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貓竹清?
- 斗羅:心猿入世,一棒問神
- 泠泠秋風晚
- 2398字
- 2025-07-03 00:01:00
洞內,朱竹清的狀態比之前更差了。
她已徹底陷入半昏迷之中。
她口中無意識地發著細微的、如同小貓般的嚶嚀。
齊霄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強忍著自己體內同樣在熊熊燃燒的毒火,單膝跪在朱竹清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滾燙的臉頰。
“朱竹清,醒醒,吃藥?!?
或許是他的聲音,又或許是他身上那股剛從碧幽潭回來的冰冷氣息。
讓朱竹清有了一絲反應。她緩緩地、費力地睜開了那雙迷離的貓瞳。
此刻,她眼神里往日的清冷與戒備消失殆盡,只剩下被毒素和夢魘折磨后的茫然與脆弱。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是本能地,從這個靠近的身體上,感受到了一絲讓她可以依賴的、安心的氣息。
她像一只找到了依靠的、受傷的小貓,竟無意識地,向著齊霄的方向,輕輕地靠了過來。
口中發出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軟糯的“嗯……”。
隨即,她更是將自己滾燙的臉頰,貼在了齊霄那只冰涼的手上,輕輕地、依賴地,蹭了蹭。
那股如暗夜幽蘭般的、帶著少女獨有體香的氣息,混雜著她灼熱的呼吸,毫無保留地撲打在齊霄的臉上。
齊霄的身體,猛然一僵。
但他立刻死死咬住舌尖,用劇痛強迫自己保持清明。
他迅速將半株藥草在掌心用魂力碾碎,化作一灘冰藍色的汁液,然后小心翼翼地,將藥汁一點點渡進了朱竹清的嘴里。
他低聲說了一句:“得罪了。”
隨即,他并指如刀,用一種極其精準而柔和的力道,輕輕地敲在了朱竹清的后頸上。
朱竹清的身體一軟,徹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齊霄這才松了一口氣。做完這一切,他自己也已是汗如雨下,全身的衣物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他沒有絲毫停留,立刻盤膝坐下,將剩下的藥草吞入腹中,開始全力化解自己體內的蛇毒。
……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晨光,透過山洞的縫隙,照亮洞內時。
齊霄緩緩睜開了眼。
他體內的毒火,已被徹底澆滅。
雖然身體依舊因重傷和透支而虛弱,但神智,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
朱竹清也已經醒了,正靜靜地抱著雙膝,坐在不遠處,一雙美麗的貓瞳,在晨光中,一瞬不移地,注視著他。
她的臉上,那份病態的潮紅已經褪去,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樣,又好像哪里不一樣了。
兩人對視著,山洞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有洞外清晨的鳥鳴,和篝火余燼中偶爾發出的“噼啪”輕響。
最終,還是朱竹清先打破了這份靜謐。
她聲音清冷但堅定:
“我……要去索托城。”
說完,她抬起眼,看向齊霄:“你呢?要去哪?”
齊霄沒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望向洞外那被晨霧籠罩的、一望無際的廣闊天地,臉上露出一個灑脫的笑容。
“好男兒志在四方?!?
他轉過頭,看著朱竹清,用一種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語氣,補充道:“下一站,大概會先去天斗城看看吧?!?
聽到兩個截然不同的目的地,朱竹清的眼神,不易察覺地黯淡了一瞬。
齊霄點了點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朱竹清,多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以后若有麻煩,可來天斗城尋我”
“那么,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看著齊霄已經在收拾行李的背影,朱竹清的心中,涌起了一絲莫名的慌亂和酸澀。
她下意識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很清晰:“……順路。”
齊霄的腳步一頓。
他有些意外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朱竹清沒有與他對視,而是倔強地將頭轉向了一邊,只留下‘貓貓耳根紅溫’作為證據。
齊霄聞言,心中輕輕一嘆。他本想的是一人“仗棍江湖”。
也罷……況且,兩人都受傷不輕,一路同行,確實也能相互有個照應。
他走回火堆旁,將早已熄滅的篝火,用泥土徹底掩埋。
“那就收拾一下,”他開口,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淡?!皽蕚涑霭l吧。”
……
寶劍城,是背靠星斗大森林的一個重要的補給站,此地的驛站總是人來人往,魚龍混雜。
在驛站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叟,正默默地守著自己的小攤。
攤位上,擺放著幾尊雕工質樸、卻頗具神韻的木雕,旁邊還放著幾塊未經雕琢的木料和一套磨得發亮的刻刀。
他的生意似乎并不好,與周圍熱鬧的叫賣聲格格不入。
當齊霄的目光,落在那堆木雕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石猴上時,他的腳步,停住了。
朱竹清不解地看著他。
齊霄沒有解釋,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些木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久違的懷念。
他想起了那個沒有魂力、沒有紛爭的世界里,他曾為了追一個喜歡文藝的學姐,特意去學了這門手藝。
后來,學姐沒追到,但這門能讓人心神寧靜的愛好,卻保留了下來。
而現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雙手,剛剛才沾染了數條生命的鮮血。
他的武魂,在覺醒之后,那股與生俱來的、藐視一切的殺伐之氣,也越來越重。
“我這一路,殺心太重,也確實需要找個法子,來沉淀一下這股戾氣了?!彼闹邪档?,
“這雕刻之道,一啄一飲,一刻一劃,講究的,是對‘力’的精微控制,與我的棍法,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打定主意后,他徑直走到了老叟的攤位前。
他沒有買那些已經雕好的成品,而是指著那套刻刀和旁邊一塊質地堅硬的“鐵心木”,微笑著問道:“老先生,這些,怎么賣?”
老叟見終于有人光顧,渾濁的眼中亮起一絲光芒,報出了一個公道的價格。
齊霄沒有還價,爽快地付了錢。
……
前往索托城的官道上,馬車在平穩地行駛著。
車輪壓過石子路,發出“咕嚕咕?!钡?、富有節奏的聲響,像一首催人入眠的搖籃曲。
車廂內,卻異常安靜。
朱竹清沒有看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她只是側著頭,靜靜地、好奇地,看著斜對面那個神情專注的少年。
一縷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的縫隙,斜斜地照射進來,仿佛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讓他那本就輪廓分明的側臉,顯得愈發俊朗。
他那挺直的鼻梁,緊抿的嘴唇,以及那雙在雕刻時,顯得格外深邃、平靜的瞳眸……都如同被這束光精心打磨過一般,透著一股清朗與沉穩。
他一手托著那塊質地堅硬的“鐵心木”,另一只手則握著那把鋒利的刻刀。
手腕翻飛之間,木屑在陽光下如金色的雪花般飄落,但每一刀的軌跡,都充滿了韻律感和力量感。
一刻一劃,一啄一飲,都蘊含著對“力”的、最精微的控制。
朱竹清腦海里不由浮現一個詞:“光風霽月”
也就在這時——
“吁——!”
一聲充滿了驚慌的吆喝聲響起,緊接著,整個馬車猛地一晃,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中,驟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