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幫梁重和錢由包扎好之后,陳昭才來到書房。
見奴兒冷著臉,便說道:“是誰惹我們家奴兒生氣啦?看我不去揍他。”
“除了你還有誰啊,每次都讓自己受傷。”奴兒一邊給陳昭處理傷口一邊說道。
“那我聽奴兒的,下次注意。”
“這還差不多。”
“不過奴兒你將我受傷之事怪罪到明詰身上,卻是不該。他現在是西川路的掌書記,不再是當年的書呆子了。幸虧他是霽風朗月的疏闊君子,否則定然因口舌而記恨于你我。”
說到這里,陳昭忽然聽到啜泣聲,陳昭轉過身來,看到奴兒正雙目含淚,哭得梨花帶雨。
“奴兒,我沒有責怪你,只是想告訴你,日后這些都要注意。”陳昭趕忙解釋,可越解釋,奴兒哭得越大聲。
“我知道了,你就是怪我粗鄙任性,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端莊知禮,公子現在當官了,以后肯定要娶個大家閨秀,來給公子紅袖添香,奴兒是配不上公子了,不如就回家去,照顧父母,免得在這礙眼。”
一聽這話,智計百出的陳昭立刻頭皮發麻,明明是在講道理,怎么在奴兒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看來不管是現代還是唐朝,都不能跟女人講道理。
“奴兒,我沒有那個意思,以后不管娶哪家的大家閨秀,奴兒都永遠會是我最貼心的奴兒。”陳昭將奴兒拉入懷里,軟言軟語地哄著。
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拉到床上“教訓”一頓,教訓一頓后,再暴躁的母老虎都會變得服服帖帖,但奴兒才十三歲,雖然有著藏族的基因,發育得比漢家姑娘早,但陳昭還是下不去手。
從昨晚之后,奴兒似乎真的聽進去了陳昭的話,不再像往日般跳脫,無論走路還是說話,都在刻意模仿母親楊氏,看起來有股大家閨秀的味道。
宋問之過來的時候,奴兒居然認真地行了個萬福,看的宋問之滋滋稱奇。
“奴兒姑娘這是怎么了,昨天還是潑婦罵街,今天就變得知書達理了?”
聽到這話的奴兒,氣不打一處來,手指抬起,眼看就要開罵,又強行忍了下來,哼了一聲就走開了。
“諾,使君給你的。”
接過宋文之手中的卷軸,打開一看,只見上書四個大字:
“墨血同鋒。”
使君說了:“血為刀鋒,平定動亂,墨為筆鋒,治理太平。”
宋問之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使君親筆墨寶,還給了這么高的評價,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他已經算是高才,但在陳昭面前,宛如蚍蜉撼青天。
陳昭珍重地將卷軸收起,問道:“東倉后續事情怎么處理的?”
提到這個,宋問之立刻來了精神,“這次東倉守軍嚴重瀆職,讓使君大發雷霆,郭琪在使君和王維舟的聯手之下,終于妥協,同意了東倉守軍的撤換。等你傷好復任后便能得到東長守軍的節制文書。”
這些都在陳昭預料之中,如果這種情況下,連東倉守軍都沒能拿下,陳昭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換隊友了。
至于說能通過這次契機,削弱郭琪多少實力,就要看盧耽的手段了,可惜高簡沒抓住,否則不說扳倒郭琪,至少劉常和李自孝是跑不了的。
郭琪私宅之中。
“砰!!!”
剛從盧耽處議事回來的郭琪,又摔碎了一只價值連城的白瓷茶盞。
這不知道是郭琪摔碎的第幾只白瓷茶盞了。
自從遇到陳昭之后,郭琪心愛的白瓷茶盞消耗量直線上升。
面對郭琪的咆哮,劉常反而感覺有點慶幸。
雖然在上元佳節,高簡錯估了陳昭的實力,讓郭琪丟了場面,但事后劉常還是將高簡安排到了東倉倉督的位置上。
本來那晚是劉常親自帶隊,是高扯嘴擔心兒子的安危,說這事交給他來。
最終高扯嘴當了替死鬼,劉常慶幸逃脫。
咆哮完的郭琪走到座位上,他的書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換成了高腳桌椅。
看到高腳桌椅,郭琪又想到了陳昭,剛剛平息的火氣再次點著,抽出李自孝的佩刀,對著桌椅砍去
“孺口小兒,孺口小兒,孺口小兒,安敢如此辱我!!!”轉眼間,桌椅被批了個稀爛。
自從碰到陳昭,郭琪事事不順,先是上元佳節詩會被陳昭當眾打了臉面,還讓陳昭白白撿了個從九品官身。
這從九品官身又在盧耽和王維舟的籌謀下,借此將東倉收歸了使府。
陳昭上任倉督后,自己這邊本想一石二鳥,既處理了虧空的賬目問題,又解決陳昭這個麻煩,可誰成想被陳昭識破不說,還把東倉守軍徹底丟了。
“劉常,這就是你說的一石二鳥?這就是你說的萬物一失?”此刻郭琪對劉常十分失望,身為自己的核心幕僚,卻被陳昭這孺口小兒打得節節敗退。
“呃,”劉常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總不能說自己不如陳昭吧,
“使君息怒,陳昭此子多智近妖,尋常計謀恐怕逃不過他的眼睛,甚至可能發被他將計就計,不如一力降十會,找機會直接將他宰了。”
這事兒我熟啊,李自孝心中嘀咕,不過,陳昭身邊一直有高手保護,想要在城內殺了他,人數少了肯定不行,人數多了定會被王晝的守軍發現。
只有把陳昭引出城外,才能成事,不過高簡失蹤,陳昭將其父母都接到了城內,雖然陳昭每天都出城去東倉衙署,但現在東倉100守軍在他手上那個,東倉又距離成都城如此之近,著實難以下手。
想要用其他理由誘騙他出城,還要好好思量。
“還有一事,高簡失蹤了,趕緊找到他,除掉他。”
郭琪跟李自孝說道,眼睛卻是盯著劉常。
劉常寒毛聳立,高簡知道的東西太多,郭琪這是要殺人滅口啊,但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而已只是尋常,劉常自身便參與過許多次。
可這次不一樣,萬一高簡被盧耽他們找到,劉常就是唯一的那個中間人,撬開高簡的嘴,扯出劉常,再從劉常嘴里扯出郭琪。
所以只要高簡被盧耽抓到,那劉常分分鐘會被郭琪滅口。劉常絲毫不會懷疑郭琪的果決,這活兒,李自孝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