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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內部危機(夜薔薇)(深淵)

巴黎十三區的廢棄天主教堂,穹頂早已被炮火掀去半邊,露出銹蝕的鋼筋骨架在鉛灰色天幕下猙獰伸展,像一具被剔去血肉的肋骨。破碎的彩繪玻璃在地上拼出斑駁陸離的光斑,混雜著塵埃與凝固的暗紅痕跡——那是昨夜“夜薔薇”內部清算留下的血。

慕容映雪站在祭壇中央,腳下的大理石地面還殘留著未徹底清理的彈痕。她依舊是一身純黑作戰服,鉑金色長發束成高馬尾,露出線條冷硬的頸項,冰藍色眼眸在穿堂風卷起的塵埃中,泛著比碎玻璃更凜冽的光。

十二名核心長老環伺四周,黑袍下擺掃過地面的砂礫,發出細碎卻刺耳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硝煙、霉變與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與教堂殘存的腐朽檀香混合成令人窒息的氣息——這是權力傾軋與信仰崩塌的味道。

“‘夜薔薇’從不與‘深淵’為伍,更不接受一個與敵共生的首領!”站在最前排的黑袍人猛地扯下面罩,露出一張布滿蛇形疤痕的臉,左眼角的傷疤延伸至嘴角,讓每一次開口都像毒蛇吐信。是蝰蛇,“夜薔薇”的副首領,一手掌控著組織在南美與東歐的軍火網絡。

他手中甩出一疊全息照片,照片在空中展開,定格著慕容映雪與南宮棲云在圣櫻學院并肩走過回廊的畫面、在慈善晚宴上“相視而笑”的瞬間,甚至有暗河隧道里兩人肢體交纏的模糊剪影(那是南宮故意放出的誤導性監控截圖)。

“三號長老慘死,‘深藍之心’線索中斷,‘深淵’的爪牙都伸到了巴黎圣母院的穹頂下——而我們的首領,卻在和始作俑者扮演‘校園情侶’!”蝰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煽動性的尖利,“她的腕刃沾過‘夜薔薇’成員的血,現在卻要為那個男人擋子彈?這就是你們要的‘夜影’?!”

右側三名長老同時向前半步,黑袍下的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眼神里的質疑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慕容映雪。

慕容映雪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黑色手環,那里藏著“夜薔薇”最高權限的密鑰。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魅影緊繃的氣息——這位死士已將短刃抵在靴筒內側,只待她一個眼神便會撲向蝰蛇。但她沒有動,只是冰藍色的眼眸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張臉。

她看到了老狐貍般瞇著眼的財務長老(他剛從蝰蛇那里接收了一筆南美軍火的分成),看到了緊握十字架吊墜的醫療長老(他的侄子死于奧米克戎研究所的爆炸,而南宮棲云是那場行動的幸存者),還看到了幾個眼神閃爍、試圖在亂局中漁利的年輕骨干。

這些人曾在她刀劈“夜薔薇”叛徒時高呼“首領萬歲”,曾在她帶著暗河隧道的硝煙歸來時低頭臣服,如今卻在蝰蛇的挑唆下,將矛頭對準她——只因那份荒誕的婚約,只因她與南宮棲云之間那層若即若離的牽制。

“擋子彈?”慕容映雪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在空曠的教堂里回蕩,帶著刺骨的譏誚,“蝰蛇,你在南美可卡因倉庫里躲著的時候,大概沒見過真正的‘合作’。我與南宮棲云的每一次呼吸,都在計算如何讓對方先死——但這不代表,我會容忍‘夜薔薇’變成某些人奪權的工具。”

她猛地抬手,腕間手環投射出一道全息投影,赫然是蝰蛇與“暗網議會”成員在阿姆斯特丹紅燈區密會的畫面。畫面里,蝰蛇將“夜薔薇”在非洲的三個軍火中轉站坐標拱手相讓,換來一箱箱泛著冷光的金色籌碼。

“你以為三號長老是死于南宮棲云之手?”慕容映雪的聲音冷硬如冰,每一個字都像從凍裂的冰面擠出,“看看你和‘暗網議會’的交易記錄吧——他們許諾你‘副首領轉正’,代價是用‘夜薔薇’的根基,去填他們引爆‘普羅米修斯之火’的坑!”

蝰蛇的臉色瞬間扭曲,疤痕在抽搐中顯得愈發猙獰:“偽造!這是偽造的證據!她想用這種卑劣手段混淆視聽——”

“偽造?”慕容映雪向前一步,周身散發出的凜冽威壓讓前排的長老下意識后退,“那你解釋一下,為何‘暗網議會’會精準截獲我們運送‘深藍之心’組件的路線?為何三號長老臨死前,他的加密終端正與你在南美的心腹通訊?”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利:“你口口聲聲說我背叛‘夜薔薇’,可真正把組織推向火坑的,是你這條養不熟的毒蛇!”

教堂內的空氣驟然凝固,連穿堂風都仿佛被凍結。支持蝰蛇的三名長老遲疑著松開了按在武器上的手,眼神閃爍不定。財務長老悄悄將手縮回黑袍,醫療長老的十字架吊墜攥得更緊,指節泛白。

蝰蛇看著動搖的陣營,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瘋狂取代:“別聽她的鬼話!‘夜薔薇’絕不能落在一個與‘深淵’勾結的女人手里!殺了她——”

他猛地抽身后退,同時掀動藏在祭壇下的機關!三道淬毒的弩箭從神像背后射出,帶著破空的銳嘯直取慕容映雪的咽喉!

“首領!”魅影的短刃瞬間出鞘,卻被慕容映雪抬手攔下。

在弩箭離咽喉不足半米時,慕容映雪的身體以一個違背物理規律的角度側折,如同風中柔韌卻致命的黑薔薇。她未拔刀,只是手腕翻轉,兩枚藏在指間的黑曜石碎片脫手而出,精準撞在弩箭的尾翼——

“篤!篤!篤!”

毒箭改變軌跡,擦著她的耳畔釘入身后的圣母雕像,箭簇沒入石料三寸,溢出的幽藍毒液讓大理石表面瞬間泛起焦黑的腐蝕痕跡。

這一系列動作快如電光,優雅中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性。當她站直身體時,冰藍色的眼眸已徹底覆上寒霜,看向蝰蛇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看來,‘夜薔薇’確實需要一場徹底的清理了。”她緩緩抽出腰間的戰術短刀,刀刃在斑駁的光線下閃爍著冷芒,“從你開始。”

蝰蛇見偷襲失敗,轉身就想沖向教堂后門——那里藏著他的接應小隊。但慕容映雪比他更快,身影如同鬼魅般掠過祭壇,短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切斷了他退路的同時,也將他逼向那群態度搖擺的長老。

“你們還要旁觀到什么時候?”慕容映雪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要么站在我這邊,肅清叛徒,守住‘夜薔薇’;要么,就和他一起,成為暗網議會棋盤上的棄子!”

長老們的呼吸變得粗重,內心的掙扎在眼神中激烈碰撞——是忠于這位行事莫測、卻能帶來勝利的“夜影”?還是跟隨蝰蛇,賭一把未知的前程?抑或保持中立,等待最終的勝利者?

蝰蛇的后背撞上財務長老的肩膀,他猛地抓住對方的黑袍,將其推向慕容映雪,同時嘶吼著:“她想借刀殺人!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叛徒!”

混亂瞬間爆發。

短刀與黑袍的撕裂聲、毒箭破空的銳嘯、長老們的驚呼和咒罵在教堂里交織,與穹頂外滾過的悶雷聲形成詭異的共鳴。慕容映雪的身影在混戰中穿梭,冰藍色眼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對背叛的憤怒,有對局勢的冷靜把控,更有一絲深埋的疲憊。

她曾以為“夜薔薇”是自己唯一的歸宿,是黑暗中可以依靠的根系,可如今,這根系卻在內部腐朽、蛀空。而她,既要斬斷這些腐爛的部分,又要防止整株“薔薇”在風暴中崩塌。

當她的短刀再次抬起,對準蝰蛇的咽喉時,刀刃的反光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個在暗河隧道里與南宮棲云對峙的“夜影”,那個在圣櫻學院扮演著普通學生的慕容映雪,那個被家族婚約與組織宿命裹挾的、矛盾的自己。

教堂外的雷聲越來越近,壓迫感如烏云蓋頂。這場內部的絞殺,不過是更大風暴的序幕。而她,必須在這場血腥的清理中站穩腳跟,不僅是為了權力,更是為了弄清楚:在這層層疊疊的陰謀與背叛中,“夜薔薇”——或者說,她自己——究竟還能守住什么。

黑海沿岸的地下堡壘如同蟄伏的巨獸,鋼筋混凝土澆筑的穹頂壓著萬噸巖層,隔絕了外界的月光與風聲。南宮棲云站在環形監控室中央,周身被幽藍色的數據洪流包裹,指尖劃過虛擬界面時,激起的漣漪如同他此刻翻涌的心緒。

屏幕上,“戰斧”的行動軌跡以紅色虛線標注,從圣櫻學院的武器庫到黑市拍賣場的通風管道,每一個節點都精準對應著南宮與慕容映雪的行動間隙。那個跟隨他八年、曾在暗河隧道里替他擋過手雷的男人,此刻正端著狙擊槍,潛伏在慕容映雪返回安全屋的必經之路——距離目標,不足三百米。

“先生,戰斧的神經連接頻率異常,與‘暗網議會’殘留的信號源出現 0.3秒同步波動。”助手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從隱藏式耳機鉆入耳膜,“他的加密通訊顯示,‘清除障礙’指令已確認。”

南宮棲云的指節驟然收緊,虛擬界面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他想起三天前在拍賣場,慕容映雪替他擋下冷槍時,那道掠過他肩頭的、帶著灼熱溫度的陰影——她的動作太快,快到讓他懷疑那瞬間的挺身而出是否出于本能,又或者,是更深的算計。

而現在,他親手提拔的“戰斧”,要將槍口對準他的“未婚妻”。這荒謬的閉環讓胸腔里某處神經驟然繃緊,像被暗河底的水草纏上咽喉。

“調出拍賣場的熱成像記錄。”他的聲音冷硬如鐵,卻掩不住尾音的微顫。

屏幕瞬間切換畫面:慕容映雪撲向他的剎那,鉑金色長發在空中劃出的弧線,恰好擋在他與冷槍彈道之間。子彈穿透她肩胛骨的瞬間,血珠濺在他的作戰服上,紅得刺眼,像暗河隧道里綻開的、不合時宜的罌粟。

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不是警惕,而是一種陌生的震蕩——這個總在課堂上用冰藍色眼眸與他對峙的女人,這個口口聲聲說“婚約不過是籌碼”的“夜薔薇”魁首,竟會做出如此不符合利益邏輯的舉動。

“先生,戰斧已進入最佳射擊位置。”助手的提醒像冰錐刺入耳膜,“需要強制切斷他的行動權限嗎?”

南宮棲云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慕容映雪正穿過廢棄工廠的鐵銹通道,作戰靴踩在碎玻璃上的聲響透過監聽設備傳來,清脆、急促,帶著刻意放緩的節奏。她在等,等某個時機。

而戰斧的狙擊鏡十字準星,已牢牢鎖在她的后心——那里正是她替南宮擋槍時留下的疤痕位置,此刻被作戰服的護具覆蓋,卻仍能想見皮肉下那道淺淺的、足以動搖他心神的印記。

“不。”南宮棲云的指尖偏離“強制干預”按鈕,黑眸中翻涌著矛盾的洪流,“看看他要做什么。”

他厭惡這種失控感。厭惡戰斧背叛帶來的刺痛,更厭惡自己在監控慕容映雪時,那份不自覺的關注——她拆解拍賣場奪得的“深藍之心”組件時,唇角勾起的那抹譏誚;她在安全屋處理傷口時,對著魅影低聲說“他眼神里的震動,比子彈更燙”時的、近乎自嘲的冷靜。

突然,監控畫面劇烈跳幀。戰斧的狙擊鏡里,慕容映雪的身影驟然消失在集裝箱陰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反射著金屬冷光的弧線——她竟將作戰靴的防滑紋刻成了微型聲吶探測器,正反向鎖定著狙擊手的方位。

“砰!”

槍聲的悶響透過監聽設備傳來,比預期晚了 0.5秒。南宮棲云的瞳孔驟然收縮——子彈并非射向慕容,而是擦著她的耳畔,釘入身后的油罐!

是調虎離山!慕容在誘導射擊方向!

下一秒,屏幕上爆發出刺眼的白光:慕容映雪的短刃穿透集裝箱的瞬間,戰斧的慘叫聲與金屬撕裂聲重疊,形成尖銳的共振。南宮棲云看著她轉身時,冰藍色眼眸里閃過的那抹算計與決絕,突然意識到——

他監控的從來不是一個順從的獵物,而是一面鋒利的鏡子,照出他對“失控”的恐懼,照出他在面對那道替他擋槍的身影時,內心防線的轟然崩塌。

“先生,戰斧已被‘夜薔薇’的人控制,初步審訊顯示,他與‘暗網議會’的東歐分支有接觸。”助手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思,“另外,慕容小姐的通訊頻率與您的私人加密頻道產生重疊,她似乎在……刻意引導我們發現戰斧的聯絡記錄?”

南宮棲云沒有回應。虛擬界面上,慕容映雪正彎腰檢查戰斧的狙擊槍,指尖在扳機護圈上停頓的瞬間,與屏幕外他的目光精準相撞。

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替他擋槍后的動搖,只有一種近乎殘酷的清明——她知道他在看,知道他需要什么,甚至不惜用這種帶著算計的“保護”,來加深他的震動。

地下堡壘的通風系統發出低沉的轟鳴,將槍聲的余韻、傷口的血腥味、還有兩人之間無聲的角力,都卷入更深的黑暗。南宮棲云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他終于承認,這個女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他“絕對掌控”理念的最大嘲諷,也是唯一能讓他在步步緊逼的圍剿中,窺見自身矛盾的鏡像。

而這鏡像里,名為“在意”的情緒正破土而出,帶著比暗網議會的蛇形徽記更危險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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