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鐵失蹤疑煉尸,谷底舊識刃兵撩。
- 凡人修仙傳之狂徒張三
- 溫暖不惑
- 3026字
- 2025-06-24 22:21:34
花崗巖石門發出沉悶的摩擦聲,緩緩開啟一道縫隙。
張三從盤坐中蘇醒,雙腿傳來的刺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有千萬只螞蟻正在他的骨髓里游行示威。
他齜牙咧嘴地揉搓著發麻的小腿,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著抗議。
“這該死的打坐...”張三低聲咒罵,手指深深掐入肌肉,直到那股鉆心的麻癢漸漸退去。
他扶著石壁站起身,抖落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轉身回望這間耗費整塊花崗巖鑿出的靜室,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在七玄門,這等修煉靜室本該只有門主和長老才能享用,就連七絕堂那些眼高于頂的精英弟子都無緣入內。
“墨老頭啊墨老頭,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張三喃喃自語。
那扇重逾千斤的石門,此刻在他輕輕一推下便聽話地滑開,這是墨大夫特意為他設計的機關,旁人若想強行闖入,非得用巨斧劈砍上一兩個時辰不可。
山間的涼風撲面而來,帶著草木清香。
張三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噼里啪啦脆響。轉眼間四年一晃而過,這具身體已經從瘦弱變得精壯。
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那是赤水峰的瀑布。張鐵肯定又在瀑布下折磨自己了。
想到那個憨直的漢子,張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山路崎嶇,張三卻走得輕車熟路。
忽然,他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
在即將摔倒的瞬間,他腰腹發力,硬生生扭轉了身形,單手撐地穩住了身體。
“什么鬼東西...”他皺眉看向罪魁禍首,隨即瞳孔驟縮。
草叢中躺著一個小瓶子,瓶身爬滿斑駁的綠色紋路,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張三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機緣!
他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拾起綠瓶。
觸手的瞬間,一股溫潤感順著指尖蔓延。
那材質非金非瓷,瓶身上的紋路栩栩如生,宛如真正的藤蔓纏繞其上。
張三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
他強自鎮定,解下頸間的皮囊,那是韓母親手縫制的,里面裝著野豬牙和平安符。
“終于...等到你了。”他將綠瓶與平安符一起放入皮囊,重新掛回頸間,輕輕拍了拍,確保藏得嚴實。
做完這些,他深吸一口氣,神色恢復如常,繼續若無其事地向住處走去。
夜幕降臨,張鐵端著食盒來訪。看著好友笨拙地挪動桌椅,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張三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么笑!你的腳傷怎么樣了?”張鐵佯裝惱怒,卻掩不住眼中的關切。
“好多了,多虧某人天天送飯。”張三眨了眨眼,接過食盒。
燭光下,兩人相對而坐。張鐵的手臂上新添了幾處淤青,在昏黃光線中格外刺目。
“又去瀑布了?”張三夾了一筷子青菜,狀似隨意地問道。
張鐵苦笑:“象甲功第四層,簡直要人命。”
他活動了下肩膀,關節發出可怕的咔噠聲,“墨師說這是脫胎換骨的必經之路。”
張三低頭扒飯,掩飾眼中的復雜情緒。
他比誰都清楚“象甲功”的可怕,那根本就是一門透支生命的邪功。
練到第九層確實能刀槍不入、生撕虎豹,但恐怕沒幾個人能活到那時候。
“還是你好,打坐練氣就行。”張鐵羨慕地說,渾然不覺自己話語中的酸意。
張三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飯后,張鐵匆匆收拾碗筷離去,再三叮囑他好好養傷。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張三立刻閂上門窗。
他從皮囊中取出小瓶,放在月光透過天窗可以照射到的位置,屏息以待。
絲絲縷縷的月華如同活物,從天窗傾瀉而下,在綠瓶周圍凝聚成瑩白光點。
那些光點跳躍著、旋轉著,最終如飛蛾撲火般沒入瓶身。
張三試探性地伸手觸碰,指尖傳來一股寒意,驚得他立刻縮回手。
“果然如此...”他眼中精光閃爍,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
接下來幾日,張三每晚都悄悄溜到山谷最開闊處。
小瓶吸收月華的效率變得驚人,光團從最初的碗口大小逐漸擴展至臉盆規模。
第七夜,當滿月高懸,小瓶終于產生了變化,那些墨綠色紋路突然迸發出耀眼光芒,幾枚金色篆字在瓶身表面流轉,轉瞬即逝。
張三屏住呼吸,手指顫抖著擰動瓶蓋。
“啪!”一聲輕響,瓶口開啟。
借著月光,他看見一滴碧綠液體靜靜躺在瓶底,不過黃豆大小,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靈光。
“終于獲得了可以催生藥材的靈液...”張三的嗓音因激動而嘶啞。
他小心翼翼地將瓶蓋旋緊,藏回皮囊。
這段時間墨老頭經常來檢查張三的修煉進境,枯瘦的手指搭在張三腕間,指甲泛著不健康的青灰色。
石室內靜得可怕,只有老人喉嚨里發出的“咯咯“聲時不時打破沉寂。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后,墨老頭掏出手帕捂住嘴,雪白絹布上立刻綻開幾朵刺目的紅梅。
他迅速將手帕攥緊,但張三早已看在眼里。
“師傅的咳疾又加重了。”張三故作關切,實則暗中觀察老人每個細微表情。
四年的朝夕相處,讓他能輕易分辨墨老頭臉上每道皺紋里隱藏的情緒。
“無妨。”墨老頭擺擺手,渾濁的眼珠緊盯著張三,
“倒是你,第三層瓶頸還未突破?”他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手指卻如鐵鉗般扣住張三脈門。
張三低下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羞愧:“弟子愚鈍,近來修煉時總覺氣血凝滯,怕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藥材不夠了?”墨老頭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恢復慈祥,“傻孩子,怎么不早說。”
他松開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這是上月的例銀,雙倍。”
沉甸甸的錦囊落入張三掌心,里面至少有二十兩銀子。
四年來,隨著無名口訣每突破一層,墨老頭就兌現承諾翻倍給予例銀。
從最初的一兩二錢,到現在足以讓普通弟子眼紅的數目。
“多謝師傅。”張三恭敬行禮,余光卻瞥見墨老頭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那分明是野獸見到獵物時的反應。
待墨老頭佝僂的背影消失在石室外,張三才緩緩直起腰。
他掂了掂錦囊,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為了不被墨老頭發覺異樣,那小瓶催熟的靈藥他沒敢動用,全部用油紙包好埋藏在樹林里,已積攢了相當可觀的數目。
“老東西,你就這么急著要我的身體么...”張三輕聲自語。
自從修煉到口訣第三層,他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
有幾次深夜,他分明察覺到有人站在窗外久久凝視。
那種被當作器物打量的目光,冰冷得讓他渾身發毛。
石室外的空地上,張三機械地演練著基礎拳法。
十四歲的少年身形已初現挺拔,皮膚因常年曝曬變得黝黑粗糙,乍看像個老實巴交的農家子弟。
只有偶爾閃動的眼神,才泄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心機。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由遠及近,張三立刻中斷修煉。
“師、師傅?”張三慌忙行禮。
墨老頭枯瘦的手指再次搭上張三腕脈,眼中閃爍著病態的渴望,“可有進展?”
“似乎...氣血通暢了些。“張三小心翼翼地回答。
墨老頭點點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這次他沒能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在張三衣襟上。
暗紅的血跡在粗布上暈開,像一朵猙獰的食人花。
“師傅!“張三假裝驚慌,實則心中冷笑。
老家伙的身體果然快撐不住了,難怪最近眼神越來越急切。
“無礙...“墨老頭擦擦嘴角,忽然死死盯住張三。
“你必須盡快突破第四層,明白嗎?藥材...為師明日就下山去找。”說完便匆匆離去,背影透著幾分倉皇。
張三盯著衣襟上的血跡,眼神漸冷。
“快了......”張三想起失蹤的張鐵。
那個憨直的漢子在突破象甲功第四層后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封漏洞百出的告別信。
門派里傳言張鐵受不了修煉之苦私自下山,但張三能猜到真相。
他曾無意間在墨老頭房里聞到過熟悉的藥草味,那是專門用來保存尸體的配方。
次日清晨,墨老頭果然背著藥簍下山去了。
臨行前,他罕見地拍了拍張三肩膀:“好好修煉,這次為師定會尋來上等藥材。”
那觸感像枯樹枝劃過,讓張三后背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趁著墨老頭出門,張三心煩意亂地走出山谷。
走在久違的山路上,心里滿是感慨。
為了避開巡查,他專門挑偏僻的小路走,忽然聽見懸崖下傳來兵刃碰撞的聲音,還夾雜著喝彩聲。
好奇心起,他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只見一百多個少年聚在那兒,分成兩撥對峙著。
張三爬上樹往下看,竟認出不少老面孔:“萬金寶、張大魯...喲!王大胖比以前更胖了,到底是廚子世家出身!
劉鐵頭居然從黑炭臉變成了白面書生...”看著這些入門時的小伙伴,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