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tui!”
“這些商販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們采購的水果都爛成什么樣了,放在超市打折1塊錢一斤都沒人買……狗都不吃!”
“他們居然還說自己的水果是冷鏈直達,保證新鮮。新鮮個屁!老子今天騎個電驢就給他送去了,里面連個保溫袋都沒有,打開里面的水果都變色了,那肥豬老板居然還說沒關(guān)系,可以放在里層做夾心……老子要吐了!”
按照計劃,張海樹去初夏的水果攤?cè)×藘上渌?
這些東西都是水果店老板娘親手準備的,兩家店似乎合作了有一段時間了。
其實這些快放壞的水果直接吃沒問題,只是吃起來口感差一些而已,但如果再隔幾夜就很難說了。
臨近中午。
林易安在鋪子里做蛋糕。
他一邊打奶油,一邊把手機放在一旁聽張海樹的語音。
在叮囑張海樹小心一些之后,林易安順便幫他存了個檔。
張海樹這貨畢竟也還年輕,跟林易安一樣二十出頭,做事情很容易沖動。
特別是這種樹功立業(yè)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保不齊張海樹一個激動就露餡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果不出林易安所料。
林易安總共給張海樹回檔了六次。
前兩次是夾在領(lǐng)口上的微型攝像頭被發(fā)現(xiàn)。后三次是沒能成功混進后廚,水果剛放下就被趕走了,那家面包店的老板似乎對張海樹這位新來的送貨小哥很警惕。
林易安幫張海樹想了各種辦法,最后讓張海樹嘴甜點說好話,給那位胖老板哄開心了,才破例準許他去后廚觀摩學(xué)習(xí)。
最后一次,張海樹偷別人防腐劑的時候被抓住了,就像林易安猜想的那樣,被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眼睜睜看著替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被揍,林易安心里肯定是過意不去的,況且證據(jù)還沒拿到手。
于是他又回檔了一次。
這次張海樹滿血復(fù)活,一步步按照林易安的指示和規(guī)劃,混入后廚,錄下視頻、拿走了證據(jù)。
在林易安的眼里,張海樹已經(jīng)失敗了七次。
但在張海樹的視角里,自己一次就成功了。
自己真是個臥底天才。
張海樹出來后馬不停蹄地回單位寫稿子,說是最快下午就能出來。
林易安疲倦地坐在長椅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滴也沒有了。
從早上到現(xiàn)在,林易安總共回檔了12次。
就算身體狀態(tài)能無數(shù)次回歸巔峰,但精神上的疲倦是在不斷積累的。
林易安想了想。
所謂的‘無代價無痛回檔’,實際上也是有極限的。
這個極限,就是自己的精神力承受極限。
如果林易安把一天24小時當做48小時來度過,長此以往下去,肯定會吃不消。
況且……
不斷的重復(fù)同一件事情、重復(fù)同一天,且不說收獲如何,恐怕當這件事重復(fù)上百遍之后,首先林易安自己會先瘋掉。
靠在小桌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櫥窗外熙攘的街道傳來吵鬧的聲音,林易安剛支起身,就看見有一個人影小跑著進來。
“叮咚~”
面包店里的木門被推開,門框上的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面包店下午一般沒什么生意,特別是在這炎熱的夏天,顧客會更優(yōu)先選擇奶茶店或者冰淇淋店挑選自己的下午茶。
推開林易安店門的人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
女人穿著保守的短袖小西服,一頭暴躁的羊毛卷,神色看起來很匆忙,像極了那種因為遲到而著急忙慌的職業(yè)女性。
“需要點什么?”
本著自身的職業(yè)素養(yǎng),林易安熱情地上前接待。
女人慌忙環(huán)顧四周,瞧見老板過來了,著急說:“有糖嗎?”
“糖?”
林易安眉頭一皺。
哪兒有來面包店買糖的。
“對,什么糖都可以?!迸它c頭。
“蛋白糖可以嗎?”
林易安隨手從貨架上取下一瓶剛烤制出來的蛋白糖。
這蛋白糖還是熱的,各個飽滿均勻白白胖胖的。
女人立馬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就匆忙離開。
“叮鈴~”
聽見木門再次被拉響的聲音,林易安站在屋內(nèi),有些發(fā)懵。
不是大姐,錢呢?
那一大罐蛋白糖價值二十塊錢呢。
林易安有些惱。
現(xiàn)在每一筆錢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拿初夏的話來說,二十塊錢可以買兩斤肉、十斤大米了!
就在林易安想著自己要不要讀檔,把這二十塊錢要回來的時候。
街上再次傳來騷動。
一輛黑色的斯賓特不知何時停在了自己的店門口。
這車在林易安原來的世界就有,是出了名的商務(wù)保姆車,里面坐著的人非富即貴,主要是明星和富豪偏多。
在林易安疑惑的注視下,那位穿著小西服的女人又從車上下來了。
她這次手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小皮包,急匆匆返回來付錢。
“不好意思啊帥哥,剛才太著急了……多少錢?”
“三十?!绷忠装舱f。
女人瞥了一眼貨架上蛋白糖的售價,卻也沒多說什么,畢竟是自己逃單在先,于是很爽快的給林易安遞過去三十的現(xiàn)金。
付完錢,女人剛準備走,轉(zhuǎn)身卻看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哎喲,冬梔,你怎么下來了,快回車上去。”
女人一臉苦哈哈的表情,她快步上前把人攙扶上,作勢就要返回。
林易安回頭看了看。
那是一位更年輕的女人,或者說是少女?目測二十來歲,身上被一件墨綠色的披肩包裹,下半身的裙擺很緊,似乎是一條竹色的民國旗袍長裙。
少女臉上戴著一副很寬的深色墨鏡,林易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隱約從她頭轉(zhuǎn)的方向察覺,對方大概率是在看自己。
林易安不理解,這么熱的天怎么還披個羊毛毯在身上。
不過,即便被披肩裹得嚴嚴實實,也能從她露出的那一小節(jié)腿看出來,女孩的身材應(yīng)該非常好。
小腿弧線纖細勻稱,霜色的肌膚恍若凍乳上覆了一層琉璃。視線往下是凸起的腳踝,骨節(jié)清瘦卻不嶙峋。
僅僅是這一點特征,就能讓人聯(lián)想到一位清瘦高挑,但又抱起來出奇柔軟的女生。
“你好一些沒?”
小西服女人攏了攏她肩上的羊毛披肩。
少女手里抱著一個糖罐子,把里面白白胖胖的糖果塞嘴里卡滋滋咀嚼。
這是林易安親手烤制的蛋白糖,剛才以30元的高價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