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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夜間銜枚(兩章合一)

  • 家父漢武帝!
  • 小米糕沒
  • 4963字
  • 2025-07-31 07:30:00

最激動人心的騎兵對抗,在戰鼓聲中拉開序幕!

舊軍將領志得意滿,一聲令下,

數千重裝鐵騎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排著密集的沖鋒陣型,

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轟隆隆地朝著新軍陣地碾壓過去。

大地在沉重的馬蹄下呻吟,煙塵沖天而起,聲勢駭人。

然而,預想中新軍騎兵集結硬撼的畫面并未出現。

就在舊軍重騎即將沖入射程的剎那,新軍陣營突然動了。

數千輕騎如同受驚的鳥群,在統一的號令下,轟然四散。

他們并不接戰,而是利用匈奴馬超凡的耐力和靈活性,分成數十股大小不一的隊伍,

在廣袤的上林苑丘陵、林地、河流間開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穿插、迂回、襲擾。

舊軍氣勢洶洶的沖鋒,狠狠撞在了空氣上,撲了個空。

“他娘的!人呢?!”

沖在最前面的舊軍重騎百夫長勒住躁動的戰馬,茫然四顧。

“在那邊!追!”

看到遠處一股新軍輕騎的身影,舊軍將領怒吼著調整方向。

可當他們費勁地調轉沉重的陣型追過去時,

那股輕騎又如同滑溜的泥鰍,在林地邊緣一個漂亮的轉向,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側翼又響起了尖銳的哨箭聲和零星的石灰箭矢。

雖然造成的“傷亡”有限,卻像蒼蠅一樣煩人,不斷撩撥著舊軍緊繃的神經。

一天,兩天,三天......

這場追逐游戲在上林苑的春光里持續上演。

新軍輕騎充分發揮了狼群戰術的精髓,將廣袤的地形利用到了極致。

他們時而從山坡上俯沖而下,射出一輪箭雨又迅速退走;

時而在河流淺灘處設下絆馬索的陷阱;

時而利用茂密的樹林遮蔽行蹤,冷不丁給追得氣喘吁吁的舊軍來一下狠的。

舊軍將士們被溜得人困馬乏。

沉重的鎧甲在長途奔襲中成了巨大的負擔。

大宛馬雖然爆發力強,但長途耐力遠不如匈奴馬。

看著新軍輕騎那輕快靈活的身影,舊軍士卒們積壓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新軍的孬種!有種別跑!跟爺爺們堂堂正正打一場!”

“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漢?你們還是不是帶把的爺們兒?!”

“只會耍滑頭的兔崽子!有本事正面硬剛啊!”

......

污言穢語和憤怒的咆哮在追擊的隊伍中此起彼伏。

士氣在無休止的追逐和徒勞無功中迅速滑落。

此刻,衛央率領的騎兵偵查一連,

如同幽靈般潛伏在一片高地的樹林邊緣,

將舊軍疲憊不堪的窘態和那充滿憤怒與輕蔑的罵陣盡收眼底。

“呸!活該!”鄭吉啐了一口,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讓你們這幫老兵油子都選重騎兵顯擺!

現在知道馬王爺幾只眼了吧?

追不上,打不著,急死你們!”

他模仿著舊軍氣急敗壞的語氣,引得身邊的宋二狗、樊虎等人也忍不住低聲嗤笑起來。

“噓——!”

衛央猛地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眼神銳利如刀。

一連的士卒們瞬間噤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衛央做了幾個簡潔的手勢。

這支精銳的偵察連如同融入林間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與舊軍脫離接觸,迅速撤到更遠的安全距離。

確認安全后,衛央才翻身下馬,靠在一棵大樹下,壓低聲音道:

“同袍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該結束了!

決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鄭吉眼睛一亮,第一個湊上來:

“連長,你有主意了?快說說!”

其他士卒也紛紛圍攏過來,臉上寫滿了疲憊被興奮取代的期待。

連日的高強度偵察和襲擾,他們也渴望一個酣暢淋漓的結局。

衛央環視一圈,目光深邃:“你們可聽過章邯?”

“章邯?”

“誰啊?”

“沒聽過...”

士卒們面面相覷,大多一臉茫然。

唯有宋二狗皺著眉頭,遲疑地開口:

“連長說的,可是前秦那位橫掃六國、最后卻敗于項羽的名將章邯?”

衛央贊許地點點頭:

“正是此人!前朝名將,雖敗猶榮,其用兵之道,頗有可取之處。”

鄭吉撓撓頭,不解地問:

“前朝的人骨頭都化成灰了,跟咱們現在這情況有何干系?”

衛央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鄭吉,想在軍中走得遠,光靠蠻力可不行,得多讀書,明事理。”

他不再賣關子,直接點明:

“章邯有一招絕技,叫做‘夜間銜枚’。

靠著這一手,他屢次在絕境中翻盤,重創強敵。”

“夜間銜枚?”

士卒們咀嚼著這個詞,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簡單說,”衛央解釋道,聲音帶著一種引導的意味,

“就是讓士卒們嘴里銜住特制的木片(枚)防止出聲,

給馬蹄裹上厚厚的布消除聲響,趁著夜色深沉,

敵人疲憊松懈之際,發動悄無聲息的致命突襲。

攻其不備,一擊必殺!”

“妙啊!”樊虎第一個反應過來,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連長!這主意絕了!

舊軍那幫家伙被咱們溜了這么多天,

肯定累得像死狗,晚上睡得跟豬一樣。

咱們趁黑摸過去...”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兇光畢露。

“干!連長,下令吧!弟兄們早就憋著一股勁了!”

其他士卒也紛紛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衛央卻搖了搖頭,眼神冷靜:

“不行!我們只是偵查連,發現敵情是我們的職責。

但具體行動,必須上報指揮部,由田仁將軍定奪,協調全軍行動。

擅自行動是找死!收拾一下,立刻回營!”

傍晚時分,新軍大營。

衛央帶著一連風塵仆仆地返回,直奔中軍大帳。

田仁,這位以穩健著稱的新軍總指揮,正與幾位高級幕僚對著巨大的沙盤推演。

聽完衛央詳盡的敵情匯報和那個“夜間銜枚”的奇襲方案,大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年輕卻屢立奇功的連長身上,

有驚訝,有審視,更有毫不掩飾的欣賞。

“銜枚裹蹄,夜襲疲敵......”

田仁緩緩踱步,手指在沙盤邊緣輕輕敲擊,

“衛央,你的嗅覺很敏銳,這個想法確實抓住了戰機,很有價值。”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帳內諸將,“但,也并非天衣無縫。諸位,有何看法?”

一位負責軍需的將領立刻皺眉道:

“將軍,衛連長的計策好是好,但有個大問題。

軍中確有不少士卒患有‘雀蒙眼’(夜盲癥),一到晚上就跟瞎子差不多。

讓他們在漆黑一片的環境里銜枚夜襲,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這計策...怕是行不通啊!”

另一位將領也補充道:

“是啊,將軍!還有更實際的困難!

我們哪來那么多厚布給所有戰馬裹蹄?

這可不是幾十匹,是幾千匹馬!

軍需庫里根本沒這么多存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面對質疑,衛央并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走到沙盤前,指著代表舊軍大營的位置:

“諸位將軍的顧慮極是。

雀蒙眼士卒的問題,恰恰可以配合我們的‘減灶計’來利用!”

“‘減灶計’?”

眾人一愣。

衛央解釋道:

“沒錯!我們可以故意讓部分‘雀蒙眼’士卒扮演潰兵,

讓他們在‘內訌’中被‘搶走’口糧,甚至‘扒光衣服’,

就是要讓舊軍深信我們補給斷絕,軍心渙散!

這些患有雀蒙眼的兄弟,在夜間突襲中確實行動不便,

但他們正好可以留在營地,大張旗鼓地生火造飯,

制造出我們全軍仍在休整的假象。

甚至可以故意弄出些混亂的聲響,讓舊軍的斥候誤以為我們內訌加劇。

這樣,既能掩護主力夜襲行動,又能讓這些兄弟發揮余熱,確保安全。”

帳內眾人眼睛一亮。

好一招廢物利用!哦不,是資源優化配置!

“至于裹蹄布...”

衛央微微一笑,指向沙盤上河流附近的一個標記,

“卑職偵查時發現,舊軍營地附近有一片廢棄的苧麻田,

還有幾個早已荒廢的土法染坊。

里面的破布、爛麻堆積如山。

雖然臟舊,但用來裹蹄,綽綽有余!

我們可以派一支精干小隊,趁夜摸過去取用。”

田仁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沙盤邊緣:

“好!環環相扣,計中有計!

衛央,你不只是個猛將,更是塊當統帥的料!”

他不再猶豫,果斷下令:

“就按衛央此計執行!各部聽令,立即準備!”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舊軍大營這邊,時間又過去了好幾天。

新軍主力依舊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舊軍將領們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怪事!真是怪事!”

中軍帳內,舊軍總指揮煩躁地踱著步,

“雙方補給都是按人頭馬匹定量配給,一模一樣。

就算馬能啃草,人總不能吃土吧?

新軍那幫兔崽子帶著咱們兜了這么多天大圈子,消耗比咱們只多不少!

他們的糧草早該見底了才對!怎么還能躲?”

正當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營外傳來喧嘩。

斥候興奮地押著幾個垂頭喪氣、鼻青臉腫的新軍“逃兵”走了進來。

“將軍!抓住幾個新軍的潰兵!

看樣子是餓得受不了跑出來的!”

舊軍將領們精神一振,立刻升帳。

只見這幾個新軍士卒軍容不整,

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和抓痕,

破舊的軍服被扯得七零八落。

他們個個死死抱著懷里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仿佛抱著命根子,眼神驚恐而倔強。

“你們懷里抱著什么東西?給本將呈上來!”舊軍總指揮厲聲喝道。

幾個如狼似虎的舊軍士卒立刻上前搶奪。

“滾開!不許碰!”

“這是我的!最后一點口糧了!”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搶同袍的口糧,算什么英雄好漢!枉為軍人!”

新軍“潰兵”們爆發出激烈的反抗和悲憤的咒罵,

死死護著懷里的布包,場面一度混亂。

舊軍將領們互相交換著眼神,臉上露出了然和輕蔑的笑容。

果然!新軍撐不住了!開始內訌搶糧了!

又過了兩天,斥候再次回報:

在一條小溪邊發現了百余名更加凄慘的新軍士卒。

他們一個個衣不蔽體,幾乎被扒得精光,只剩下勉強遮羞的破布,

身上臉上全是青紫的傷痕,眼神空洞絕望,顯然“經歷”了更殘酷的“哄搶”。

“哈哈哈!天助我也!”

舊軍總指揮放聲大笑,之前的疑慮一掃而空,

“新軍這幫兔崽子,徹底完蛋了!

補給斷絕,軍心崩潰,自己人搶自己人。

已經成了烏合之眾!”

整個舊軍大營都彌漫著一種勝券在握的輕松和即將“收割”的興奮。

“傳令!多派斥候,擴大搜索范圍!

務必找到新軍主力藏匿的營地!他們撐不了幾天了!

該咱們去收麥子啦!”

總指揮意氣風發地下令。

當天夜里,舊軍營地歡聲笑語。

篝火旁,士卒們一邊啃著干糧,一邊肆意嘲笑著白天抓到的那些“凄慘”的新軍“俘虜”。

他們暢想著明天如何輕松地將新軍殘部一網打盡。

警戒?

在他們看來,新軍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哪還有力氣反撲?

與此同時,新軍大營,氣氛肅殺而凝重。

田仁站在營帳前,月光映照著他冷峻的面容。

面前,數千精銳士卒無聲肅立,戰馬銜枚,四蹄皆用厚布爛麻緊緊包裹。

人人眼中都燃燒著壓抑已久的戰意。

“將士們!”田仁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舊軍驕狂,以為勝券在握!

他們營中篝火通明,歡聲笑語,毫無戒備!

他們以為我們是待宰的羔羊!

今夜,就用我們的刀鋒,告訴他們——誰才是真正的獵人!”

他猛地拔劍,劍鋒直指舊軍大營的方向:

“傳我將令:人銜枚,馬裹蹄!全軍出擊!”

“重騎兵營,為全軍鋒矢,目標——

舊軍中軍大帳,給我正面鑿穿!打碎他們的指揮核心!”

“所有輕騎兵,緊隨重騎之后,一旦破營,立刻向兩翼快速穿插、分割、包圍!

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混亂的舊軍切割成互不相連的小塊,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聚而殲之!”

“丑時三刻,準時發動攻擊!此戰,必勝!”

“必勝!!!”低沉的、壓抑著無限力量的吼聲在夜空中隱隱回蕩。

丑時三刻,萬籟俱寂。

舊軍大營的篝火大多已熄滅,只留下零星余燼。

除了零散巡邏和哨塔上昏昏欲睡的士卒,整個營地沉浸在疲憊的酣睡中。

突然!

如同地底涌出的幽靈軍團,無數黑影悄無聲息地越過了營地的柵欄,把哨兵放倒。

緊接著,大地傳來沉悶而詭異的震動。

那不是馬蹄聲,更像是巨獸的喘息。

舊軍哨塔上,一個剛被尿憋醒的士卒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營外黑暗的曠野。

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他張大嘴巴,卻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月光下,一支鋼鐵巨獸組成的洪流,正以排山倒海之勢,

無聲無息地、卻又無比迅猛地撞破了營門,碾壓而來。

那是新軍的重騎兵!

馬裹厚布,蹄聲如悶雷。

騎士們伏低身體,長矛如林,面甲下只露出冰冷嗜血的目光。

“敵...敵襲!!!”

凄厲到變形的警報聲終于劃破夜空,但為時已晚。

“轟隆隆——!!!”

裹布的重裝鐵騎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了毫無防備的舊軍營地。

臨時搭建的帳篷被輕易撕裂、踐踏。

睡夢中驚醒的舊軍士卒如同無頭蒼蠅,在黑暗中驚恐地尖叫、碰撞。

“殺——!”

緊隨其后的新軍輕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重騎打開的缺口蜂擁而入。

他們分成無數支利箭,在混亂的營地中肆意穿插。

木刀在月光下劃出致命的弧線,短矛精準地刺向倉促應敵的身影。

舊軍的建制在瞬間被打得粉碎。

士卒找不到軍官,軍官找不到部隊,只能各自為戰,陷入絕望的泥潭。

“不要亂!結陣!結......”

一個試圖組織抵抗的舊軍都尉,話音未落,

就被一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石灰箭矢“命中”胸口,

白煙騰起,被判定“陣亡”。

戰斗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

新軍蓄謀已久,準備充分,戰術執行堅決果斷。

舊軍則完全被打懵,從最高指揮官到普通士卒,

都沉浸在“勝利在望”的迷夢中,猝不及防之下,兵敗如山倒。

當晨曦的第一縷微光刺破黑暗,照亮一片狼藉的舊軍營地時,勝負已無懸念。

代表“陣亡”的白灰粉末幾乎覆蓋了整個營地。

垂頭喪氣的舊軍“殘兵”被新軍士卒們集中看管。

舊軍總指揮看著自己滿身的“白灰”,

再看看周圍意氣風發的新軍將士,

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挫敗和苦澀。

新軍,以一場教科書般的“銜枚裹蹄,夜襲疲敵”,

在模擬對抗中,取得了壓倒性的、輝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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