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仔細觀察逃跑的賓客們，并未發現琴酒和伏特加。他剛才搜索過另外一個展廳，同樣沒有收獲。

結合當前掌握的信息，柯南推測他們知道杰羅姆會炸毀杯戶飯店。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提前撤離了。

杰羅姆的思維邏輯，顯然不能跟正常人一概而論。柯南雖然跟他短暫接觸過，但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當你以為他有炸彈的時候，他可能壓根就沒有炸彈。

當你以為他沒有炸彈的時候，他又能出人意料地掏出炸彈。

柯南和灰原哀來參加追思會，是為了追蹤琴酒和伏特加。想從他們的身上，獲取更多關于藥物APTX-4869的資料，找到恢復身體的辦法。

至于杰羅姆，這家伙完全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柯南在入口遇到杰羅姆時就問了兩個問題，結果對方一直裝傻充愣。

這讓柯南清楚地意識到，從他身上獲取不到有價值的情報。

還是，交給霓虹警方處理吧。

“灰原哀，跟上我！”

這層樓的電梯已經被人群擠滿，發出提示超載的滴滴聲。

柯南與灰原哀兩人，都覺得坐電梯太危險了。沿著應急通道的樓梯往下跑，盡快逃出炸彈的波及范圍。

而此時的目暮警官和高木涉，依舊持槍與杰羅姆對峙。

“把刀放下！”

不會開火的槍，無論火力多猛對杰羅姆而言都是一個擺設。他躲在人質的身后，嬉笑地勸說他們撤離：

“警官，我這個人呀，很沒有安全感的。看到你們，我現在害怕的不行，手也在不停發抖。要是不小心割破她喉嚨，那就不好啦。要不然你們先撤出飯店，我再放她離開？”

目暮警官面色凝重，像在思考要不要答應這個條件。

早在抵達杯戶飯店前，他就向警視廳匯報發現了那天失蹤的小丑男。

礙于上周米花監獄，出現大規模的越獄事件。以及小丑闖入并引爆電視臺，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

警方高層覺得這位不法之徒，嚴重損壞了警察在民間的聲譽。

因此今晚的抓捕行動，警視長小田切敏郎額外增派了兩架直升機。

目暮警官如果現在撤離，只需要派人看住杯戶飯店的三個出入口和地下停車場即可。天上會有直升機提供燈光偵查，必定讓小丑插翅難逃！

“稍等，我向高層請示一下。”

目暮警官明明知道抓捕行動的所有細節，卻還是要打電話匯報。

這是在為仍然滯留飯店的客人，爭取更多的撤離時間。

杰羅姆不是公開表示，定時炸彈十分鐘后就會爆炸嗎？

要是十分鐘快到了，他留在杯戶飯店里沒逃出去。就必須延長爆炸的時間，否則就會被炸彈給炸死。

如此一來，警方就能順藤摸瓜找出炸彈位置，比逐層搜查要快得多。

如果時間快到了，杰羅姆沒有去延長時間，就證明定時炸彈是假的。

接下來無論杰羅姆怎么做，警方都有應對的辦法，可謂是滴水不漏。

可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干。

杰羅姆很清楚這些小伎倆，一眼就看穿警察的拖延意圖。他露出狡黠的目光，猛然用刀戳向人質的大腿。

原本處于昏迷中的酒卷導演女兒被刺痛強制喚醒，發出凄慘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停手，杰羅姆！”

目暮警官見狀知道無法拖延，緩慢后退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

“別傷害她，我們這就離開。”

他讓高木涉警員收槍，一起從追思會的展廳撤離。現在需要協助其他同僚，及時疏散飯店內的客人。

杰羅姆目送兩人走遠，割下一塊人質的衣服塞進她嘴里。剛才那刀沒戳到大動脈，把人丟在這里也沒事。

他并未挾持人質，直接動身朝著外面跑。只要找個沒有人看見沒有攝像頭拍到的地方，就能瞬間易容。

在經過第二個展廳時，有位戴眼鏡的男人突然從宣傳畫報后竄出。他高舉著雙手，想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Joker，我是您的粉絲啊！”

杰羅姆聞言停下腳步，看向呼喊自己的眼鏡男。

沒想到真有人不怕死，其他人都跑光了還留在這里。

他注意到眼鏡男的脖子上掛了一個方框證件，寫著杯戶日報的字樣。

“你好，我是杯戶日報的實習記者富堅小次郎。前些天在網上看到您的錄像后，非常認可您的理念。從那天開始，就成為了您的忠實粉絲。”

杰羅姆以為對方說得錄像，是自己在日賣電視臺的那段。實際上是喜樂教創始人鈴原福利，托其他信徒發布在網絡論壇上的宣傳視頻。

“所以呢？你專門在這里攔下我是有什么事嗎？”

“有的有的，有兩件事。”

富堅小次郎亮出翻蓋手機，在觀察杰羅姆的同時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能給您拍張照片嗎，把這個帶回去當頭條，我就能提前轉正了。”

杰羅姆咧嘴一笑，這家伙就是個追求高風險高收益的賭徒啊。

冒這么大風險就為了轉正，后面恐怕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行，給你一分鐘時間。”

杰羅姆今晚在杯戶飯店鬧事，就是想高調向公眾宣布回歸。

如果蝙蝠俠或者其他熟人也來到這個世界，聽名字就能認出自己。

“好的，真是太感謝您了！”

富堅小次郎呈九十度鞠躬，道謝后迅速跑到畫報后面找角度。

杰羅姆低頭看向短匕，用大拇指擦掉上面的血。隨后用指尖抵住自己的嘴角，往外拉出一個夸張的弧線。

他邁步往展廳外面走，兀得停下腳步偏過頭，瞪向畫報的方位。

那道鮮血涂抹的弧線異常醒目，搭配上杰羅姆兇狠的眼神。使得照片充滿張力，產生極大的視覺刺激。

太棒了！

富堅小次郎看到這個畫面，就知道會成為明天的獨家頭條。他連續拍了好幾張，準備待會兒優中選優。

“還有其他事嗎？”

富堅小次郎難掩喜色，說話的語速也跟著變快：

“Joker，說真的，我受夠了現在平淡的生活！每天都被主管那個傻逼刁難，做著繁瑣無聊的工作。這種一眼望到頭的人生，讓我感到窒息。

像你那樣每天充滿刺激和危險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追隨你，成為你的門徒。無論以后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竭盡所能的完成！”

干什么呀，抱猴嗎？

面對毛遂自薦的小迷弟，杰羅姆并沒有感到任何欣喜。因為掛在嘴邊的忠誠就像畫大餅，毫無意義。

這名實習記者，會因為工作中承受的高壓開始厭倦生活。不愿重復千篇一律的工作，想要擺脫現狀。種種跡象表明，他的經濟條件不太行。

窮人最小的問題就是窮，其他因為原生家庭導致的缺點一大堆。這種想以小博大的賭徒，沒有培養價值。

這種初出茅廬的實習生，認知程度普遍很低。幫他重塑認知需要漫長的時間，投入產出不成正比。

杰羅姆蔑視規則，經常會做出常人不敢想的事。到時候還要教富堅為什么這么做，光想想都覺得累。

像‘小丑女’哈莉·奎茵，就是本身素質出眾加上認知較高。有時候一點就透，根本不用做過多解釋。

說得更直白點，杰羅姆遇到危險會感到興奮，并能從中找到樂趣。

可富堅小次郎不同，別看他的口號喊得響亮，卻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這種人遇到危險只想跑和丟鍋，以便最大化維護自身的利益。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他想通過拍照制造熱點新聞來縮短實習期。

富堅想當杰羅姆的門徒，也不過是為了追求更加短平快的利益罷了。

賭徒心態、精致利己主義、丟鍋大師、無道德感、自我認知失調……

杰羅姆僅通過幾句話，就把富堅給看透了。收他當門徒肯定會因為利益分配被出賣，這點毋庸置疑：

“你真的想當我的門徒嗎？”

富堅小次郎聞言眼神發亮，以為找到抱上喜樂神大腿的機會：

“是啊，我做夢都想！Joker，我愿意付出一切成為你的門徒！”

他興奮得忘乎所以，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神之下的美好未來。

可當富堅小次郎笑著跑過來時，迎接他的卻是冰冷的刀鋒。

杰羅姆用短匕劃破他的咽喉，頓時鮮血四濺。富堅的表情錯愕，重重倒在地上成為今晚的第一個犧牲者。

杰羅姆甩掉匕首上的血跡，目光淡然地看向富堅，語氣中充滿戲謔：

“或許你很優秀……”

“但是，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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