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的進程只持續了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
凌云癱在床上,滿頭是汗,卻覺得自己狀態好的出奇。
或者說,從來沒有這么好過。
他一個鯉魚打挺,敏捷的從床上站起,然后連自己都怔了一下。
這勁頭,像個練家子……
凌云眼神一閃,先是仰頭,而后小腿微微發力,整個人便輕松躍起,摸到了天花板。
輕巧的落到地上,他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齜著牙想到:
“這屋頂差不多三米,跟籃筐差不多高。以前雖然碰得到,哪里是這樣踮踮腳就夠到的感覺?再用點力甚至可以拿頭去頂!”
雖然心情有些雀躍,但凌云還是沒有嘗試這個想法。頭破了不打緊,要是真把天花板撞破,他本就不樂觀的經濟狀況又會是雪上加霜——畢竟在房東口中,這老出租屋的東西都是金子做的。
凌云搖搖頭,將目光瞄準了旁邊的床頭柜。
片刻后,單手掂量著沉甸甸的實木床頭柜、還將其左右手來回倒來倒去的凌云微微點頭:
“這床頭柜連里面的東西,應該有個四五十斤左右?手上感覺就一點點沉,和之前拿個五斤的啞鈴差不多!”
凌云上學時挺喜歡運動,身體素質也不錯。但他并沒有健身的習慣——也沒有這條件。他的力量只能算是同齡人的中上水平,遠遠比不上那些喜歡健身乃至九龍附體的肌肉大佬。
但現在,就憑他把幾十斤重的床頭柜隨便把玩,在大部分的健身房里應該都可以傲視全場了——床頭柜可不好發力也不好拿捏,換成啞鈴,他的表現只會更加驚人。
凌云有些興奮,一邊掂量著床頭柜,一邊還在想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自己的身體怎么就產生這么大的變化?實木床頭柜的那把老鎖就經不住折騰,一下斷開。
抽屜彈出,里面的雜物立即當空灑落。
凌云一驚,感覺這一瞬間時間都變慢了一點。
他右手抬著床頭柜,左手一瞬間將抽屜按回去,然后又將灑出來的一把鑰匙和幾根筆都給凌空摘下。下一刻,凌云穩穩將床頭柜放在地上,左手捏著的一把雜物也同時扣在柜子上面。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眼疾手快,等柜子落地,凌云自己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
敏捷、反應……快得像貓。
超凡體質,全面提升。
他的確和以前完完全全不同。
“嘿!”
小房間內傳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歡呼,嚇得沙發上的室友一抖,手機都砸臉上。
“哎喲!你鬼叫什么?害我又被拿一血了!”
室友一把拿起手機,沖著房間嚷了一句,而后繼續專心致志的戰斗。
凌云確認自己的每一項身體素質都達到甚至說超越普通人的極限,心里的雀躍無以復加。
“覺醒者、靈墟……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么神奇的事情?難道小說電影里的都是真的?藝術來源于生活?”
然而自己身上的變化、數個小時前的經歷無一不在告訴他,以往所熟悉的世界還有遠遠超出他想象的一面,普通人所接觸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在平靜的表象之下,是更為深邃廣闊的世界。
而他已經推開大門,將腳步邁了進去。
靈墟到底是什么?為什么人會進入靈墟?又怎么進入?人又為什么會覺醒?
這個世界的覺醒者多不多?真有如同超人或者神仙那么強大的覺醒者嗎?也許神話傳說的本質,就是一群異常強大的覺醒者的故事?
覺醒者會經常進入靈墟么?老洪說靈墟各不相同,規則也完全不一樣,有今天這種探索型的,也有危機四伏乃至有強大怪物的,甚至有詭異萬分完全找不到規則的……我還會進入靈墟嗎?如果會,下一個靈墟是什么樣子,有多危險?我能否順利通過?
第一靈階,騎手……自己該怎么進階?下一項能力,高階覺醒者的能力,其他命途的能力,又是什么……
推開新世界的門,凌云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和疑惑。
即使疲憊讓他很快進入了睡夢中,夢里也是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種種奇妙靈墟撲面而來,還有那參天巨樹。
只是這一次,凌云頭一回覺得……
那大樹與星空,是因自己而閃耀。
第二日一早,凌云隨著朝陽一起蘇醒。
在精神出奇的好之余,他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不由皺了皺眉。
往日不管多累,他都不會不洗澡就上床,但昨天確實是例外,大起大落的他身心俱疲,確認完能力便直接昏睡了過去。
輕手輕腳的去洗手間沖了一個澡,凌云回到房間,打開手機。
充好電之后,手機又正常工作,讓凌云松了口氣。
畢竟他只是有了超能力,不是有了鈔能力,并且尤其欠缺這項能力。
在網上搜索了半天“覺醒者”、“靈墟”等相關內容,除了起點上的小說,凌云一無所獲——
那小說他點進去看了,寫的倒是還行。
不過覺醒者這么普通又古早的名字,也就那樣吧。
凌云搖了搖頭。
看來官方將這類信息控制得很死……這反倒說明了些什么。
雖然現在自己滿腦袋都是疑問,或許很快就會知道了。
凌云微微出神。
萬一真的像自己想象中最不妙的那種發展的話……現在應該做些什么呢?
跑路是不用想了,在這個天眼遍布、交通聯網的時代,他哪兒也去不了。
倒不如用最后的自由時間,去探望一下親近的人。
凌云點了點頭,穿上自己最喜歡的飛行夾克和牛仔褲,在室友都還沒醒的時候,悄然離開了出租屋。
在小區門口的公交站臺等了一會兒,坐上3路公交車,凌云跟著老公交一起搖了起來。
在滿車一臉倦意的學生和精神矍鑠的老年人中,凌云靠在窗邊,看著公交車駛過百貨大廈、人民廣場、陵江大橋、鼓樓……而后來到郊外,在公交總站的前一站,老貨運火車站下了車。
越過早已廢棄的貨運鐵道,走不多遠就到了目的地。
望著面前熟悉的大門,凌云心中浮現一絲暖意,邁步進了小鐵門。
在他身后,鐵門旁邊是一塊略微發黃的白色豎匾,看上去已有不少年頭,斑駁的印記中隱約可以看到“圣母瑪利亞教堂”、“平樂寺”、“白龍觀”等淡去的字樣層層疊疊,刷得并不干凈。
但最外層從未變過的,則是工工整整的七個字——
【陵江兒童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