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色誓言
- 斗羅:黃金圣衣系統開局
- KamKing
- 4780字
- 2025-07-02 00:00:00
骨甲人焦黑的尸體如同破敗的玩偶,癱在波斯地毯上,胸口那個碗口大小、邊緣光滑如鏡的空洞,無聲訴說著剛才那猩紅光束的恐怖。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焦糊氣,與玫瑰熏香的甜膩交織,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窒息感。
死寂。
套房內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喘息聲。小舞蜷縮在床腳,雙手死死捂住嘴,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盛滿了劫后余生的驚恐,淚水無聲滑落。火舞扶著林夜的手臂,赤紅的瞳孔死死盯著地上那具尸體,又警惕地掃過站在床邊、氣息深不可測的“雪清河”,覆蓋著暗紅皮甲的胸膛劇烈起伏,強壓著魂力透支帶來的眩暈。
林夜覆蓋著黃金臂甲的右手緩緩垂下,冰冷的眼神如同實質的刀鋒,從骨甲人的尸體移向千仞雪。那溫潤如玉的側臉在房間昏暗的光線下,仿佛籠罩著一層薄紗,看不清真實情緒。剛才朱竹清爆發出的猩紅光束,那純粹到令人心悸的裁決凈化之力,還有千仞雪指尖光明之力觸及圣衣核心時那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警惕的漣漪。
千仞雪仿佛沒有察覺到林夜審視的目光。他緩緩收回點在朱竹清肩頭的手指,指尖那團純凈的光明之力悄然斂去。溫潤的目光落在朱竹清臉上,此刻她的眉頭已徹底舒展,蒼白的臉頰在光明之力的滋養下,透出一絲虛弱的紅潤,呼吸平穩悠長,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肩頭紗布下,那股令人不安的灰敗死氣已蕩然無存。
“光明所至,陰翳自消。”千仞雪的聲音溫和依舊,如同拂過琴弦的春風,帶著恰到好處的欣慰,“這位姑娘體內的詛咒余毒已清,魂力本源也因禍得福,受到一絲精純光明之力的滋養,穩固了許多。只需靜養些時日,當無大礙了。”他微微頷首,動作優雅從容,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襲殺從未發生。
林夜沉默著,冰冷的目光并未因千仞雪的話語而放松半分。對方這份“恰到好處”的援手和滴水不漏的從容,比骨甲人那赤裸裸的殺意更讓他感到警惕。他微微掙開火舞的攙扶,盡管腳步有些虛浮,卻依舊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到床邊。
覆蓋著黃金臂甲的右手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搭在朱竹清冰涼的手腕上。一絲精純溫和的小宇宙能量,如同最細密的探針,悄然滲入。果然,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陰影詛咒本源已經消失無蹤,紊亂的魂力在光明之力的梳理下趨于平穩,雖然依舊虛弱,但如同枯木逢春,煥發出微弱的生機。更讓他心頭微震的是,沉寂在她體內的天蝎座圣衣核心,正如同貪婪的海綿,無聲地汲取著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純凈光明氣息,緩慢而堅定地自我修復著,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神圣凈化意味的冰冷波動。
“多謝。”林夜收回手,聲音低沉沙啞,目光終于從朱竹清臉上抬起,落在千仞雪身上。那兩個字,沒有絲毫溫度,更像是一種冰冷的陳述。
“舉手之勞。”千仞雪臉上的笑容溫煦,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深邃的目光在林夜覆蓋著黃金臂甲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瞬,那流淌著太陽神紋的金色甲胄,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和力量感。“倒是朋友你,方才那一拳,神威凜凜,令人嘆為觀止。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世間竟有如此…超然之力。”他的語氣帶著真誠的贊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更加隱晦的灼熱探究。
林夜沒有回應這份贊嘆,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千仞雪也不以為意,仿佛早已習慣了林夜的沉默。他目光轉向地上骨甲人的尸體,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惋惜:“武魂殿治下不嚴,竟讓此等敗類驚擾了貴客,實乃我天斗帝國待客不周。此事,我定會嚴查,給諸位一個交代。”他微微側身,對著門外恭敬侍立、如同影子般的佝僂老者(刺豚斗羅偽裝)吩咐道:“刺老,清理一下,莫要污了貴客的眼。”
“是,殿下。”佝僂老者聲音沙啞,如同破舊的風箱。他身影如同鬼魅般閃入房間,枯瘦的手掌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卷起地上焦黑的尸體和散落的骨甲碎片,如同垃圾般被裹挾著帶了出去,連同那濃郁的血腥味也仿佛被一并抽離。整個過程迅捷無聲,顯示出老者深不可測的實力。
套房內瞬間恢復了之前的整潔…或者說,表面上的整潔。只有墻壁上那個巨大的凹陷和地毯上殘留的焦痕,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慘烈。
“此地已不安全。”千仞雪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夜身上,溫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提議,“幾位若是不棄,可隨我移步太子府暫避。府內清幽,守衛森嚴,更有良醫隨侍,對這位姑娘的恢復也更為有利。”他的目光掃過朱竹清蒼白的臉,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林夜還未開口,火舞卻先一步踏前,擋在了林夜和千仞雪之間。她赤紅的瞳孔毫不退縮地迎上千仞雪深邃的眼眸,聲音帶著火焰般的直接和警惕:“不必了!我們自己能行!”太子府?那豈不是羊入虎穴?這個“雪清河”出現的時機太巧,手段太高深,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千仞雪微微一愣,隨即失笑,如同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這位姑娘快人快語,性子倒是爽利。不過…”他的目光轉向林夜,帶著一絲深意,“朋友,樹欲靜而風不止。朱家的影衛如同附骨之疽,武魂殿內也并非鐵板一塊。帶著傷者輾轉,風險太大。我雪清河以天斗太子的名義擔保,在太子府內,無人敢動諸位分毫。”
林夜冰冷的眼神在千仞雪臉上停留片刻,又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沉睡、氣息平穩的朱竹清。對方的提議看似合理,甚至誘人。但他深知,這看似安全的庇護所,實則是更加兇險的漩渦中心。那件黃金圣衣,還有朱竹清身上的天蝎圣衣,足以讓任何勢力瘋狂。眼前這位“雪清河”,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溫潤無害。
“好意心領。”林夜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帶著斬釘截鐵的拒絕,“我們自有去處。”
千仞雪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瞬,眼底深處那絲溫潤似乎被某種更深沉的東西取代,如同平靜海面下的暗流。但隨即,那笑容又如同面具般重新掛起,更加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與理解:“既然如此,雪某也不便強求。只是…”他手腕一翻,一枚溫潤剔透、雕刻著展翅鳳凰圖案的羊脂白玉佩出現在掌心,散發著淡淡的暖意和尊貴的氣息。
“此乃我的信物。在索托城內,若遇任何麻煩,憑此玉佩,可調動城防軍及我府內部分力量。或許…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千仞雪將玉佩遞向林夜,目光坦然而真誠。
林夜看著那枚玉佩,又看了看千仞雪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這枚玉佩,是橄欖枝?還是…鎖鏈?
就在他沉默的瞬間——
“林夜!你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如同受傷猛虎般狂暴、充滿了屈辱和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在套房門外!伴隨著咆哮聲,一股更加狂暴、冰冷、帶著毀滅性氣息的魂力威壓如同決堤的洪流,狠狠沖擊在剛被清理過的門板上!
轟——!!!
本就破損不堪的門板瞬間炸裂!木屑紛飛!
戴沐白高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出現在門口!他雙目赤紅,金色的長發無風狂舞,英俊的臉龐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猙獰!腳下,兩黃一紫三個魂環瘋狂閃爍,邪眸白虎的虛影在他身后凝實,發出無聲的、充滿殺意的咆哮!他死死盯著房間內的林夜,特別是林夜抱著朱竹清的那一幕,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自尊心上!
“放下她!否則,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玫瑰酒店!”戴沐白的聲音嘶啞,如同地獄的惡鬼,每一個字都浸透著冰冷的殺意!他身后,隱隱還有幾道強大的氣息若隱若現,顯然是星羅朱家或他招攬的幫手!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比剛才骨甲人襲殺時更加兇險!戴沐白此刻的狀態,明顯是徹底失去了理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奪回“屬于他的東西”!
千仞雪臉上的溫潤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怒自威的冰冷。他緩緩轉過身,擋在了林夜和戴沐白之間。月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一股雖然內斂、卻如同淵渟岳峙般深不可測的氣息,無聲地彌漫開來,瞬間中和了戴沐白那狂暴的魂力威壓。
“戴沐白。”千仞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壓力,清晰地壓過了戴沐白的咆哮,“這里是天斗帝國,是索托城,不是你的星羅斗獸場。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套皇子的威風。”
戴沐白赤紅的雙瞳猛地聚焦在千仞雪身上,怒火如同被澆了一瓢油,更加熾烈:“雪清河?!滾開!這是我星羅朱家的家事!輪不到你天斗太子插手!”他腳下紫色的第三魂環光芒大放,白虎金剛變的力量瘋狂涌動,肌肉虬結,皮膚浮現黑白色虎紋,整個人如同即將撲出的兇獸!
“家事?”千仞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寒刃出鞘,“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天斗帝國的酒店里,動用魂帝級殺手伏擊一位重傷昏迷的少女,這就是你星羅皇子的‘家事’?”他的目光掃過戴沐白身后那幾道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戴沐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否則…”
千仞雪沒有說下去,但那股驟然提升、如同實質山岳般壓下的恐怖威壓,讓戴沐白和他身后的人瞬間臉色劇變!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戴沐白凝聚的魂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邪眸白虎的虛影發出一聲哀鳴,劇烈波動!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不甘!他毫不懷疑,這位看似溫文爾雅的天斗太子,絕對擁有瞬間抹殺他的力量!
“你…!”戴沐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看著被千仞雪護在身后的林夜,看著林夜懷中依舊沉睡、仿佛對外界風暴毫無所覺的朱竹清,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無力感如同毒液般腐蝕著他的心臟!為什么?!為什么他堂堂星羅皇子,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保護不了?還要被一個外人如此羞辱?!
“好…好得很!”戴沐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如同破鑼,“雪清河!林夜!你們給我等著!今日之辱,我戴沐白必百倍奉還!”他最后怨毒無比地瞪了一眼林夜懷中朱竹清蒼白的側臉,仿佛要將這一幕刻入靈魂深處。隨即猛地轉身,帶著無盡的怒火和不甘,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撞開身后的人,踉蹌著沖出了破碎的房門,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身后那幾道強大的氣息也隨之迅速退去。
套房內再次恢復了死寂。只剩下木屑的塵埃在光線下飛舞。
千仞雪緩緩收回威壓,臉上重新掛起那副溫潤如玉的面具。他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再次轉向林夜,將手中那枚溫潤的鳳凰玉佩遞了過去:“一點小麻煩,讓朋友見笑了。此物還請收下,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林夜沒有拒絕。他伸出覆蓋著黃金臂甲的右手,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溫潤的玉佩,如同冰與火的碰撞。他看都沒看玉佩一眼,只是隨意將其收起。然后,他再次俯身,小心翼翼地將床上的朱竹清橫抱起來。動作輕柔,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朱竹清似乎被移動驚擾,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微弱的嚶嚀,蒼白冰涼的臉頰下意識地往林夜懷中那帶著黃金圣衣冰冷氣息和淡淡血腥味的胸膛蹭了蹭,仿佛那里是唯一能讓她安心的港灣。這個細微的動作,清晰地落入房間內每一個人的眼中。
林夜抱著她,無視了千仞雪那深邃莫測的目光,無視了火舞和小舞復雜的眼神,更無視了門外那一片狼藉和殘留的殺意。他金色的戰靴踏過焦黑的地毯,踩過散落的木屑,一步一步,沉穩而堅定地走向門口,走向那被戴沐白撞開的、通往未知前路的破敗通道。
火舞和小舞立刻跟上。
千仞雪靜靜地看著林夜抱著朱竹清離去的背影。那冷漠的、仿佛隔絕了世間一切喧囂的身影,那女孩在他懷中尋求庇護的脆弱姿態,以及他左臂上那件散發著神圣威嚴的金色臂甲…如同一幅充滿矛盾與力量的畫面,深深烙印在他眼底。
直到林夜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千仞雪才緩緩收回目光。他走到窗邊,俯視著樓下玫瑰花園中,那個藍衣少年(唐三)正焦急地安撫著受驚的兔耳少女(小舞)。溫潤如玉的臉上,那抹慣常的微笑如同冰雪般緩緩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捻起窗臺花瓶中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花瓣如同最上等的絲絨,在指尖綻放。
“黃金圣衣…十二星座的榮光…”千仞雪的聲音低沉,如同自言自語,又如同在對著手中的玫瑰訴說,“還有…羅剎的氣息…”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
噗。
嬌嫩的花瓣被無情碾碎,鮮紅的花汁如同血液般染紅了他白皙的指尖。
“如此有趣的力量…如此糾纏的宿命…”千仞雪看著指尖那抹刺目的鮮紅,深邃的眼眸深處,翻涌起比夜色更深沉的波瀾,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占有欲和毀滅欲的熾熱光芒,如同深淵中的星火,悄然點燃。
“屬于我的東西…終究…會是我的。”冰冷的話語,如同誓言,消散在彌漫著玫瑰香氣的血腥空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