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小苗釋放
- 重生:我在90年代當法醫
- 我只有五兩
- 3154字
- 2025-07-11 09:00:00
市局的會議室里,燈光依然明亮,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已經被文件的下達和精神科專家出現所取代。
會議室內,
刑偵支隊的骨干力量、法醫、痕檢專家、心理評估師,甚至包括一些來自省公安廳的技術支援,都坐在會議桌前,專注地翻看著桌上的文件。
這些文件是陳默等人在過去幾天里整理出來的證據,每一份都經過了反復核實和交叉比對,都足以說明周小苗案件的證據鏈完整。
“各位,“蘇婉尋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的寂靜。
作為犯罪心理學專家,這次下發發文件,由她牽頭,帶著團隊來到了市局,
今天的她今天顯得格外嚴肅,“經過我們團隊的評估和分析,今天案件所有的材料都齊了,不知道你們對此還有沒有補充……“
經過這么多天的調查、取證、分析,周小苗案件的框架搭建完畢,以至于案件推進的十分順利,
基本上在蘇婉尋他們出現之后,用了大半天時間就完成了,至于剩下來的時間基本就是討論,整理。
蘇婉尋繼續說道:“既然沒有補充,那就先這樣,另外今明兩天我們都會到這里來,以確保案件的順利推進?!?
“后續有什么需要對接的部分,直接找我就可以,辦公室在省廳5樓503室?!?
蘇婉尋的目光落在陳默身上,從這案件上來看,陳默的考慮方向確實非常清晰,只是缺少一點細節。
陳默因為這個案件與隊長趙剛產生了分歧,這件事被趙剛捅到了王振國面前,
蘇婉尋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眾人開始將案件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蘇婉尋時不時看一眼陳默。
陳默站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復雜,
上一世,有關乎與心理學,涉案人員精神評估等等推進的十分困難,甚至在連環殺人案出現時,犯罪心理學沒有被考慮進去。
要知道,90年代初,心理學開始逐步介入刑偵工作,但還并不完全。
從心理側寫到犯罪心理畫像,從行為分析到嫌疑人心理評估,
心理學的介入不僅提升了破案率,更完善了整個刑偵體系的漏洞,還能為現代刑偵工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只是那時候大家還沒有意識到心理學的重要性。
前世那起大案爆發時,相關文件剛剛下發不久,許多機制還在摸索完善之中。
這種倉促應戰的狀態導致破案過程臨時起意、隨機應變,摸索中也浪費了許多寶貴時間。
周小苗的案件讓陳默意識到,很多事情正在悄然發生改變,而文件的下發更是印證了這一點——某些重要節點的事情必定會出現。
既然如此,那么那起牽連甚廣的大案也終將出現。
那起大案造成的傷亡之慘重,甚至還有許多未解救的失蹤人口,給人們的心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
前世這個案件陳默沒有參與,案件的具體涉案人員、時間、地點等細節,他一無所知。
如今,陳默只知道這件事終將發生,現在擁有前世記憶的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因此,他只能提前讓蘇婉尋的心理學工作介入,為后續的案件偵破做好準備。
而周小苗的案件,無疑是一個最佳的切入點,也是最完美的契機,也是這件案件得以找到最佳的解決途徑。
他只能祈禱,這些努力能夠為以后偵破那起重大案件帶來一些幫助。
陳默將案件的所有材料都仔細整理完畢,裝訂成冊后,親自送到趙剛的辦公室。
往日里,趙剛總是雷厲風行,看到案卷的第一刻就會提出各種問題,但今天,他卻異常安靜。
他只是默默地接過文件,低頭審閱,眉頭微微皺起,卻始終沒有抬頭看陳默一眼。
陳默站在一旁,看著趙剛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從未覺得自己與趙剛是對立的,前世也曾共同經歷了無數案件。
但此刻,那股熟悉的氛圍似乎消失了,趙剛的沉默讓他感到一絲不安,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對。
他想開口詢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真的很難說清。
次日,
審判長的目光落在案卷上,
法庭上一片寂靜,只有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在回蕩。
“李淑芬女士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做出了自主結束生命的選擇,并自行實施了獲取藥物、服用藥物的行為,其死亡結果系自殺?!皩徟虚L的聲音沉穩而清晰,仿佛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周小苗的肩膀微微顫抖,她的手指緊緊扣著椅背,指節發白。
她低著頭,長發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唯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倔強地沒有讓它流下來。
審判長說道:“周小苗購買并存放管制藥物(咪達唑侖)的行為確屬違法,此行為客觀上增加了其母親自殺的風險和便利性,具有道德上的可責性和法律上的違規性。
但是,沒有證據證明周小苗在案發當晚對母親進行了教唆、慫恿、協助或強迫行為。
其'幫助解脫'的模糊意愿,通過購買和放置藥物已表達完成,在案發具體時刻,她本人有不在場證明,
并未實施直接導致母親死亡的行為,且母親自殺的決心是獨立、自發、早已存在的?!?
旁聽席上,一些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結論:周小苗的行為不構成刑法意義上的'故意殺人罪'或'協助自殺罪'。
“退庭……”
……
市局,
“這案子雖然結了,但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沒做完?!标惸吐曊f道。
蘇婉尋微微一笑,目光中透著一絲深邃:“是的,有些事情才是剛剛開始。”
“恭喜,你提案署名了?!?
“沒想到你看了,這多虧了上次在省廳給我疑難解惑,否則我也不能那么快速的將這觀點申報上去?!?
“不用,我只是提出咱們辦案過程中需要這一環,具體的我可沒你專業?!?
蘇婉尋抬眼看著陳默,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
因為這個案件,她也聽到了一些關于趙剛和陳默的傳聞,但此刻近距離觀察對方,卻讓她總帶著一份難以言說的期待。
自打第一次見到陳默,她就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
他既不像某些人那般刻意表現自己,又能在關鍵時刻展現出難得的穩重。
他的身上帶著幾分少年意氣的張揚,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張揚得討人嫌。
像陳默這樣的人,確實難得又讓人十分好奇,蘇婉尋暗自思忖。
這段時間,總有人對陳默指指點點,說他太過鋒芒畢露,想要在短時間內嶄露頭角。
但在她看來,陳默并非如此,只是覺得對方骨子里透著一股追求公平正義的執著。
此刻,下班的人員陸續從他們身邊經過。
剛才,還在討論這位年輕的女同事蘇婉尋到底有沒有對象。
只是蘇婉尋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讓他們除了案件之外,實在找不到其他話題與她閑聊。
“要不要上前搭話?“幾個男同事在猶豫。
然而看著蘇婉尋與陳默交談時專注的神情,他們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一刻,單位里許多單身男青年都感受到了人生的“參差“——陳默平日里不茍言笑,可這會兒,他憑啥??!
“案件告一段落,作為你幫我疑難解惑的答謝,要不你請我吃飯吧?!?
“你這人咋還恩將仇報,不應該你請我吃飯嗎?”陳默說道。
“我請過了,你要是不請我,我就去找你爺爺告狀。”
……
判決書送達很快,
周小苗被女警帶出來時,本人像一具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這些天的關押和自我精神折磨,讓她瘦得幾乎脫相,寬大的衣服掛在身上空空蕩蕩。
她的頭發干枯毛躁,眼神空洞,長久地聚焦在腳下的某一點,以至于走路腳步都有些虛浮。
一紙法院裁定文書被推到她的面前,
警員嚴肅的聲音響起:“周小苗,收拾東西你可以走了。”
周小苗這些天的重創和自責,已經失去了解讀外界細微變化的能力,習慣性地垂下頭。
“走?”這個字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甚至沒有激起漣漪。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無法理解這個簡單字眼的含義。
過了幾秒,那凍結的意識才像被冰錐刺穿般,裂開一道縫隙,茫然地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對焦在說話的人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懵懂。
警員再度說道:“對,釋放,你無罪了,家屬已經給你交完了罰款,你可以走了?!?
看著那封裁定文書,她的身體竟開始劇烈地顫抖,無法控制。
空洞的眼眶里,積蓄了太久的、混合著絕望、恐懼、自責、委屈的苦水,此刻如開閘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她沒有哭聲,只有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在心底重復了千萬遍的懺悔,此刻終于帶著截然不同的意味沖口而出,她“認罪”時精神崩潰構筑的扭曲世界瞬間土崩瓦解,巨大的真實感伴隨著更猛烈的悲傷席卷而來。
她想念母親,也恨愚蠢的自己。
當她被扶著,踉蹌地走向那扇門時,昏暗的街道只有幾盞路燈,周小苗看著左右兩個方向,竟一時間不知該往哪里走。
這時,路燈下有個人影走來,
何明達說道:“小苗,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