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湖宰相
- 我在詭異民國當江湖相士
- 魈語
- 2134字
- 2025-07-11 23:17:50
所謂宰相,即百官之首,舊時朝堂之上撥云步雨的存在;
江湖宰相,意思是要成為安國這片江湖的執牛耳者?
陸長壽不確定地看向崔玄,問:
“師父,這江湖宰相的名頭,若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首先得有配得上這層身份的本事。
可只有晉升高層次的方士才能將本事提高,晉升又需要更高的本事打底,不成了雞生蛋、蛋生雞的死結?”
“誰告訴你的?”崔玄坐直了身子,點撥道,“關鍵不在于你有多大的本事,而在讓旁人覺得你有。”
“啊?”
“咱們江相法門的修行過程,便是不斷積累聲望,當到達一定程度后,再通過晉升儀式方可提高層次。而這聲望二字,說白了,就是旁人眼里你的分量。
門里無數的前輩高人其實早就摸透了,越是要提高層次,越得讓人摸不清你的深淺,對你高看一眼。必要時,可以通過出千等手段,讓人相信你是個真有本事的高人。”
崔玄說的委婉,可陸長壽卻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合著折騰半天,自己還真沒冤枉過崔玄,這修行江相法門的真是一群江湖騙子。
別人扮豬吃虎,自己扮虎吃豬?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那這不相當于騙人么?”
崔玄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是出千,出千不能算騙,方士的事,能算騙么?”
“……”
“行了行了,少在這礙眼,哪涼快哪待著去。”崔玄不耐煩地揮揮手,“胳膊上的尸毒,去找小米,她是懸壺法門的方士,最擅長解毒治病。”
說完,他伸手就要去夠另一個裹著肘子的油紙包。
陸長壽眼疾手快,一把將那包肘子搶到手里。
“我還要求小米幫我治病,所以這包肘子,是送給小米的。”
……
出了堂屋,陸長壽掂量著手里的肘子,往后院走去,邊走邊琢磨崔玄的話。
自己先前幫巡捕房解決了觀音教的妖人,讓謝顯宗對自己刮目相看,這算不算攢下了一點聲望?
想到此處,他立刻沉下心思,溝通起識海中的黑色八卦。
果然,一絲絲無形無質、卻真實存在的氣,正被八卦吞吐吸納,比起之前,明顯充盈凝實了不少。
哦,意思就是以后不能躺平擺爛了……
得從陸氏商會開始,把原主往日那些不好的名聲,一點一點扳回來。
讓人提起陸長壽三個字時,都不由地高看一眼。
想明白的同時,陸長壽又有些沮喪。
“哎,本以為自己穿越后,可以當個只享福不干活的少爺……”
……
后院角落,小泥爐上的陶罐咕嘟咕嘟冒著泡,氤氳的藥氣彌漫開來。
崔粟粟正蹲在爐旁,小臉被熱氣熏得微紅,一雙眼只盯著跳躍的火苗。
陸長壽二話沒說,直接將肘子遞到她眼前晃了晃。
崔粟粟吸了吸鼻子,茫然地抬頭。
“這是不厭精的肘子,專門給你帶的。”
崔粟粟的眼睛唰地亮了,小鼻子越吸越使勁,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吃不吃?不吃我可拿回去孝敬師父了?”陸長壽作勢要收回。
崔粟粟一把奪過油紙包,往旁邊小馬扎上一坐,三兩下拆開,張嘴就對著肘子肉啃了下去。
腮幫子瞬間塞得鼓鼓囊囊,眼睛滿足地瞇成了兩條彎彎的月牙。
“唔……好呲……”
陸長壽看得好笑,這祖孫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吃貨。
他默默拖過另一個馬扎挨著她坐下,順手抄起地上的破蒲扇,對著爐火扇了幾下。
“你慢慢吃,不急。吃完幫我瞧瞧這胳膊,跟上回一樣,又中了尸毒。”
他頓了頓,看著小米大快朵頤的側臉,
“對了,小米。你們懸壺法門里,有沒有專門治療頭痛的法子?我這頭痛病總犯,每次都痛的快要暈過去。”
崔粟粟正跟肘子較勁,頭也不抬,含糊道:
“胳膊,好漬……頭洞,不好漬……”
“不好治也得治啊,總歸有法子吧?”
“……一會,給里施針四四……費點勁……但應該……橫。”
聽她說能治,陸長壽心里一松,手上蒲扇也扇得更賣力了。
剛扇了幾下,一股隱約的焦糊味就從藥爐里飄了出來……
……
待到崔粟粟心滿意足地舔干凈油紙包里的最后一絲肉筋,兩人才一前一后出了卦齋,拐進巷子深處那間掛著回春堂舊匾的老藥鋪。
鋪子里陳設略顯古舊,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迎面一張寬大的紅木柜臺,后面是幾排頂到天花板的藥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屜上貼著泛黃的藥名簽子。
另一側墻邊,幾口小藥爐排開,正咕嘟咕嘟熬著藥湯,苦澀中帶著點清涼的氣息彌漫在空氣里。
堂內有些冷清,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正低頭整理著藥材。
她身穿著一件白色素裙,身材婀娜,面容姣好。
“秦姐姐。”崔粟粟脆生生喊了一嗓子。
秦月見聞聲抬頭,見是崔粟粟,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小米,又來替崔師傅抓藥?”
崔粟粟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側的陸長壽:
“這次是替他抓藥。秦姐姐,這是我爺爺新收的徒弟,陸長壽。”
秦月見含笑朝陸長壽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陸長壽也趕緊欠身還禮。
“不知需要些什么藥材?”
崔粟粟踮起腳尖,扒著柜臺邊沿:
“秦姐姐,川芎、白芷、羌活幫我各拿八錢。”
“陸公子這是頭風犯了?要熬川芎茶調散?”
秦月見目光掃過陸長壽,又指了指藥爐旁放著的一個小黑陶罐,
“巧了,我這兒剛好存了一罐熬好的膏子。你要是不嫌棄,給個本錢價拿去便是,省得自己再費柴火功夫。”
“謝謝秦姐姐。”崔粟粟甜甜一笑。
陸長壽付了錢,兩人沒在回春堂多耽擱,拎著小陶罐便往回走。
剛一出大門,陸長壽就忍不住問道:
“師父他……身子骨不大好么?我剛才聽,你總替他抓藥?”
崔粟粟腳步頓了頓,眼神閃爍了一下,含糊道:
“嗯……爺爺他……早年和伶人動手時落下些傷,得用藥慢慢調理……但不打緊的。”
她飛快地岔開話題,
“你犯頭痛時,我畢竟沒親眼見過,不知道具體是由什么原因導致的。這幾天,你記得每天來卦齋一趟,我給你施針試試。
要是還不見好,咱們再想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