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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做祖父的年紀又要當爹了

  • 和離是不可能的
  • 頌漾
  • 2803字
  • 2025-07-30 22:39:50

春琴輕提著裙裾,小心翼翼地跨過春和堂的門檻。

青石板上凝結的晨露打濕了她的繡鞋,涼意順著腳底攀上來,讓她本就忐忑的心更添幾分不安。

侯夫人那雙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仿佛已經穿透重重簾幕落在她身上。

“立紅姐姐。“春琴唇角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疏離又客氣的假笑。

廊檐下,立紅正叉著腰,趾高氣昂地訓斥一個小丫鬟,聽到喚聲轉過身來。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襯得她眉間的厭惡愈發明顯。

“是你啊。”

春琴昂起頭,挺直了腰桿,裝作不知狀,“少奶奶讓奴婢來稟告大夫人,她與少爺稍后要回趟娘家。”

聽到這話,立紅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

這粗鄙武夫之女果然不講規矩,肚子里揣著侯府的金疙瘩,還敢往外四處亂跑,大夫人得知后又要摔茶碗撒氣,對著她們這些下人甩臉子了。

她不由撇了撇嘴道:“夫人在用早膳,候著吧。”

春琴目送她扭著水蛇腰穿過回廊,碧綠的裙裾在朱紅廊柱間忽隱忽現,最終消失在東廂房的錦簾后。

看來大夫人今日竟未在正堂用膳...莫非昨夜侯爺又宿在了柳姨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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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八仙桌上錯落有致地擺著八樣精致小菜,掐絲琺瑯的碗碟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盅雪白的官燕燉得晶瑩剔透,孤零零地擱在侯夫人面前的金絲楠木食案上。滿桌珍饈幾乎紋絲未動,銀箸整齊地擱在犀角筷枕上。

侯夫人以手支頤,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進太陽穴按揉。

她面色蒼白如紙,連唇上的胭脂都遮不住那股憔悴勁兒。細長的柳葉眉緊蹙著,眼底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

姚嬤嬤捧著纏枝蓮紋的湯盞,聲音放得極輕:“夫人好歹用些燕窩,這是用文火慢燉了三個時辰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余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屋內沉香裊裊,主仆二人各懷心事,竟都未察覺立紅已悄然入內。

立紅在珠簾外窺見侯夫人陰沉的面色,心頭一緊——看來昨夜侯爺果真又宿在了西跨院...

她輕手輕腳地上前幾步,將春琴的傳話婉轉道來。

話音未落,侯夫人猛地抬眸,那雙丹鳳眼里霎時迸出凌厲的寒光。

“荒唐!“侯夫人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碗碟叮當作響,“徹兒莫不是瘋魔了?竟事事都依著那個粗鄙武夫之女!懷著身孕還敢四處招搖,當真是...“話到此處突然哽住,那股隱隱的痛意越發清晰。

這一腔怒火正愁無處發泄,少奶奶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屋內噤若寒蟬,眾人屏息垂首,連大氣都不敢出。恰在此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奔東廂房而來。

“大夫人!不...不好了——”

來人正是春和堂另一位一等丫鬟立紫,她扶著門框,胸口劇烈起伏,一臉焦急之色。

侯夫人見她這般失態,眉頭一擰,厲聲呵斥,“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

立紫卻顧不得請罪,急聲道:“后頭西跨院那位......聽說又懷上了!“

“你說什么?!”

侯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那張蒼白的臉已是漲得通紅,“那個賤婦!他們竟敢——”

姚嬤嬤聞言臉色驟變,手中的帕子猛地攥緊,指節都泛了白。

·

“阿寧,這是特意為你熬得藥膳雞湯。”徐徹小心翼翼地捧著青瓷湯盅,“我已讓人撇去浮油,你多喝些。”說著便舀起一勺金黃的湯汁,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唇邊,“來,張嘴——養好身子,到時候才有力氣生產。”

郁懿寧望著眼前氤氳的熱氣,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輕啟朱紅唇瓣,將溫熱的雞湯緩緩咽下。

徐徹見狀,眼中頓時迸發出欣喜的光芒,忙不迭又舀起一勺。

“阿寧真乖。“他聲音雀躍,俊朗的面容上洋溢著孩童般純真的笑容。

許是今日回娘家的喜事讓她心情舒暢,又或是被他毫不掩飾的歡喜感染,郁懿寧素來清冷的眉眼間竟也漾開一抹輕淺笑意,宛如冰雪初融。

“夠了,徐徹。“她輕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你也用些吧,我自己來就好。“

徐徹怔怔地望著她明亮的眸子,那雙眼眸如同西域進貢的黑瑪瑙,在燭光下綻放著動人的光澤。他不由自主地點頭,發冠上的玉簪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活像只聽話的大狗。

“為夫都聽阿寧的。”他溫聲應道,語氣里是掩不住的寵溺。

她今日著一襲鵝黃云紋襦裙,裙裾間銀線繡的木槿花若隱若現,襯得人比花嬌。

徐徹的目光像是被勾住一般,頻頻停留在她身上,那癡迷的模樣,叫人疑心下一刻便要淌下一灘涎水來。

郁懿寧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得耳尖微紅,只得垂首抿了口雞湯掩飾羞意。

想到待會兒便能見到娘家人,心情愈發輕快,不知不覺竟用了半盅。她擱下玉勺,纖指輕撫隆起的腹部,“實在喝不下了。“

腹里裝滿了暖融融的湯水,都夠崽兒里頭好一陣歡騰...

忽然一只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徐徹煞有介事地摩挲著:“讓為夫來看看阿寧可吃飽了...”那充滿心機的手指分明一個勁逮著細皮嫩肉揩油,偏生還要故作正經。

他抿著嘴也藏不住笑意,裝模作樣地點頭,“嗯,為夫覺得夫人說得沒錯。”

郁懿寧瞧著被他揉得泛紅的手背,溫柔的眼眸帶著幾分嬌嗔:“再不住手,要被你搓下一層皮來。”

她輕輕抽回手,“該動身了。“

徐徹這才戀戀不舍地收手,心滿意足的模樣活像只偷了腥的貓。

就在這時,房門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春琴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一雙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少奶奶!奴婢有件天大的事要稟告......”

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夏騎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角,朝房內使了個眼色。

春琴這才注意到端坐在郁懿寧身旁的徐徹,頓時噤若寒蟬,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番動靜引得夫妻二人同時抬眸。

郁懿寧見春琴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便知定是與東院那位有關的事,不便當著徐徹的面說。而徐徹何等精明,見小丫鬟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劍眉當即就皺了起來。。

“怎么?”他一把扣住郁懿寧的纖纖玉手,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悅,“你家少爺在這兒就說不得了?“

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像是在宣示主權,“少奶奶的陪嫁丫鬟,本少爺還會吃了你不成?說吧,什么天大的事?爺也想聽聽。”

春琴被他這番話說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這位少爺行事素來不按常理出牌...她忐忑地望向自家主子,直到看見郁懿寧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奴婢方才聽說......“春琴壓低聲音,眼神閃爍,“趙姨娘又有了身孕,侯爺歡喜得很......“

至于旁的,侯夫人得知后發了好大一通火,砸了滿屋瓷器的事,她識趣地咽了回去。

郁懿寧眸光微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這位趙姨娘當真好手段,這些年不僅能在侯府站穩腳跟,還每每都能戳中侯夫人的痛處。

“當真是好本事。“身側的徐徹突然出聲,語氣誠懇。

郁懿寧急忙輕咳一聲糾正他:“那是你父親。“

徐徹渾不在意地擺手,全然不顧這話若傳到旁人耳中會如何:“有何說不得?”他撇撇嘴,連聲抱怨著,“咱們的孩兒都快出世了...”

“做祖父的年紀又要當爹了。”他越說越不忿,眉頭擰成一團,“憑什么我兒要管個奶娃娃叫叔叔?!”

郁懿寧倏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柔軟的掌心貼著他溫熱的唇:“慎言。“她壓低聲音警告,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即便與侯夫人不睦,她也清楚若是這話傳到趙姨娘耳中,侯爺定會借題發揮責罰他。

“夏騎,“她抬眸吩咐,“備車吧。“

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在庭院中回蕩,“噠——噠——“的馬蹄聲漸漸遠去,載著二人朝將軍府的方向駛去。

淺淡的光影中,車簾隨風輕揚,隱約可見郁懿寧倚在窗邊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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