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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舉義旗梓林懾敵(下)

“祁長官,卑職見這位少年英雄身背寶刀,想必出身名門,刀法了得。卑職學了幾手三腳貓的《六合刀法》,本想向這位少年英雄請教幾手刀法,奈何恐嘴雜之人背后講究卑職以大欺小,就算是卑職草雞了。”周尚禮主意已定,對祁禮書記拱了拱手,說到這里對杜梓林拱了拱手說道:“祁長官,卑職見這位老英雄目露精光,腳步輕盈,想必是隱居民間的高手。卑職想先跟這位老英雄比一比刀法,再比一比槍法。卑職所請,不知祁長官能允否?”

周尚禮的話讓戰大鵬實在忍不住想笑,吹牛十三不上稅怎么的?戰大鵬怕祁禮書記同意周尚禮的請求,急忙走前一步,含笑對周尚禮拱了拱手說道:“周隊副,這位老英雄是小子恩師。自古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小子雖然勤勉,但是對于恩師的刀法、拳腳所習十中不及一二。小子愿意代替恩師,陪著周隊副練幾手刀法。”

“這個糟老頭子原來是這個臭小子的師傅!”周尚禮心中一動,倒背著雙手對戰大鵬笑道:“讓這位少年英雄見笑了!呵呵……既然尊師不便指點在下,少年英雄出手也是一樣!”

“大鵬退下,待為師來會會《六合刀法》的名家!”周尚禮一再語言相激,杜梓林心中恚怒。但他知道今天的比武絕非只比勝負,他必須親自出手,折服周尚禮,促進起義成功。

周尚禮聞言心中一喜,伸手要過背后部下所背大刀說道:“老英雄,祁長官既然說咱們是自家兄弟,那咱們就點到為止!來人呀,給這位老英雄選一把好刀!”

杜梓林雖然槍法如神,精于家傳的《七星螳螂拳》,可對器械的悟性卻是一般。若論刀法,別說戰家興,就是戰大鵬也遠遠不如。他認為自己最拿得出手就是學自戰家興的二十九軍大刀隊所用刀法《破鋒八刀》。杜梓林拔出腰間的旱煙袋,含笑向周尚禮舉了舉說道:“老朽于刀法一道僅僅學了二十九軍大刀隊所用刀法《破鋒八刀》。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可老朽和周隊副是自家兄弟,老朽就用這桿煙袋陪著周隊副走幾招吧。”

聽了杜梓林的話,周尚禮勃然大怒,心中暗罵道:“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老子!”

郝道奎怕二人動真怒,急忙攔住二人說道:“刀槍無眼,咱們是自家兄弟,若有損傷,豈不傷了和氣?老英雄,你們還是比一比槍法吧。無論誰輸誰贏,都不會傷了和氣!”

周尚禮長出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亂冒的火氣說道:“祁長官,您看這么著可好?院子中有幾根電線,只要這位老英雄無論幾槍能打斷一根既為贏,屬下一槍打不斷既為輸!”

杜梓林見周尚禮如此狂妄,難免心頭火起。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起酒葫蘆,拔下塞子,“咕嚕”喝了一大口。然后蓋上塞子,用襖袖子抹了一下胡須上的酒,笑道:“呵呵……電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活人打死電線又算得了啥本事?郝隊長和周隊副請看!”

杜梓林說到這里,一撩棉袍,手中已經多了兩支柯爾特M1873左輪手槍。郝道奎和周尚禮還沒看清楚左輪手槍是從哪兒來的,只聽“啪”的一槍,院子中電線桿子上的一個瓷葫蘆被打得稀碎。電線桿子上落著的兩只鳥驚嚇過度,“撲棱”一下飛起來想逃命。可是,鳥飛的雖然快,也沒有杜梓林的槍快!只聽又是“啪”、“啪”兩槍,飛鳥應聲落地。

杜梓林這兩槍是在堂屋中打的,以鳥驚飛的速度以及莫測的方向,要想擊中,無疑又增加了極大的難度。在屋內和院子中雷鳴般的喝彩聲中,周尚禮被驚得目瞪口呆。

郝道奎還算鎮定,陰沉著臉對杜梓林拱了拱手說道:“請恕在下眼拙,這位老英雄是?”

杜梓林一捋胡須,笑道:“郝隊長客氣了,雕蟲小技何足道哉!老朽杜梓林……”

郝道奎和周尚禮聞聽這個猥瑣的老頭就是名震膠東的杜梓林,不由得大驚失色。周尚禮慌忙起身走前幾步,深施一禮,說道:“今日得見‘雙槍無敵賽彥平’神技,幸甚!幸甚!才剛小子對杜大俠十分無禮,杜大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還請杜大俠饒恕小子。”

農歷的臘月十三上午九點左右,祁禮書記在全副武裝的郝道奎保護下,與孫熙輝開始了最后的談判。郝道奎既然隨同祁禮書記前來,證明教導隊已經鐵了心參加武裝起義了。孫熙輝對膠東特委策劃的抗倭武裝起義表示支持,愿意把公署倉庫的槍支、裝備交給起義部隊。

但是,孫熙輝表示,他自己要帶著印鑒和公款取道香港去江州向刮民黨政府辭職。祁禮書記當即表示:專員在威海期間,我方保證安全。專員要走,絕不強留,由我方護送出境。

鄭維屏不愧是漢奸警察局長,就在祁禮書記與孫熙輝開始談判時,他聞到了一絲不詳。鄭維屏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在威海城里的大街小巷布下了警力,大肆搜捕。商會也糾集一伙兒暴徒,跑到公署大門口鬧事,叫嚷要孫熙輝把公署的槍支和倉庫的鑰匙交給他們。

教導隊隊長郝道逵十分憤怒,當即拔槍出門,指揮部下開槍驅散暴徒。這時,參加起義的學生和農民紛紛趕到。暴徒眼見大事不妙,急忙作鳥獸散。

鐵桿兒漢奸鄭維屏也沒有逃掉,被周尚禮活捉后押到了專員公署。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孫熙輝極為不滿,直接訓斥鄭維屏不維持社會治安,讓暴徒聚眾鬧事是嚴重失職。

軍火倉庫打開了,起義隊伍取出近百支槍和大量軍用物資,迅速控制了威海。

農歷的臘月十五晨,起義隊伍在專員官邸前集合,孫明光先帶領大家高唱救亡歌曲《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一時之間,群情激憤,紛紛高呼抗戰口號。

孫熙輝也感覺渾身的熱血就要沸騰了,帶頭高呼“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去!”

祁禮書記當即宣布武裝起義。下午,起義部隊護送孫熙輝一行來到碼頭,孫熙輝與孫明光登上了開往香港的郵輪。孫熙輝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帶著印鑒和公款一到江州,當即被以“資敵罪”的罪名關進了監獄,孫明光被秘密殺害。

在地下黨的積極營救下,孫熙輝不久被釋放,回到家鄉高苑。徹底覺悟的孫熙輝不再猶豫,他變賣了家產,組織起了一支一百多人的抗日武裝,轉戰膠東大地,和小鬼子展開了殊死搏斗。孫熙輝所創建的這支隊伍后來合并于渤海軍區,成為八路軍中一支正規的部隊,孫熙輝也轉入地方工作。建國后,孫熙輝充分發揮所長,為新中國的法治建設做出了突出貢獻。

威海武裝起義圓滿成功,起義部隊一百多人帶著兩大車軍用物資,向文登于家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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