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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鳳鶴

第二天一早,姜離是被吵醒的。

從修行之中睜開眼的姜離,有些皺眉的看著外面。

往日里的清晨,雖說族人們上工務工的喧囂動靜也不小,但那動靜,亂而不燥,里外里透著祥和安定。

但今天……

姜離耳朵動了動,聽到了高天之上,傳來了本不該出現(xiàn)的一道道破空之聲。

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嘰嘰喳喳的鳥叫。

羽族來了。

姜離很快就明白了原因,這樣的動靜,也只有羽族那幫子鳥禽能夠搞出來。

“真是……”

煩死了,大荒萬族都該死。

姜離心里念叨著所有人族的共識,站起身,披上羽衣大氅,領口高高束起,擋住大半張臉,頭發(fā)披散下來,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坨油膏。

他將那油膏均勻的涂抹在臉上,這油膏有五色,看起來繁雜無序,但仔細看去,卻好似一道道玄奧無比的紋路。

其中尤其以眉心的一點蒼白最為醒目,好似第三只眼睛一樣。

再搭配上那被陰影籠罩的大半張臉,猛地一看,就好似姜離只有眉心位置有一道豎目一樣。

說不出來的驚悚和詭異。

望之令人生畏。

標準的人族巫祝打扮。

其實巫祝們之所以搞的這么神神秘秘,甚至看起來詭異驚駭,并不是在針對自己的族人。

開玩笑,巫祝也是人,正常人誰想天天打扮的不人不鬼的?

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恐嚇大荒萬族。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人族的先輩發(fā)現(xiàn),鮮艷的顏色可以對大荒的動物們造成不一樣的影響。

要么被嚇跑,要么被吸引。

被嚇跑的一般都是弱小的,體格不大的動物,而被吸引的,往往都是那些體格龐大強壯的動物。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打獵的時候可以不被小動物打擾,意味著可以專心致志的炮制一頓大餐。

一只會被鮮艷顏色吸引的成年野山豬,就足夠上百個三口之家吃上半個月的。

總而言之,這個規(guī)矩或者說技巧,被傳承了下來,但已經(jīng)不是用在普通族人打獵上。

而是用在了巫祝和另一種意義上的野獸對峙或者交流上。

現(xiàn)在的大荒萬族已經(jīng)很清楚了,想要看一個人族巫祝好不好惹,就看他身上的顏色多不多,裝飾繁不繁。

當然,也不是一定的至理。

但如果你遇到一個穿著簡樸麻衣,只有腹部閃耀五彩光芒的人族老頭,正很有禮貌的要求你拿出族內私藏的寶藥供他品鑒,那么,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因為如果有一絲異動,這個老頭就會踩著你家族長的腦袋,然后再次“請求”一遍。

這,才是十年前,直到一千年前,大荒萬族最信奉的至理。

并且顛撲不破。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指望,達到那個境界。”

把大荒當成自家后花園,是每一個神農(nóng)巫祝的夢想和追求,姜離自然也不例外。

姜離嘟囔著,邁步離開了自己那破爛的茅草屋。

他朝著華胥宮所在的方向走去。

羽族這一次,是極為正式的拜訪,那么華胥部落自然也會拿出應有的氣度來。

由于姜離住的偏僻,所以剛開始的路上,兩側是繁茂的農(nóng)田。

姜離隨意一瞅就發(fā)現(xiàn),農(nóng)田兩側的田壟上,以及天空之中,多了很多的“谷鳥”。

所謂谷鳥,就是體型小,以稻谷草種蟲子為食物的小鳥。

這些鳥盤旋在農(nóng)田之上,但卻沒有一只敢叨走一粒糧食。

可即便如此,也有很多的族人在兩側守著,頗有幾分擔憂的意味。

而隨著姜離的經(jīng)過,絕大多數(shù)族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姜離的身上。

那些目光之中,藏著一些莫名的東西。

流巫,注定是不受歡迎的。

姜離早已經(jīng)引以為常,旁若無人的朝著華胥宮走去。

一直到了部落繁華之地,姜離看到了兩側道路上站滿了華胥親衛(wèi),以及星羅棋布的戰(zhàn)兵與獵人。

戰(zhàn)炁,這人族獨有的,通過熬煉筋骨,鍛打血肉,從而獲得的超凡力量,在每一位人族戰(zhàn)士的身上流轉著。

巫祝感悟天地,最后做到自滿自足,不假外求,而戰(zhàn)炁修行,則反了過來,一開始就在挖掘自身潛力,只有到了最后,才會去嘗試勾連天地偉力。

兩條路看似截然不同,實際上緊緊依偎。

在路上,姜離注意到了兩道目光,來自于某處房頂之上。

魁和夸并肩站在那里,手中是一張簡陋的角弓,不過只看那比姜離腳腕子還粗的弓臂就知道,這玩意絕對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雙胞胎兄弟對著姜離暗自點頭,而后,魁突然示意,抬手一指前方。

“大庭氏有命,離巫,全權代管招待羽族一事。”

一道聲音在魁的身后響起。

那是一個很老很老很老的老頭子,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在那里,蒼老的臉上,甚至眼皮都耷拉了下來,似乎時刻都在閉著眼一樣。

姜離卻止步,恭敬無比的抬手,撫心行禮。

面對一位全華胥部落,乃至于全人族最強的獵人,多重的禮節(jié)都不為過。

一位超越了“狐,狼,虎,蛟,山,海”這六層獵人層級,達到了新境界的獵人。

老頭子,也就是華胥部落的獵部首領,對著姜離緩緩點頭。

姜離收回了目光,徑直朝著華胥宮所在而去。

等到姜離站在了華胥宮門前的時候,羽族卻還沒有來。

只是那天空之上,飛禽越發(fā)的多了起來,甚至形成了一片片烏云。

一位全身金甲的戰(zhàn)士,以及一位身穿獸皮裙,赤裸著滿是野獸傷疤的上身,背負一柄赤金大弓的獵人。

“華胥親衛(wèi)統(tǒng)領,風蟒。獵部海階獵人,伏恐,見過離巫。”

二人對著姜離行禮。

姜離點點頭,當仁不讓的站在了二人的中間,既然大庭氏有命,那么他就是這里的話事人。

而風蟒和伏恐,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姜離扭頭看向了身側的一個大鼎。

鼎內的煙火已經(jīng)很淡了,只要這煙霧消失,就意味著羽族失約。

而就在那煙霧只剩下了薄薄一層的時候,天空之中那匯聚仿佛烏云的鳥群突然散開。

‘唳!!’

清越的禽鳴響徹天際。

只見一頭翼展足足有百丈,形似白鶴,但尾部卻拖著仿佛鳳凰一般華麗尾羽的異獸,從鳥群之中緩緩落下。

那無數(shù)的飛鳥落在其身后,一時間構成了百鳥朝鳳的奇景。

隱約可見,那鳳鶴的背上,有一道道的人影。

姜離抬頭看了一眼那正攜萬鳥而落的鳳鶴,視線落在了那鳳鶴收起的鳥腿上。

這玩意,應該挺好吃,想打下來。

姜離心里想著。

想到就做,于是姜離看向了一旁的伏恐,抬了抬下巴示意。

“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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