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有這個基礎
- 剛準備高考,過氣頂流逆襲什么鬼
- 這是一朵云
- 2014字
- 2025-07-01 00:05:00
下課鈴聲像是一道赦令。
整個高三七班,在經歷了一整節早讀課的認知重塑后,終于活了過來。
王浩第一個沖到許琛的座位前,雙手“啪”的一聲拍在許琛的桌子上,動作夸張,表情悲憤,活像是來捉奸的。
“說!”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們?”
王浩的瞇瞇眼瞪得溜圓,里面充滿了被欺騙的痛苦。
許琛剛從“學神附體”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腦子還有點發懵,被他這一嗓子吼得差點魂飛魄散。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我問你!”王浩不依不饒,伸出一根手指,顫抖地指著許琛的鼻子,“你是不是偷偷報名了什么補習班?還是說你請了家教?你從實招來!組織可以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許琛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我坦白什么?我就是最近突然愛上學習了,不行嗎?”
“不行!”王浩斬釘截鐵,“你這個理由,侮辱了我的智商,也玷污了我們奮進預備營的純潔性!”
周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
“許琛,你太不夠意思了,有這種好事不帶兄弟們一起?”
“就是,那道題我看都看不懂,你上去唰唰唰就解完了,你跟我說這是你突然愛上學習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買到真題了?”
許琛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總不能說自己腦子里住了個系統,一言不合就電療吧?
他只能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就是學霸。”
眾人:“……”
王浩捂著胸口,踉蹌地后退了兩步,痛心疾首。
“完了,人瘋了。”
沈星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看著這一幕鬧劇。
她看著被人群包圍,卻依舊游刃有余地胡說八道的許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漾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笑意。
她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練習冊,拿著一本卷子,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辦公室里,陳瑾正戴著黑框眼睛,在一堆卷子里奮筆疾書。
聽到敲門聲,他抬起頭。
“沈星苒啊,進來。”
“陳老師。”沈星苒把手里的卷子輕輕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我來拿這次的題。”
陳瑾放下手里的紅筆,拿起沈星苒的卷子,目光迅速掃了一遍。
他的嘴角露出一點欣慰的笑意。
“還是滿分,不錯。”
他從抽屜里拿出另一份卷子遞給她,這份卷子的紙張明顯更厚,印刷的題目也更加刁鉆。
“這是新出的,你拿回去做吧。”
沈星苒接過卷子,卻沒有立刻離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陳老師,關于許琛同學……”
陳瑾推了推眼鏡,看著她,眼神里帶著幾分了然。
“你想說什么?”
“他最近……真的很努力。”沈星苒的語氣很真誠,“他不是湊巧作對,他每天都會問我很多問題,有些問題,連我都需要思考一下才能回答。他……”
她想為許琛辯解,生怕老師覺得他今天是在嘩眾取寵。
陳瑾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沒懷疑他。”
沈星苒愣住了。
“這孩子,我從高一就帶著他,他什么德行我清楚。”陳瑾的聲音很平淡,“懶、散漫、沒個正形,但心眼不壞,也從不搞那些歪門邪道。”
“今天他能站上講臺,把那道題解出來,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驚訝。”
陳瑾看向沈星苒,目光變得有些復雜。
“但我也知道,他有這個基礎。”
基礎?
沈星苒的腦子里充滿了問號。
一個常年倒數的學生,能有什么基礎?
陳瑾沉默了一刻,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中考結束那個暑假,許琛得過一場病。”
沈星苒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病毒性腦炎。”陳瑾的語氣很沉重,“一開始,家里人都以為只是普通的高燒,沒太在意,在小醫院耽擱了。后來復發,很嚴重,人直接昏迷了。”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老式風扇在吱呀作響。
沈星苒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落下了后遺癥。”陳瑾嘆了口氣,“記憶力衰退,思維能力下降,注意力很難集中。醫生說,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復,但能恢復到什么程度,誰也說不準。”
“所以,他高中成績,才會一落千丈。而我也始終沒因為成績,把他放去平行班。”
“但從那以后,這孩子整個人的心氣兒,都沒了。”
沈星苒怔怔地站在那里。
她腦海里,浮現出許琛那張總是帶著點懶散和不羈的臉。
他上課時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
他被老師訓斥時,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所謂。
原來,所有的“不學無術”和“自甘墮落”背后,藏著這樣沉重的過往。
那不是放棄。
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掙扎。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堵在她的喉嚨里,酸澀又心疼。
“老師……”
沈星苒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他初中的時候……”
陳瑾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種過來人的、對天才隕落的惋惜。
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道。
“沈星苒,咱們校區連續三年的初中六校聯考。”
“他一直都是第一。”
沈星苒從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她走路的姿勢依舊優雅,但腳步里少了幾分平日的輕快,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她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站在教室門口,目光越過旁邊的課桌,落在了正被王浩等人圍攻的許琛身上。
那眼神很復雜。
許琛被她看得心里發毛。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東西啊。
又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嗯,昨天剛換的,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那她這是什么表情?
難道我剛才在講臺上裝的清新脫俗,讓她一見傾心,從此非我不嫁了?
許琛腦子里剛冒出這個離譜的念頭,就被自己給否了。
不對。
那眼神,更像是看著一只剛從屠宰場里死里逃生,身上還帶著傷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