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芒幻刃迷瞳碎,錐影纏香宿命終。
- 凡人修仙傳之狂徒張三
- 溫暖不惑
- 2876字
- 2025-06-26 14:09:27
張三渾身沾滿泥土,手里握著劍站在那兒,臉上還帶著點兒遺憾的神情。
墨老頭氣得臉都綠了,卻還強撐著面子說:“沒想到還真小瞧你了?!?
說完他突然盯著自己的雙手,眼神變得又癡迷又溫柔,就像在看心愛的姑娘,把張三晾在一邊理都不理。
張三冷笑一聲,握著劍慢慢靠近,身子繃得緊緊的,像極了準備撲食的獵豹,隨時等著抓住時機發(fā)動攻擊。
墨老頭嘴唇間忽然吐出“魔銀手”三個字,聲音幽遠深邃,仿佛從九霄云外飄來。
張三聽到后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話還沒說完,墨老頭周身突然騰起滔天的煞氣,如同颶風掃過地面,氣勢越來越猛,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張三猝不及防,被這股氣浪沖擊得連連后退,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他臉色驟變,心知這是對方壓箱底的絕技,恐怕是之前的劍招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
“小子能見識到老夫的'魔銀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墨老頭的聲音震耳欲聾。但接連聽到這個名號,他忍不住盯著對方的手掌看去。
只見墨老頭雙臂從手肘以下,原本枯瘦的形狀突然像充了氣一樣,暴脹了一倍還多。
皮膚完全變成了銀白色,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就像用玄銀鑄造而成。
張三暗自心驚,雖然他閱歷尚淺,但看到這詭異的景象,實在有點駭人。
不過他臉上依舊平靜,沒有露出半分懼色。
墨老頭見狀更加惱怒:“你這黃口小兒,偏偏要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張三立刻反駁道:“能讓你這老貨討厭,我就很開心?!?
墨老頭不再多說,雙掌相互擊打,發(fā)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令人心驚膽戰(zhàn)。
他突然騰空而起,銀白色的手掌翻飛,如同泰山壓頂般向張三襲來。
張三集中精神應對,直到對方凌空撲來,才挺起長劍刺向對方喉嚨。
墨老頭獰笑著,左手直接去抓劍鋒,右手則劈向張三的肩膀,不過這一掌只用了半成力氣,似乎另有圖謀。
劍刃砍在銀掌上,迸濺出點點火星,反震的力量竟然讓張三的短劍脫手而出,“錚”的一聲插進了墻壁里。
墨老頭趁機化掌為爪,想要鎖住張三的琵琶骨。
危急關頭,張三的身形突然化作一縷青煙,從銀色的掌影縫隙中鉆了出去,飄到屋角才現(xiàn)出身形。
墨老頭輕飄飄地落在張三剛才站立的地方,身形絲毫沒有停頓,如同幽靈般倏地轉過身,再次面向他。
原本臉上的傲然之色全然褪去,只剩下一片木然,唯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此時的張三也顯得頗為狼狽,正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額頭上冷汗直冒,雙頰卻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這般情形早已說明,他剛才施展的保命絕技已耗盡大半體力,恐怕很難再重復使用。
張三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身體放松下來,以此緩解“羅煙步“帶來的肌肉負荷。
可左臂仍在微微顫抖,麻木感絲毫未消,根本握不住劍柄,只能舍棄苦練的左手劍法,單靠右手迎敵。
想到這里,張三暗自苦笑:體力衰竭,羅煙步難以再施,如今又只能單手作戰(zhàn),這處境簡直糟糕透頂。
但眼看屋外日光正好,或許是時候放手一搏了。
他瞥了眼插在墻上的短劍,心知對方絕不會讓自己輕易取回,便從懷中另取出一柄兵刃。
這兵器只有半尺長,出鞘后寒光凜冽,比尋常匕首更寬厚些。
張三隨手扔掉劍鞘,右手握劍,劍尖斜斜指向墨老翁,擺出進攻的架勢。
墨老頭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沒有急于上前,反而背著手,神色忽然變得和藹起來,語氣溫和地勸道:
“韓立,你三番兩次從我掌下逃脫,確實出乎我的意料??赡氵@步法再神奇,終究有力竭的時候,為何不束手就擒?我本無意重傷你,順從未必像你想的那么糟?!?
張三只將短劍虛晃幾下,便已表明心意。
墨老頭額上青筋突突直跳,怒喝一聲“不知好歹!”猛然跨出一步,叱道“咫尺天涯!”身形竟如施展縮地術般,倏地飄到離張三只有幾步遠的地方。
張三故作驚慌地連退兩步,橫舞短劍封死前路,仿佛忘了之前吃過的虧。
墨老頭暗暗嗤笑,雙掌分左右兩路直逼劍光。
就在此時,張三忽然發(fā)出一聲暢快的輕笑,那笑聲如同獵人見獵物踏入陷阱般得意。
墨老頭心中一驚,攻勢微滯。
又聽對方冷聲說道:“現(xiàn)在中計的是你!看看我手中的劍!”
墨老頭下意識望去,只見張三已停下舞劍,擺出個古怪姿勢:
上身后仰,短劍平貼腰間,下盤如拉滿的弓弦般緊繃,整個人如同挽弓待發(fā)的箭矢。
劍刃上雖有青光閃爍,卻并無異常。
正疑惑間,張三突然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出。
墨老頭急忙合掌欲夾劍刃,卻見短劍猛地一晃,化作十幾道虛實難辨的劍影,從不同方向刺來!
劍鋒即將觸及身體的瞬間,張三手腕突然一轉,劍勢微不可察地偏了三分。
墨老頭剛要看清招式變化,眼前卻驟然炸開十多團耀眼的白光,毫無遮擋地直射雙目!
他驚得向后急退并猛地閉眼,卻還是慢了半拍。
白光刺入瞳孔的剎那,眼底騰起灼燒般的劇痛,酸澀的淚水洶涌而出。
勉強睜眼望去,只見漫天白茫茫一片,所有景象都化作模糊的重影。
這老江湖雖驚不亂,雙腳連退數(shù)步的同時,銀白手掌翻飛如輪,牢牢護住周身要害,打算先守穩(wěn)陣腳等視力恢復。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風聲從正前方襲來!
墨老頭心中暗喜:“這小子到底年輕,哪知道我有靠風聲判斷兵器方位的本事?”
他故意露出一處破綻,果然感覺到劍鋒轉向空門,直刺自己咽喉。
墨老頭獰笑著,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出,精準扣住了劍刃。
正得意對方掙脫不得時,忽然覺得手中一輕。
就在咽喉三寸之外,突然響起布料撕裂的聲響!一點寒星破空氣射而來,寒氣未及觸及皮膚,鋒芒已先至眼前。
墨老頭脖頸猛地一偏,以常人無法做到的扭曲姿態(tài)躲閃。
只覺喉間一陣冰涼,利刃擦著脖頸飛過,僅僅劃破了表層皮膚。
他當即便學張三之前的身法,就地一滾逃出老遠。
起身撫摸脖頸時,只見鮮血淋漓,急忙點穴止住流血。
再看向張三時,見他手中握著一柄怪異的短錐,錐柄形似劍柄,刃口還掛著血痕,臉上滿是錯失良機的遺憾。
墨老頭這才恍然大悟,剛才右手抓住的竟是空心劍鞘,真正的兵刃其實藏在里面!此刻滿腔的怒火,瞬間涼得像被冰水澆透。
墨老頭猛然回想起剛進屋時,張三執(zhí)意不肯關上窗戶,原來早就在暗中盤算著借日光晃眼的計謀。
他不由得脊背發(fā)涼:這小子才十幾歲,謀劃卻如此周密,連環(huán)設局,差點讓自己這個老江湖栽了跟頭。難道真是世間少有的神童嗎?
越想越是后怕,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從這刻起他愈發(fā)謹慎,竟不敢輕易出手。而張三也收了兵器與他對視,兩人像木偶般僵在原地。
沒過多久,張三忽然笑了:“墨老,不如我們講和?小子愿意投降?!?
說完把兵器扔在地上,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像個淳樸的村童。
“投降?”墨老頭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沉下臉喝道:
“你這小子又耍詐,怎么可能騙到我!要是真肯投降,何必等到兩敗俱傷?”
張三只是笑而不答。突然墨老頭拍著肚子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屋瓦直顫:
“哈哈哈!老夫竟然忘了根本,跟你在這兒拼刀拼劍!”
張三望著窗外的日影,緩緩說道:“時辰快到了,該做個了斷了。”
墨老頭猛地收住笑聲,臉色冷得像塊鐵:“正合我意?!?
此刻兩人竟都顯得胸有成竹。
張三先發(fā)制人:“墨老可知道,你的性命已握在我手里?”
“胡說八道!”墨老頭冷笑一聲,忽然想到脖子上的錐傷,臉色瞬間變了。
“劍上雖沒毒,錐子上卻淬了'纏香絲'。”
張三語氣悠然,“這毒藏在《青囊雜錄》的夾頁里,是你當年親手記錄的?!彼麌@了口氣,“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墨老頭這才想起舊事,暗恨自己疏忽大意。
這“纏香絲”名字聽著溫柔,毒性卻像情絲一樣滲入骨髓,根本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