹感讓林然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他看向莉亞另一側(cè)安靜躺著的裝備:折疊整齊的、散發(fā)著淡淡草藥氣息的【毒蛭絞索】重扣帶(+25生命和抗毒在營地里是硬通貨),還有那副【縛骨之寒】——冰霜能量在藍光皮手套表面流轉(zhuǎn),冰棱骨爪在油燈光下幽幽發(fā)亮,幾枚斷裂的指骨在關節(jié)處不安地蠕動,仿佛里面還凍著未散的死靈怨念。這東西在大陵寢里展現(xiàn)過凍結(jié)力量的威嚴,但對一個依賴熾熱圣焰作戰(zhàn)的圣騎士來說,骨爪尖端那若有若無的腐骨寒氣簡直是無時無刻的干擾。

營地特有的、糅合了疲憊、汗臭、劣質(zhì)麥酒、燉湯焦糊和牲口草料的復雜氣味透過門簾縫隙鉆進帳篷。遠處有醉醺醺的傭兵在哼唱著跑調(diào)的荒原小曲,夾雜著幾聲尖銳的口哨和肆意的哄笑。卡夏的巡邏羅格在木柵欄邊沉默地經(jīng)過,皮甲鱗片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如同夜幕中流淌的溪水。

“明天,”林然的目光落在【縛骨之寒】上,“把這東西脫手。”圣騎士的聲音低沉了些,“它里面的寒意…和我的圣光像油跟水。”他指了指手套關節(jié)處那些蠕動的細小骨刺,“像有東西往鎧甲縫隙里鉆。”

莉亞終于抬眼瞥了一下那副冒著寒氣的指節(jié)套,唇角似乎彎了彎,極快又隱去。“賣破爛的角落老鼠?”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腰間的【彎月之剃刀】刀柄上劃過,“東邊角落,那個指甲縫里都是骨頭渣子的瘦子。”

羅格營地所謂的“黑市”,就是靠近東側(cè)腐朽木柵欄的一溜破舊帳篷和板棚圍出的勉強遮擋視線的一小片泥巴地。這里比營地主干道更臟,角落里散發(fā)著牲畜排泄物沉淀已久的發(fā)酵酸腐氣,混合著不知名草藥曬干和劣質(zhì)廉價香料混雜的刺鼻味。各色人影在臟污的篷布陰影里快速穿梭,低聲交談,完成那些不便于在阿卡拉的祈禱所或者恰西的鐵砧前進行的不上不下的交易。

莉亞說的“角落老鼠”——一個身形干瘦、裹著不合身的臟污灰布袍子的男人正蜷縮在一頂歪歪斜斜的、散發(fā)著霉味的小篷布里。他面前用幾塊破石板墊高了一張爛了腿的破木桌,桌上凌亂地堆放著幾件黯淡無光的武器防具卷軸、一些染著可疑污漬的罐子、幾條枯死風干的植物根莖,以及一小堆安卡魯斯金幣。油燈里劣質(zhì)的焦油燒出渾濁黑煙,熏得他本就蒼白發(fā)青的臉帶著一種浮尸似的色調(diào),深陷的眼窩里嵌著一對渾濁中偶爾閃爍狡黠光芒的眼珠。他縮在斗篷里的指關節(jié)異常粗大,指甲縫里是深深嵌入的、洗不去的灰黑污垢,帶著骨粉和腐爛脂肪特有的氣息。

這人叫“老骨頭”。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也沒人在乎。

“老骨頭”渾濁的眼珠在林然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粘了上去,帶著禿鷲般的審視。當林然從身后行囊里取出那副【縛骨之寒】手套,隨手放在堆著半張風干巨鼠皮的石板上時,油燈昏暗的光芒映照下,那副手套表面蕩漾開幽微的、足以瞬間凍結(jié)石磚上濕氣的藍色漣漪。冰冷的空氣波動甚至讓旁邊一個銅釘瓶子里爬行的幾只腐尸甲蟲瞬間僵直不動。

老骨頭干瘦如爪的手飛快地伸出,幾乎帶著一絲貪婪,卻又在距離手套半寸處停住。那渾濁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像是被手套上某處蝕刻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動的細小白色枯骨紋路刺了一下。

“嘶——”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連串短促得如同抽風箱的、意義不明的氣音,蒼白的指尖無意識地搓揉著,目光死死鎖定在【縛骨之寒】表面。那份渴望與忌憚毫不掩飾。“好東西…冰封了惡鬼的東西。”他嘶啞的聲音像是兩塊磨砂骨片在刮擦,“給‘它’吃了好幾天帶血的腐肉才壓得住的寒氣…”那意思顯然是這手套里禁錮的縛骨者殘念比表面危險得多。

林然面無表情:“能換什么?”圣騎士的語調(diào)和他身上的氣息一樣冷硬。

老骨頭眼珠飛快地轉(zhuǎn)動,掃過林然腰間的備用長劍和盾牌破角修補的粗糙焊痕,又瞥了他身后默不作聲、眼神卻銳利如盯住獵物的莉亞,最后才將目光艱難地從那副寒氣四溢的手套上拔起來。他伸出枯爪般的手指,哆哆嗦嗦地在自己臟污的袍子內(nèi)側(cè)幾個暗袋里摸索,掏出了零零碎碎的幾樣東西,叮叮當當?shù)嘏旁谖蹞p的石板面上。

幾塊碎裂寶石(最低等的品質(zhì),光芒微弱)、幾瓶看不出具體顏色的渾濁液體(大概是過期藥水)、幾枚同樣黯淡無光的劣質(zhì)戒指(魔法光芒微弱得幾乎可忽略)、甚至還有一小包骨粉(被一個破布袋子裝著,露出慘白的粉末),和一個邊緣銹蝕開裂的鐵徽章(無屬性)。

林然連眼神都懶得動一下。

老骨頭的臉皮抽了抽,似乎下了狠心。再次掏摸,這次動作慢了些,甚至帶上一絲肉痛。最終,他將一枚靜靜躺在手心的、僅用一枚粗糙的銅環(huán)鑲嵌著一小顆切割得極不規(guī)則、內(nèi)部卻似乎有金色暗流涌動的琥珀色小石子推上前一些。

“【沙地蜥蜴之眼】(黃寶石)……勉強能看!”他嘶聲道,喉嚨里滾動著呼嚕,“壓一塊好點的骨頭,能頂?shù)米★L沙磨噬!”

莉亞嗤笑一聲,聲音在篷布角落回蕩:“你這蜥蜴眼珠子,我家圣騎士拿去鑲在盾牌上還嫌割手!”她抱著胳膊,下巴朝著林然身邊那破盾牌揚了揚,精準狙擊著賣家的心理預期。

林然的目光依舊停在老骨頭臉上,右手食指在【縛骨之寒】光滑冰冷的皮革關節(jié)處敲了敲。石板底下那冰凍的寒氣透過手套的縫隙,瞬間順著他的指尖蔓延開一絲麻木。手套內(nèi)部斷裂指骨不安分地扭了一下。

老骨頭渾濁的眼神劇烈閃爍,內(nèi)心顯然在劇烈斗爭。一個需要壓制如此陰寒器物的買家,絕不好糊弄,況且對手還是圣騎士這種刻板的家伙。他終于長長地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那氣味混雜著藥渣和他自己身上散發(fā)的陳腐味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地將探入懷中最深的一個暗袋。

他掏出的,是一個小巧的麂皮袋子。袋子邊緣因為反復摩擦已經(jīng)有些起毛,顏色灰撲撲的毫不起眼。他解開纏繞的細牛筋繩,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將里面的東西輕輕傾倒在一塊相對干凈的石板空地上——一枚戒指。

當那枚戒指脫離麂皮袋束縛的剎那,帳篷里仿佛驟然吹過一股暖風!

那是一枚通體由某種暖金色澤金屬熔鑄的寬厚指環(huán),戒面被設計成一片微微卷曲的厚實橡樹葉造型。葉片脈絡清晰深邃,在油燈的煙熏火燎下流淌著柔和內(nèi)斂卻無比純凈的光輝,如同熔煉過最純粹正午陽光的黃金!戒指的邊緣則鑲嵌著一圈細密的、如同星辰砂般的微小閃亮顆粒(可能是鋯石或某種魔法水晶粉末),在暖金主色中點綴出點點星芒。整枚戒指沒有任何骷髏、獠牙或魔眼這類暗黑世界常見的猙獰裝飾,它散發(fā)出的是一種大地深處的沉穩(wěn)、春日樹林的溫煦,以及純粹生命力被秩序約束后透出的安寧。

暖金色的光環(huán)如同實質(zhì)般以戒指為中心悄然散發(fā)開來,柔和卻堅定,無聲地擠壓開了帳篷角落里潮濕陰冷的污穢氣息和那副【縛骨之寒】散發(fā)出的刺骨冰寒!林然之前被藥膏灼燒麻癢的傷口,在戒指出現(xiàn)后的幾息間,那份擾人的異樣感竟仿佛被這只存在的光環(huán)悄然撫平了幾分!

老骨頭緊緊盯著戒指,像看護幼崽的餓狼,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才艱難地將它推到石板桌更靠近林然的那邊:

【奧基森的熔陽指環(huán)】(亮金)需求等級: 18

+10%高速施法速度、+30生命、所有抗性+15擊殺恢復法力+2 +1照亮范圍

(一枚印著古橡樹葉徽記的金環(huán),傳聞是某位德魯伊長老熔煉陽光鑄造,卻在抵御惡魔時失落在鮮血荒地。)老骨頭將它壓在石板桌面,戒指下那塊油膩膩的臟污印痕竟然被戒指散發(fā)的溫暖能量灼烤得顏色微微變淺了一些。

“換了!”老骨頭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商量的決絕,干枯的手指像鐵爪般瞬間扣住了【縛骨之寒】,那股冰冷的寒氣都沒讓他多皺一下眉頭。顯然,這枚戒指才是他真正的壓箱底貨色,拿出來比割肉還心疼。

林然的目光掃過戒指屬性。高速施法?對他這重甲長盾、用圣光錘子多過光彈的圣騎士來說,不如多加兩點力敏實在。但后面那三項——30點堅韌生命在戰(zhàn)場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清楚,15點全抗意味著更強的韌性,加上擊殺恢復法力帶來的潛在支撐……在殘酷的近身纏斗和頻繁消耗神圣能量的持久戰(zhàn)中,這正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換了。”林然言簡意賅,拿起了戒指。一股溫煦柔和的暖流順著指尖瞬間涌遍全身,仿佛將剛剛治愈殘骸所殘留的陰冷徹底驅(qū)散,更讓他胸口撕裂的舊傷都為之舒緩了幾分。他立刻將戒指牢牢套在慣用的右手拇指上(圣騎士的格斗指通常不佩戴飾物)。溫熱的圓環(huán)緊貼在指根皮膚上,如同血脈相連般穩(wěn)固。戒指內(nèi)部,奧基森家族的徽記透過肌肉與鎧甲傳來一道無聲的秩序嗡鳴,低沉而安穩(wěn)。

老骨頭如釋重負般迅速將【縛骨之寒】塞進一個特制的、銘刻著壓制魔法符文卷軸的鐵盒里,飛快蓋上蓋子鎖死。寒氣瞬間被隔絕。他像得了天大便宜般整個人都松弛下去,縮回袍子深處,再也不看林然和莉亞一眼。這戒指落在一個用拳頭的圣騎士手上,確實是暴殄天物,但落在一個有這手套的死靈法師手上…那可是能在腐尸堆里造出冰風暴的東西!

莉亞抱起胳膊,看著林然指根那抹低調(diào)的熔金暖光,眉梢?guī)撞豢刹榈靥袅颂簦骸斑@顏色倒比那骨頭爪子暖和點。走吧圣騎士大人,”她故意頓了頓,“要不要去瞧瞧另一個把自己坑出眼淚的可憐老頭?”

基德的幸運寶匣,其實是一個用沉重橡木板搭起來的、臨時意味十足的大攤位,頂棚鋪著骯臟到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防水油布,勉強遮住幾排堆積如山的、來自地獄戰(zhàn)場的雜貨遺存物。銹蝕的金屬碎片、骷髏牙齒串成的項鏈、布滿缺口和污穢寶石的卷軸散落在油膩的粗麻布鋪面之上,形成一片混亂的“寶藏”海洋。

攤位主人基德,是個名副其實的“寶箱”。他胖得像一顆快被撐爆的麻袋,油膩的卷發(fā)緊貼頭皮,幾縷稀疏的灰白長發(fā)頑強地搭在寬闊而汗涔涔的額頭上。此刻,他穿著一件用不知名鮮艷羽毛和亮片拼接起來的、勉強算“華麗”的綢緞馬甲(紐扣崩開兩顆,露出底下汗?jié)癜l(fā)黃的襯衫),癱在一張明顯承受不住他噸位的破木椅里,整個人如同陷入沼澤的肥鴨。因為天氣轉(zhuǎn)暖(或者說他太熱),他手里那把缺了根扇骨的劣質(zhì)孔雀羽毛扇子扇得跟風箱一樣賣力,肉褶堆疊的胖臉上滿是油汗,稀疏的幾縷灰白發(fā)絲也被汗水粘得更牢。一雙被臉上肥肉擠得快找不著的小眼睛里,此刻卻閃爍著精明、疲憊又帶點可憐巴巴的光芒。

“賭一把!就賭一把!小兄弟!看看這柄劍!”基德呼哧帶喘地,努力將一把銹跡斑斑、刃口布滿崩口、甚至在劍脊處凹陷了一塊可疑坑洞的舊鐵劍朝林然面前推搡,唾沫星子隨著他扇風的動作飛濺。“看到?jīng)]有?就這個坑!這形狀!這是被沉淪魔督軍的錘子硬砸的!一個印記啊!能在這下頭活命的鐵,能是普通鐵?賭一把!十個金幣!不!八個!”他揮舞著肥厚的手指,價格瞬間下調(diào),顯得極為誠懇又極度狡猾。

“聽聽這聲兒!”旁邊一個圍著油皮圍裙、一看就是混跡攤位找樂子的屠夫咧著嘴幫腔,拿著一塊滿是油污的骨頭,猛地敲在基德推過來的那口豁了口子、里面還有殘留糊鍋底的破黃銅盾牌上。“梆梆響!沉得很!好料子啊哥們兒!基德老爺今兒開張價,這破……啊呸,這寶貝盾牌只要十五個金幣,絕對的吐血割肉價!”那破鑼嗓子敲得圍觀看熱鬧的傭兵們一陣哄笑,基德也跟著嘿嘿笑,小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在人群里尋找“幸運的肥羊”。

“嘔——!”一個醉醺醺的傭兵在人群后頭夸張地干嘔了一聲,晃了晃手里拎著的半袋子兌水劣質(zhì)麥酒。“基德!你賣的那包‘魔力金粉’!老子花了七個金幣搓出來的藥水喝下去,除了放了一宿臭屁啥都沒看著!嘔……你管那叫魔法金粉?是你床底下刮出來的泥垢吧?!”

“就是!就是!”另一個傭兵扯著嗓子嚷,“我賭他那卷‘藏寶圖’,結(jié)果呢?標的是群魔堡壘!結(jié)果跑到冰冷之原東邊凍掉半拉耳朵!除了冰碴子屁都沒有!”

人群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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