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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貨艙戰斗

蘇昕緊挨著我,身體繃得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她死死攥著脈沖手槍,汗水濡濕了她鬢角的發絲,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在下頜處匯聚,滴落在冰冷的甲板上。她的呼吸又淺又快,如同離水的魚,瞳孔里清晰地映著因恐懼而劇烈收縮的光點。

“他…他們進來了…怎么辦,船長?”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幾乎不成調子。

“穩住,蘇昕。”我的聲音異常平靜“他們想要的是貨艙里那些樣本。”

海盜第一時間地鎖定了貨艙那幾個固定在防震架上的箱子——那批高級生物樣本。

就是現在!

沒有絲毫猶豫,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我猛地從藏身處閃出半個身位。我的手臂抬起,手指扣下扳機,動作流暢得如同呼吸。

“砰!”

手槍發出一聲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的咆哮!幾乎沒有后坐力。一道脈沖光線撕裂空氣,精準地打向其中一個海盜。

“呃啊——!”

闖入的海盜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嚎,身體猛地向前一栽。他右腿膝蓋后方爆開一團猩紅的血霧,破碎的太空服纖維混合著血肉碎片濺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重的身體轟然倒地,抱著那條被瞬間廢掉的腿在艙門口痛苦地翻滾、哀嚎。

“開火!干掉他們!”飛船外傳來一聲狂怒的嘶吼,顯然出自海盜頭目。

下一秒,刺眼的能量束如同暴雨般傾瀉,高熱的脈沖光束出現,紅的、藍的、綠的致命流光瞬間填滿了貨艙空間。

“趴下!”

我猛地縮回掩體后,一把將還處于驚呆狀態的蘇昕狠狠拽倒。幾乎就在同時,一連串灼熱的脈沖光束呼嘯著擦過我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兇狠地撞擊在我們旁邊的墻壁上。

“砰!”我再次從貨箱后閃電般探身還擊,手槍的低吼在那些能量束的尖嘯中顯得有些單薄。一聲帶著哭腔卻又異常尖銳的嘶喊穿透了爆裂的噪音:“別過來!”

是蘇昕。她蜷縮在一個小角落里。當一個海盜利用我們火力被壓制的瞬間,試圖靠近我們時,蘇昕尖叫著舉起了她那把脈沖手槍。她幾乎是閉著眼睛扣動了扳機。

“滋——噗!”

“嗷——!”那海盜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他只得暫時放棄接近我們。

“干得好,蘇昕!”我吼了一聲,抓住這短暫的混亂間隙,向外連續打出兩槍精準的點射。一發將一個探頭觀察的海盜頭盔打得火花四濺,他慘叫一聲倒下;另一發擦著另一個海盜的肩甲飛過,迫使他縮了回去。

戰斗陷入了殘酷的拉鋸。貨艙成了地獄之門,我們隔著狹窄的空間瘋狂地對射。海盜們占據著通道的掩體優勢,火力始終壓制著我們。我和蘇昕依靠著貨箱和地形勉強支撐,每一次探頭還擊都像是在死神鐮刀下跳舞。

幾分鐘像幾個世紀般漫長。“哐!”一聲異常沉悶的巨響突然從走廊深處傳來,仿佛沉重的鋼鐵巨錘砸在地上。緊接著,是沉重、規律、帶著金屬回音的腳步聲。

“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們的心臟上,整個甲板都在隨之微微震顫。貨艙里密集的槍聲詭異般地停止了。我和蘇昕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瞳孔深處看到了驟然蔓延的、冰冷的絕望。

腳步振動聲停在貨艙門外。一個高大得幾乎塞滿整個貨艙門的人進來了。那不是人,是一臺鋼鐵怪物:深灰色的軍用級合金裝甲覆蓋著粗壯猙獰的四肢和軀干,關節處包裹著厚重的防護層,閃爍著無情的金屬寒光。頭盔部分更是夸張,如同古代騎士的尖角重盔,狹小的猩紅色光學目鏡透射出純粹的、非人的殘忍殺意。機甲右手抓著一面巨大得如同一扇門板的方形合金盾牌,棱角鋒利;左臂則駭人地裝備著一門粗短的臂載霰彈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我們藏身的區域。海盜頭子龐大的身軀套在機甲里,每一步都讓甲板呻吟,如同行走的山巒投下毀滅的陰影。

“蟲子,”一個經過機械擴音器放大的、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海盜頭目帶著居高臨下的嘲弄,“游戲結束了。”

“砰砰砰!”蘇昕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存在嚇得幾乎窒息,恐懼瞬間壓倒理智,她尖叫著抬起脈沖手槍,將殘余的能量不要命般傾瀉出去。幾道藍色光束狠狠撞在那面巨大的合金盾牌上!“噗噗噗!”光束如同泥牛入海,只在盾牌表面留下幾塊灼燒的漆黑印記,瞬間就被裝甲的散熱系統冷卻熄滅。

機甲猩紅的目鏡微微轉動,鎖定了蘇昕的方向。巨大的盾牌紋絲不動,霰彈炮卻猛地揚起。

“危險!”我厲吼著撲過去,抱住蘇昕滾向后方。

“轟——!!!”

震耳欲聾的爆鳴幾乎撕裂耳膜!一大片密集的合金彈丸如同死神的鐮刀橫掃而過。我們剛剛藏身的地方被打的坑坑洼洼。

“咳咳…”蘇昕在我懷里劇烈地咳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中只剩下純粹的驚駭。

“待著別動!”我將她推向駕駛艙,站起身,手槍指向那臺鋼鐵巨人唯一暴露出的、相對薄弱的猩紅目鏡。

“砰!砰!砰!”脈沖光束射出。

然而機甲戰士的反應快得超乎想象,它憑本能猛地一偏頭。“啾!啾!砰!”前兩發脈沖狠狠撞擊在頭盔厚重的弧形裝甲上,留下兩個深深的凹痕。第三發擦著它的頭盔側面飛過,削掉了一小塊護甲,但終究未能命中那致命的觀察窗。

“呵…徒勞。”機械合成音帶著不屑的嗡鳴。完了。絕望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就在此時,外面深邃的宇宙空間中,一場微不足道的物理碰撞正在發生。一塊直徑不過十幾米、形狀不規則的暗灰色隕石,在億萬年的流浪中,其軌道與懸停在旁邊的海盜船撞上了。

刺眼的爆炸光芒在守護者號舷窗外無聲地爆發開來,海盜的飛船受到撞擊,原本正常運行的EMP系統發生異常。

“外部強電磁脈沖源…消失。防御系統恢復。”艾瑟那熟悉、冷靜的合成聲音,如同天籟般在廣播中響起。

“嗡——轟!!!”

守護者號主引擎點火,整艘飛船劇烈地顫抖起來,控制臺、指示燈——所有被EMP熄滅的光源,在這一刻驟然亮起,將貨艙內的一片狼藉照得無所遁形。刺耳的“嗡嗚——嗡嗚——”聲在貨艙內瘋狂回蕩,宣告著守護者號的涅槃重生!

“核心能量恢復,主控權限重新上線!緊急防衛協議:激活!”艾瑟的宣告聲冰冷而高效,不帶一絲情感波動,卻蘊含著雷霆萬鈞的力量。

“什么?!”海盜頭子那經過機甲擴音的巨大咆哮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暴怒。

藍色的掃描光束驟然從貨艙頂部、兩側艙壁、甚至地板上不起眼的檢修口網格中射出,十幾道致命的光線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交叉掃描鎖定,瞬間編織成一張覆蓋整個貨艙空間的死亡之網。

“偵測到高強度未授權金屬目標及生命體征,入侵者!高壓電弧清除!”艾瑟的判決如同死神敲下的法槌。

“不——!”海盜頭子的嘶吼被淹沒在無數電弧中。

“滋啦——!!!”

數道粗如兒臂、亮度足以灼傷視網膜的幽藍色電弧,如同從地獄深淵探出的閃電巨蟒,憑空生成,它們無視了空間距離,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瞬間跨越了貨艙內的距離,狠狠地咬在那臺深灰色軍用機甲龐大的軀干上!

“呃啊啊啊——!!!”

海盜頭子凄厲無比的慘叫被機甲擴音器扭曲放大,變成了非人的電子尖嘯。

“滋滋…砰!”

幾聲沉悶的爆響從機甲內部傳來,伴隨著一股更濃烈的焦臭味,周圍變得寂靜起來。

它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凍結的雕像。海盜頭子的身體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透了。

“目標一:失去生命體征。目標二至六:生命體征消失。威脅清除。”艾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宣讀一份無情的報告。

“船長!船長你怎么樣!”蘇昕帶著哭腔撲了過來,跪倒在我身邊,手忙腳亂地檢查。

“咳咳…沒…沒事…”我冷靜地說。

“艾瑟…報告飛船狀態…”

“守護者號狀態報告:

主引擎:重啟成功,運行穩定。

維生系統:運行正常。

船體結構:貨艙區域中度受損,主承壓結構完整。多處艙壁穿孔,氣密性警告

能量護盾:離線,充能中……

“好…干得好,艾瑟。”我由衷地感嘆。沒有她的及時反應,我們現在已經是宇宙塵埃了。“啟動緊急維修協議,優先修補貨艙門破洞和氣密泄漏點!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堅固的材料!”

“指令確認。工程無人機已部署。”飛船內部傳來嗡嗡的聲響,小型維修機器人從隱藏艙口涌出,開始用速凝合金泡沫和備用裝甲板封堵那個致命的破洞。

“蘇昕,清點戰利品…還有敵人尸體。看看還有什么能用的。”我松了口氣。

蘇昕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點頭。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繞過那臺還在冒煙的死寂機甲和地上的海盜尸體,走向生物樣本。那些箱子依舊完好。

“樣本…樣本都安全!”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顫抖。

我忍著惡心,快速檢查海盜們的裝備。大多是劣質的民用改裝武器和破舊的太空服。沒什么價值,除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臺深灰色的軍用機甲上。雖然內部焦糊一片,海盜頭子也成了烤肉,但這身裝甲……這可是軍用級的硬貨!在黑市能換來一筆不小的財富,或者……我們自己留著用?

我們兩人合力,用工具撬開那臺機甲胸前的裝甲板。一股濃烈的焦臭撲面而來。我們費力地把海盜頭子那具燒得面目全非、冒著青煙的尸體從駕駛座上拖了出來,丟在一邊。

“艾瑟,掃描這臺機甲核心結構完整性。”

“掃描完成。動力核心熔毀,武器系統(霰彈炮)過載損壞,內部電子元件基本報廢。外部重型裝甲完整度:85%。關節結構主體完好。具有極高的回收價值或改裝潛力。”艾瑟的結論讓我精神一振。這玩意兒果然是個寶貝!

“標記這臺機甲,等修好破洞,讓工程無人機想辦法把它固定好,別在跳躍時亂飛撞壞東西。”我下達指令。

“指令確認。”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我們強忍著疲憊和傷痛,在艾瑟的指引和工程無人機的幫助下,快速清理戰場、收集戰利品、檢查飛船關鍵系統。貨艙門的大洞已經被多層速凝合金和裝甲板臨時封堵,氣密性警報解除。

“艾瑟,設定目標:卡戎冰原空間站,準備空間跳躍。”我疲憊地下令。

“指令確認。主引擎穩定。空間跳躍引擎預熱完成。”艾瑟回應。

引擎低吼,推背感傳來。面板中央的麥克風標志亮起,柔和脈動——又要講故事了。

蘇昕深吸一口氣,目光穿過舷窗投向深邃星海,聲音帶著沉淀的深情:

“船長,我來講一個‘永恒春天’的故事吧。關于我的祖父母。”

“他們駐守舊時代一個冰封星球的邊緣哨站。我的祖父是地質學家,祖母是醫生。哨站外,只有永恒的荒蕪冰崖。”

“一場超級暴風雪席卷而來,隔絕了外界。更糟的是,事故強光奪走了祖母的視力。”蘇昕的聲音微顫。一縷縷淡金色光流開始在她周身匯聚,流入飛船核心,麥克風標志脈動加快。

“絕望籠罩哨站。祖母在黑暗中離開。祖父心如刀絞。他翻遍數據庫,尋找能夠點亮她心光的寶物——一個傳說:在某冰洞深處,存在罕見的‘冰晶花’。它非花,是礦物結晶,形態如玫瑰,能在黑暗中散發星辰般的微光。”

“所有人勸阻。暴風雪太猛,洞穴太險,傳說不可信。但祖父毅然穿上最厚的防護,頂著零下百度、能撕碎人的狂風,挪向冰窟。”蘇昕語速加快,感情澎湃,金色光流洶涌。麥克風轉為燦爛金黃。

“他在黑暗滑溜的冰洞中爬行了整整兩天!寒冷刺骨,體力透支,唯有一個念頭支撐:‘為她帶回春天。’”

“第三天黎明前,就在他瀕臨凍僵時,頭燈終于捕捉到洞穴盡頭一絲微弱的藍光!”蘇昕聲音激動拔高。

“是冰晶花!一小簇,晶瑩如藍寶石!他奇跡般采下,掙扎著爬回哨站。”蘇昕眼中含淚,將祖父跨越生死、融化堅冰的愛意傾注其中。

“當他把冰晶花放入祖母顫抖的手中,她撫摸那奇異的棱角與沁涼,臉頰貼上去……一滴熱淚滑落:‘我看到了……春天里……第一朵盛開的藍色山櫻花……’”麥克風標志驟然爆發出熾烈白金光芒!

“情感能量達到閾值,空間跳躍啟動!”艾瑟高亢回應。

嗡——!!!

劇烈的空間扭曲感吞噬一切!星光被拉伸成彩線,向內坍縮,下一秒,平穩降臨。

深邃黑暗被浩瀚銀白取代。巨大冰晶碎片懸浮如破碎星球遺骸,反射著幽冷星光。核心處,一座宏偉的、由合金骨架與厚厚堅冰構筑的巨型空間站巍然矗立。

卡戎冰原空間站!它宛若宇宙雕琢的冰晶堡壘,金屬與冰層閃爍著靜謐的藍白光暈。姿態推進器噴射的氣流吹散冰塵,更添空靈孤寂——這是人類在里斯星區邊緣頑強的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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