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舊賬重算
深秋的暴雨拍打著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林嘯的投資公司正陷入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銀行突然抽貸,理由是“關聯企業存在重大信用風險”——被點名的,正是鄭森的遠洋漁業。
“海鯊號”在南海失聯的第七天,鄭森的辦公室被貼上了封條。海關稽查科查出他三年前有三船凍蝦涉嫌走私,而提供報關單據的,正是已破產的盛通集團物流部。林嘯在檔案室翻到泛黃的提單時,指尖在“復核人”一欄僵住——那是父親的簽名,筆跡被水洇過,卻仍能辨認出熟悉的彎鉤。
蘇晴推門進來時,手里捏著份法醫報告。“鄭森在碼頭倉庫燒炭自殺了。”她聲音發顫,“現場留了張字條,只寫著‘賬清了’。”林嘯猛地抬頭,窗外的雨簾里,仿佛能看見鄭森露出金牙的笑臉,和他手腕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第二章:連環圈套
警方調查鄭森案時,意外發現他的遠洋漁業賬戶上,有筆五十萬的轉賬流向了林嘯父親的舊賬戶,時間就在父親工廠倒閉前一周。“涉嫌挪用資金”的新聞鋪天蓋地,林嘯去看守所探望父親時,老人隔著玻璃只重復一句話:“我沒拿那筆錢,是他設的局。”
設局的人很快浮出水面。張啟明的小舅子突然召開新聞發布會,出示了段錄音——鄭森承認當年為感謝林父“幫忙”走私,才送上那筆錢。“林嘯打著投資的幌子,實則是為家族洗白。”男人對著鏡頭冷笑,“他父親的工廠倒閉,根本不是資金鏈斷裂,是怕走私敗露才主動清盤。”
林嘯想找趙雅琪幫忙,卻發現她持有的海鮮電商平臺股份已悄然轉讓。助理遞來的股權轉讓書顯示,接盤方是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實際控制人指向張啟明——那個被他扳倒后,一直宣稱“養病”的前副總裁。
第三章:絕路追蹤
鄭森的女兒鄭曉雅突然找到林嘯,小姑娘才十六歲,手里抱著個生銹的鐵盒。“我爸說,要是他出事,就把這個給你。”鐵盒里是本航海日志,最后一頁畫著張簡易地圖,標注著“海鯊號”真正的沉沒地點——并非公海,而是靠近某國專屬經濟區的暗礁區。
林嘯帶著蘇晴租了艘快艇,按照日志的坐標駛往南海。越靠近暗礁區,海水越渾濁,像摻了墨汁。聲吶探測到水下有金屬回聲時,突然駛來兩艘掛著外國國旗的巡邏艇。“禁止闖入”的警告聲在海面炸響,蘇晴突然指著艇身編號:“是張啟明小舅子的遠洋船隊,他們怎么會有執法權?”
快艇被攔截時,林嘯把航海日志塞進防水袋,扔進了海里。他被按在甲板上的瞬間,看見對方船長露出顆金牙——那是假的,是粘上去的道具,卻和鄭森的那顆一模一樣。
第四章:死局閉環
林嘯被遣返回港時,迎接他的是警方的拘留證。張啟明的小舅子以“涉嫌妨礙公務”起訴他,而更致命的證據來自趙雅琪——她在法庭上作證,曾看見林嘯父親與鄭森在碼頭倉庫密談,時間正是走私案發當天。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林嘯在休庭時攔住她,趙雅琪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閃著冷光,和當年在盛通時一模一樣。“我爸在里面病死了。”她輕聲說,“他臨終前說,扳倒他的人,都得付出代價。”林嘯這才明白,從他進入盛通那天起,就在一張巨大的網里——張啟明的倒臺,鄭森的接近,甚至蘇晴的出現,都是設計好的步驟。
蘇晴在最后關頭遞來份證據:鄭森藏在魚肚子里的U盤,里面有張啟明小舅子賄賂外國巡邏隊的轉賬記錄。但法官當庭駁回了這份證據,理由是“來源非法”。宣判那天,林嘯望著旁聽席上的張啟明,對方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眼鏡,鏡片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第五章:無解之解
林嘯被判緩刑的那天,天氣出奇的好。他去碼頭給鄭森燒紙,風把紙灰吹向海面,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鄭曉雅遞來個信封,是鄭森生前委托律師保管的。里面是張欠條,借款人是林父,金額五萬,還款日期是十年前——正是鄭森說的“救命錢”。
“我爸說,這才是真正的賬。”小姑娘紅著眼圈,“他故意設了個死局,就是想讓你看清,有些債,用錢還不清。”林嘯突然想起父親常說的那句話:“做生意和打魚一樣,得憑良心。”可良心在盤根錯節的利益網里,輕得像片羽毛。
蘇晴開車來接他時,收音機里正播報新聞:張啟明小舅子的船隊在南海觸礁沉沒,無一生還。林嘯望著窗外掠過的碼頭,鄭森的“海鯊號”殘骸還沒打撈上來,據說那片海域的洋流很怪,進去的東西,從來別想出來。
車過跨海大橋時,林嘯打開車窗,海風灌進來,帶著熟悉的魚腥味。他突然笑了,像鄭森那樣咧開嘴,只是沒有金牙可露。這商海的風浪里,有些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人活著解套,能做的,或許只有認栽,然后看著潮水,把所有痕跡都沖成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