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弟就不想想，為何我不拿你儲物袋里的其他東西，偏偏拿這小綠瓶和金色書頁？”王謝指尖輕彈了下瓶身，發出清脆一聲，“你既說這小綠瓶平凡無奇，又說它與你有念想，還想我演示它有何‘玄妙’？呵呵呵……倒也有趣得緊。”

說話間，他轉過身朝著韓跑跑走去，腳下步子不急不緩，卻像一根緊繃的弦，帶著筑基期修士的壓迫感，冷冷一笑，“我聽著，怎么像是韓師弟在打趣我不識貨？”

“師兄誤會了，師弟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從師兄手中換回這小瓶而已！”韓跑跑在王謝釋放的這股威壓下，滿頭大汗的后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立刻點頭哈腰的陪笑，姿態恭謹得幾近卑微。

他雖然還是一口一個師兄稱呼著，但王謝畢竟已經是筑基期修士，都可算作他的長輩了，表現的恭順一點，這也是應該的，心中也早已認定：“在這以實力為尊的修仙界，低頭不過是權宜之計，日后只要有機會，翻身便是理所應當！”

王謝見韓跑跑如此小心的陪著不是，臉色也就緩和了下來，站定于他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韓師弟……若是沒有這小綠瓶，你那一堆瓶瓶罐罐，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話音落下，他目光平靜地落在韓跑跑臉上，未帶半分情緒起伏。而韓跑跑聞言，卻身子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臉色一片惶恐，抬眼望著王謝，嘴角都在輕顫。

王謝見狀，抬步逼近，唇角緩緩勾起:“韓師弟口中的荒山，想必是七玄門的彩霞山吧？”

韓跑跑不自覺地又后退了半步，額角已滲出細密冷汗，臉色也愈發蒼白，他從未將彩霞山的舊事透露于人，甚至連一向比較親近的那位馬師伯也未提起半字，如今王謝竟能一口道出，難道……

“難道這小綠瓶……還真是他丟的不成？”這個念頭如利刃刺入他的心頭，令他胸口一陣發悶，幾欲作嘔。這一瞬間，他甚至動了拼死搶回小綠瓶的想法，然而這想法尚未成形，便被他生生壓下，藏入心底深處，因為那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王謝沒有在意韓跑跑破防的表情，打量著手中的小綠瓶，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韓師弟撿到的它時，它已經不像我剛丟時那么完整，也只能用來催熟靈藥罷了，可我之前確實也把它丟在了那里。”

他腦海中浮現出在混元池看到的畫面，那個在七玄門彩霞山撿瓶的少年，并非眼前的韓跑跑，而是輪回韓立。只是這小瓶在吸收了輪回韓立大羅境界的全部法力后，輾轉一番，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足見它的用心良苦。

韓跑跑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力氣，整個人僵立在原地，連站都顯得艱難。他雙目赤紅，布滿血絲，汗珠順著鬢角一滴滴滑落，卻渾然不覺，只死死盯著王謝掌中的那只小綠瓶，眼中已不再掩飾渴望。他嘴唇輕輕顫動了幾下，喉頭發緊，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原來……還真是師兄丟的。”

“既然如此，師兄便收回去便是。”他聲音極輕，每一個字卻都像是從牙縫里逼出來的。

接著，他低下頭，忽然一笑，笑得卻格外僵硬：“只是……沒了這小綠瓶，師弟此生便與大道無緣了。若師兄擔心日后橫生枝節，不如順手了結了師弟，省得日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韓師弟這張嘴，倒是比這小綠瓶還玄妙！”王謝冷笑的搖了搖頭，目光在韓跑跑臉上稍作停留，看著那雙寫滿絕望與不甘的眼睛，似無意地一頓，“你放心，就是看在你送我那兩件法器的份上，我也不會把你怎么樣，更何況你還把這小綠瓶帶到了我的面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王師兄……就這么放心師弟？一點也不怕這小綠瓶的秘密，會傳到第三個人耳中？這可是會引起修仙界腥風血雨的寶貝！”韓跑跑緩緩抬起頭，望向王謝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困惑，心有不安地開口問道。

王謝轉了轉手中的小綠瓶，似笑非笑地掃了韓跑跑一眼:“韓師弟，你就真的以為這小綠瓶的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曉？”

“這……不是師兄丟失之物嗎？”韓跑跑聽得此言，神情猛地一震，整個人像是被當頭重擊了一記，腳下幾乎要踉蹌一步，“難、難道這小綠瓶……竟還有更大的來歷？！”

“怎么？韓師弟這是怕了？”王謝看著韓跑跑那略顯僵硬又不失滑稽的神情，唇角微挑，覺得火候已至，便將小綠瓶慢悠悠地遞至他面前，話鋒一轉，“若是師兄打算將這小綠瓶租給你，你還敢不敢繼續使用？”

韓跑跑聞言，渾身一震，神情剎那凝滯，眼底的驚疑尚未散去，喉結微微滾動幾下，才干巴巴地擠出一句：“租……租給我使用？”

他怔怔地盯著那只小綠瓶，目光幾欲灼人，心中念頭翻涌如潮，臉上卻強撐出一抹討好的笑意：“師兄此言……當真？”

“看來韓師弟真是怕了，要不還是算了吧！”王謝緩緩收回伸出的手掌，神情漫不經心，仿佛這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師兄，我租！與長生大道相比，擔驚受怕算不得什么！”韓跑跑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把將小綠瓶捧入掌心，神情虔誠得仿佛手中握著的是通天之寶，目光更是寸步不離地黏在瓶身上。

“只是……不知如何一個租法？”他猶豫片刻，抬頭望向王謝，眼神中露出一絲肉疼。他太清楚，修仙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情。李化元之所以收他為記名弟子，就是看在他貢獻了十幾株靈藥的份上。王謝此舉，定是另有所圖，而且這租金肯定不會便宜。

“租法？哎呀，這種小事，哪值得韓師弟你這般凝重？”王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韓跑跑，語氣懶散，仿佛不過在閑聊一般，“韓師弟只要每年給我幾萬瓶丹藥，或者幾千株萬年靈藥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