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姜潤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幾乎是下意識的問：“我父親居然會和共主好好聊天？”

知父莫若女，自己父親是什么揍性，姜潤可太清楚了。

那就不是一個能講道理的人。

整個人族，能跟自己老爹從頭到尾都好好講道理的，就一個半。

一個，是她的母親，另外半個，是她。

其他的，基本上都得先打一架再說話，姜潤之所以算半個，是因為自己跟老爹講道理的時候，她能做到一邊挨揍一邊講。

尤其是共主姬軒轅，姜潤可太知道老爹對這位共主的看法有多么復(fù)雜了。

一方面，姬軒轅確實結(jié)結(jié)實實的勝過了老爹，這讓一向信奉強者為尊的父親，認下了姬軒轅共主的地位和身份。

并且，確實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為，比自己更強的姬軒轅，會是一個更好的共主。

但一方面，也時時刻刻在憋著一口氣，如果有機會勝過姬軒轅，父親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而且絕不會吝嗇于進行種種嘗試。

這兩位見了面要是不先打一架，能說一句正經(jīng)話才是怪事。

“咳咳……”

大庭氏也知道自己說的很離譜，但在小輩面前，這點威嚴還是有的，所以只是隨意的擺擺手，道：“都差不多。”

“不知您喚我二人前來，是因為何事？”

姜離主動開口，給大庭氏解圍，雖然這位首領(lǐng)說的話確實很離譜就是了。

“確實有些事，造紙之地已經(jīng)營造完畢，接下來，潤丫頭得去盯著。”

大庭氏說著，見姜潤臉色有些發(fā)苦，戲謔道：“莫要埋怨老夫，這是你父親和共主一塊定好的事情。”

“這個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還有你這丫頭，好歹是九黎殿下，說不得就是未來的九黎首領(lǐng)，讓你管點事至于這么愁眉苦臉？”

“哦……”

姜潤悶悶的點頭，算是應(yīng)了下來，天可憐見，她是真的不想去搞這些事情。

“大人，我是來傳道的，現(xiàn)在把造紙的事情給我，我還怎么傳道？”

姜潤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這件事，你師尊也沒有意見。”

大庭氏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姜潤打了回去，元氣滿滿的少女此刻病蔫蔫的。

得，師尊都救不了她了。

“那傳道的事情……”

姜潤見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也沒有爭取的心思，但還是記掛著這件事。

“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大庭氏的神色突然變的有些古怪起來。

“道門那邊，昨天就傳了信，會有一位道門弟子來頂替你的職責(zé)。”

“誰啊？”

姜潤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見她如此，大庭氏挑了挑眉毛，戲謔道：“是道門玉清元始天尊門下弟子，原是我族小部落的一個孤兒，無名無姓，被玉清道長收入門墻……”

“您不用說了……”

姜潤很沒有禮貌的打斷了大庭氏的話，黑著臉說道：“晚輩不是很想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

姜離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看來，姜潤不僅僅認識即將到來的這位“同道”，而且還頗有宿怨？

只不過……

“為何你道門，派出的都是女弟子？”

姜離好奇的問。

“不是道門派出的都是女弟子，而是派到華胥的是女弟子，這只是一個巧合。”

姜潤咬著牙，嘟囔道：“玉清師伯門下弟子五人，怎么偏偏是那個家伙來了華胥？”

大庭氏顯然知道一些什么，笑瞇瞇的看著姜潤發(fā)脾氣。

等這丫頭偃息旗鼓，這才看向姜離。

“你也知道，咱們?nèi)A胥現(xiàn)在青黃不接，能扛事的巫祭就你小子一個。”

“所以，接待道門傳人的事情，還得你來。”

“共主已經(jīng)下了命令，允許道門和佛門在人族傳道，但需要巫祝陪同，說白了就是監(jiān)視。”

大庭氏一點也不顧忌姜潤這個道門弟子在，因為姜潤首先是人族，是九黎兵主之女，其次才是道門弟子。

若是她混淆了自己的身份，第一個抽她的就是兵主蚩尤。

“佛門？”

“佛門？”

姜離和姜潤異口同聲的抬起頭，對視一眼，都有了一個猜測。

“沒錯，這次前來的，不僅僅是頂替潤丫頭的道門弟子，還有一位佛門的弟子。”

“這兩位，會一塊過來，同時傳道。”

說罷，大庭氏也不管姜離那沉思的神色，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共主，以及包括我在內(nèi)的族內(nèi)宿老，意見都是相同的。”

“道佛傳道，只要不傷害到族人，雙方就算打出狗腦子，也跟人族無關(guān)，明白嗎？”

姜離聞言，緩緩的點頭，大概明白了人族高層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人族提供擂臺，想要上擂臺，你就得給好處，但上了擂臺之后，誰生誰死，就跟人族無關(guān)。

道門上擂臺的費用，一是造紙之術(shù)，二是答應(yīng)對人族“特招”。

可佛門呢？

在先搞出了化龍池造勢，然后又招呼都不打的拜謁有熊，在共主明顯不喜佛門的情況下，卻依舊能夠在人族傳道。

佛門應(yīng)了人族什么事情？又付出了什么代價？竟然讓共主松口了？

姜離把探尋的眼神看向了大庭氏，換來的卻是大庭氏的微微搖頭。

很好，謎語人，姜離表示完全習(xí)慣。

“好了，你們自去做事，有什么事情，隨時來稟報，尤其是姜離……”

大庭氏說著，頓了一下，道：“下手不要太狠，拋去其他一切，都是自己的同族。”

“是。”

姜離點點頭。

看來，不管是道門還是佛門，終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姜潤對此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在她看來，姜離的實力確實很難琢磨。

她不管這個，只是揪著姜離的袖口，讓姜離看過來，盯著他的眼睛，鄭重?zé)o比的叮囑。

“姜離，你記著，玉清師伯門下那個女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她……”

姜潤支支吾吾的，似是不知道怎么解釋，最后自暴自棄一般的煩躁擺手。

“哎呀，反正就是很討厭的一個女人，你一定要小心，不要中了她的花招！”

姜離向來都是一個很聽勸的人，雖然姜潤帶著極其明顯的個人偏見色彩，但他還是認真的點點頭。

姜潤是朋友，那素未謀面的道門傳人，只是同族，孰親孰疏，姜離還是分的清的。

“那女人，叫什么？”

姜離問道。

姜潤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開口。

“那女人，無名無姓，玉清師伯收歸門下之后，賜法號……”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

“慈！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