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正的殺招
- 霸王過江否
- 廬州之霸
- 2425字
- 2025-07-19 20:00:00
“巫王”之名,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巫蠱寨乃至更遠的百越山林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起初是寨民們發自內心的狂熱與敬畏。那引水上山的“神跡”,徹底征服了這些信奉自然之靈的蠻族。溪隱長老的臣服,更是為項宇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寨民們不再僅僅視他為外鄉的“新王”,而是帶著“巫力”降臨、能溝通山精鬼魅的“巫王”!
簡陋的石室被重新修葺,掛上了象征巫王權威的獸骨圖騰和繪制著詭異符文的布幡。寨民們自發貢獻出珍藏的草藥、礦石、甚至豢養的毒蟲,堆放在石室門口,如同供奉神明。
項宇并未被這突如其來的狂熱沖昏頭腦。他深知,這“巫王”的尊號,一半源于溪隱的推波助瀾,一半源于寨民對強大力量的原始崇拜。他需要將這份狂熱轉化為實際的力量。
“巫力……非虛妄。”溪隱長老在石室中,對著項宇和虞姬,第一次詳細解釋了寨中傳承的部分“巫蠱”之術,“乃借天地之威,馭蟲豸之毒,通草木之靈,懾人心之魄。”
他取出一只密封的陶罐,打開后,里面是密密麻麻、如同黑芝麻般蠕動的細小甲蟲。“噬鐵蠱”,喜食金屬銹蝕,可蝕穿鐵甲。
又取出一支骨笛,吹奏無聲,片刻后,石縫中竟爬出數條色彩斑斕的毒蛇,盤踞在他腳下。“馭蛇咒”,可驅策毒蛇。
還有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迷魂花粉”,能迅速麻痹神經的“鬼面蛛毒”,以及……那已融入項宇血脈的“血髓蠱”。
“巫王既得‘血髓’認可,當可嘗試……溝通此力。”溪隱渾濁的眼中閃爍著異芒,“以血飼之,以意驅之,或可……激發潛能。”
項宇感受著肩胛處那蠢蠢欲動的陰寒麻癢,心中凜然。這“巫力”詭異而危險,如同雙刃劍。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他開始在溪隱的指導下,嘗試“溝通”體內的血髓蠱。過程極其痛苦,如同用精神意志去觸碰一團冰冷滑膩、充滿惡意的活物。每一次嘗試,都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和身體失控般的痙攣。但數次之后,他竟真的能模糊地感知到那蠱蟲的存在,甚至能在劇痛中,強行引導它釋放出一股微弱的、帶著邪異力量感的暖流!這股暖流流過之處,疲憊稍減,力量微增,但代價是蠱蟲的躁動加劇,仿佛隨時可能反噬!
與此同時,項宇并未放棄“正道”。
他整合寨中工匠,在木手的帶領下,利用巫蠱寨特有的幾種堅硬礦石(含鐵量不高,但質地特殊),結合新設計的雙人拉拽式風箱和改良的耐火泥爐,重新點燃了冶鐵爐!雖然產量有限,但鍛造出的鐵器更加堅韌、鋒利,且不易銹蝕(得益于礦石特性)。
引水上山的水車和水槽系統被進一步完善,梯田面積擴大,種植了耐陰的塊莖作物和幾種寨民培育的特殊草藥。虞姬憑借驚人的學習能力,迅速掌握了寨中部分草藥的藥性,開始組織寨中婦女采集、炮制,建立簡陋的“藥坊”。
一個融合了原始巫蠱、初步鐵器、基礎農業和草藥的、畸形的、卻充滿詭異生機的“巫王寨”,在峽谷深處悄然成型。
然而,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洶涌。
藤蛇部和黑齒部在瓜分了霧谷的“遺產”(殘存的鹽田、部分鐵器、功勛田)后,并未滿足。張良的密使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游說。衡山王徐隆在蒼梧澤損兵折將(樓船被焚),更是將項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收緊。
一日,一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藤蛇部戰士,如同破麻袋般被丟棄在巫蠱寨峽谷入口的瘴霧邊緣。他身上插著一支刻有黑齒部圖騰的骨箭。
溪隱長老親自將他帶回寨中救治。那人醒來后,眼神驚恐,斷斷續續地哭訴:藤蛇部首領藤老,因不滿黑齒部在瓜分霧谷時獨占好處,雙方爆發沖突!黑齒部悍然偷襲藤蛇部營地,藤老重傷被俘,藤蛇部死傷慘重!他拼死逃出報信,懇求“巫王”念在昔日霧谷并肩之誼,出兵救援藤蛇部,誅殺黑齒叛徒!
消息傳來,巫蠱寨震動。
“藤老被俘?黑齒部偷襲?”巖和木手等經歷過霧谷背叛的老兵,第一反應是憤怒和復仇的沖動!
“出兵!救藤老!滅了黑齒那幫狗賊!”巖怒吼,眼中血光爆射。
項宇卻異常冷靜。他看向溪隱長老:“長老,此人……所言可信?”
溪隱長老枯槁的手指搭在那藤蛇戰士的腕脈上,渾濁的眼睛微瞇:“脈象虛浮,傷勢雖重,卻無致命之處……似有……藥物催激之象。”
“陷阱。”虞姬的聲音冰冷,她走到那戰士身邊,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和那支骨箭,“箭傷位置……太‘正’了,不像混戰流矢。更像是……故意為之。”
項宇眼中寒光一閃。張良的毒計!離間!誘敵!
藤蛇部和黑齒部或許有矛盾,但絕不可能在這時候爆發如此激烈的內訌!這分明是張良和徐隆設下的圈套!想誘使他離開巫蠱寨這易守難攻的天險,在野外被圍殲!
“將計就計。”項宇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意,“他們想引我出去……我就出去!”
“新王!”木手大驚,“明知是陷阱……”
“正因為是陷阱,才要去!”項宇打斷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張良、徐隆、藤蛇、黑齒……他們以為我還在霧谷時的項宇!以為我會被仇恨沖昏頭腦!”
他猛地站起身,體內“血髓蠱”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殺意,一陣躁動,帶來一股邪異的力量感。
“溪隱長老!”項宇看向老巫,“寨中……可有能讓人……‘聽話’的蠱?”
溪隱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有。‘失魂引’,混入飲食,可令人神智昏聵,聽命行事,十二時辰后自解。”
“好!”項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給這位‘報信’的勇士……用上!”
“巖!木手!挑選寨中最精銳的戰士!帶上所有新煉的鐵矛、毒箭!還有……庫房里那些‘好東西’!”
“虞姬!藥坊全力配制‘迷魂花粉’和‘鬼面蛛毒’的解藥!越多越好!”
“溪隱長老!峽谷瘴霧……能否……變得更‘濃’一些?”
三日后。
巫蠱寨峽谷入口的瘴霧,比往日更加濃重粘稠,灰綠色的霧氣翻滾,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甜腥氣息,連飛鳥都不敢靠近。
一支約三百人的“巫王軍”,在項宇的帶領下,悄然從峽谷另一條極其隱秘的出口潛出。隊伍中除了巖、木手帶領的磐石老兵和巫蠱寨精銳戰士,還有數十名眼神呆滯、動作略顯僵硬的藤蛇部戰士——正是被喂了“失魂引”的誘餌和他們的“同伴”。
項宇的計劃極其大膽而冒險:利用這些被控制的藤蛇戰士為前導,偽裝成“巫王”中計、倉促救援藤蛇部的假象,將計就計,直撲張良和徐隆預設的埋伏圈——黑齒部營地外圍一處名為“葬龍坡”的開闊地!
而真正的殺招,則在巫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