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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深藍之心”的秘密(二)

亞馬遜雨林深處的地下實驗室,熒光燈管在穹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將滿墻的基因序列圖譜照得慘白。南宮棲云靠在冷藏柜上,腹部的繃帶又滲出暗紅的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疼得他黑眸發緊。他看著慕容映雪將那枚從科學家視網膜里提取的芯片插入控制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她用“夜薔薇”的禁術,硬生生從瀕死的科學家眼中剝離的信息載體。

“基因序列與‘深藍之心’的能量場完全匹配。”慕容映雪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回蕩,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冰藍色眼眸死死盯著屏幕上不斷重組的螺旋結構,“這不是能源技術,是改造人類的藍圖。”

屏幕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一段全息影像從芯片里投射出來:無數個浸泡在營養液中的人形輪廓,胸腔位置都嵌著與“深藍之心”同源的幽藍核心,他們的瞳孔是統一的蛇瞳,脖頸處烙印著暗網議會的徽記。最前排的那個“實驗體”,面容竟與南宮棲云有七分相似。

“‘普羅米修斯之火’是能量源,‘深藍之心’是控制器。”南宮棲云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扶著冷藏柜站直身體,作戰靴踩碎地面的玻璃碎片,“暗網議會想批量生產這種改造人,用我們的基因序列作為模板。”

這句話像投入液氮的火種,瞬間凍結了實驗室的空氣。慕容映雪的指尖懸在控制臺上方,屏幕里的實驗體突然睜開眼,蛇瞳中射出的紅光與她肩側的傷口產生詭異的共振,疼得她悶哼一聲。她想起圣櫻學院圖書館里那本 17世紀的航海日志,里面記載著“用星辰之火重塑人類”的瘋癲預言,原來不是神話,是暗網議會早已寫好的劇本。

“科學家的研究日志里說,這種改造會吞噬宿主的意識。”南宮棲云的黑眸掃過屏幕角落的一行小字,那里的字跡因顫抖而扭曲,“他們用‘夜薔薇’的成員做活體實驗,三號長老的尸體里就有這種基因片段——與你家族的遺傳標記完全吻合。”

慕容映雪的呼吸驟然停滯。她想起三年前在暗河隧道里見到的那些失去意識的“夜薔薇”叛徒,他們的瞳孔也是這種冰冷的蛇瞳,當時以為是中了毒,現在看來,不過是失敗的改造品。她的冰藍色眼眸里翻涌著比實驗體更烈的風暴,指尖在控制臺劃出一道血痕——那是她用力掐進掌心的傷口。

“所以,他們讓我們聯姻,不僅是為了能量共振。”她的聲音帶著自嘲的冷峭,“更是想把我們的基因序列作為‘完美模板’,批量生產聽話的傀儡?”

實驗室的通風系統突然發出嗚咽,將營養液的腥氣與血腥味攪在一起。南宮棲云看著她緊繃的側臉,突然想起在雨林瀑布下她壓在自己身上的瞬間,她的血混著河水鉆進他的喉嚨,帶著一種讓他心慌的灼熱。“你的基因有抗排異特征。”他的聲音低沉,尾音裹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日志里說,只有你的 DNA能穩定‘深藍之心’的改造程序——這也是暗網議會一定要活捉你的原因。”

這句話像冰錐刺入慕容映雪的神經。她猛地轉身,短刃瞬間抵住他的咽喉,動作快得像暗河底的閃電:“你早就知道?從圣櫻學院監控我開始,就知道我是你們南宮家尋找的‘完美容器’?”

南宮棲云的指節扣住她的刀刃,掌心的血珠滴在她的作戰靴上,與雨林里留下的血跡重疊。“我知道的沒你多。”他的黑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被算計的憤怒,有對她的擔憂,還有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懼——恐懼她會像那些實驗體一樣,失去那雙冰藍色眼眸里的光,“但我知道,暗網議會的老巢在北極冰蓋,他們的主實驗室就建在‘普羅米修斯之火’的能量樞紐上。”

屏幕突然被刺目的白光覆蓋,“深藍之心”的三維模型與兩人的基因序列重疊,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能量漩渦。慕容映雪的短刃在他咽喉前微微顫抖,她能清晰地看到模型核心的兩個光點——代表她與南宮的能量標記,正以相同的頻率閃爍,像兩顆被命運捆綁的星辰。

“你想怎么辦?”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刀刃下的皮膚已滲出細血珠,“帶著這個‘完美模板’的秘密,繼續扮演恩愛的‘未婚夫妻’,還是現在就殺了我,讓暗網議會的計劃徹底破產?”

南宮棲云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看著她冰藍色眼眸里的決絕,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短刃轉向自己的心臟:“如果殺了我能阻止這一切,你早就動手了。”他的聲音帶著雨林特有的潮濕氣息,“在圣櫻學院替我擋槍時,在雨林瀑布下救我時,你就該明白——我們早就不是可以互相切割的個體了。”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尖銳響起,紅色的警示燈在兩人臉上交替閃爍。屏幕上彈出“暗網議會”的入侵提示,他們的徽記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深藍之心”的模型,伴隨著一行冰冷的文字:“模板已收集,準備啟動第一階段凈化。”

“他們一直在監控這里。”南宮棲云的黑眸劇烈收縮,腹部的傷口因緊張而再次撕裂,“凈化指的是……”

“清除所有知情者。”慕容映雪的聲音冷得像實驗臺的金屬,她反手將芯片塞進他的戰術背帶,“‘深淵’的衛星定位顯示,北極冰蓋的能量場正在增強,他們要提前啟動了。”

南宮棲云的指節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的黑眸里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脆弱,那是在雨林爆炸前都未曾流露的恐懼:“映雪,這種改造一旦開始就無法逆轉。如果……”

“沒有如果。”慕容映雪打斷他,冰藍色眼眸里的風暴突然平息,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你忘了在圣櫻學院的圖書館說過什么?我們是彼此的鏡像。要變成怪物,也是一起變。”

實驗室的玻璃穹頂突然傳來炸裂聲,暗網議會的雇傭兵正順著通風管道往下爬,槍管的寒光在警示燈的紅光里泛著幽藍。南宮棲云將她按在冷藏柜后,戰術匕首在他掌心旋轉出冰冷的弧線,黑眸里的決絕比任何時候都要鋒利。

他想起科學家日志的最后一頁:“‘深藍之心’的真正力量,是讓兩個靈魂共享同一片意識海。”當時以為是瘋話,現在看著慕容映雪冰藍色眼眸里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決絕,突然明白——暗網議會最可怕的算計,不是改造他們的基因,而是早已預料到,他們會為了彼此,心甘情愿地跳進這場名為“共生”的深淵。

當第一發子彈穿透冷藏柜的瞬間,南宮棲云的黑眸與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在硝煙中相撞。他們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里面有憤怒,有恐懼,有對命運的嘲弄,更有一絲在禁忌技術的陰影下,愈發清晰的、愿意與對方共赴地獄的決心。

實驗室的警報聲越來越尖銳,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改寫人類命運的戰爭奏響序曲。而站在風暴中心的兩人,握緊了彼此染血的手,知道從揭開“深藍之心”秘密的這一刻起,他們要對抗的不僅是暗網議會的陰謀,更是那枚藏在血脈深處、隨時可能吞噬一切的基因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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