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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抵達蒼內門

經過一個小時的顛簸,外面的寒風已不再那般肆虐,原本崎嶇的路段也變得平坦起來。車輪在厚厚的積雪中緩緩碾過,在潔白無瑕的雪城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仿佛是時光在雪地上刻下的印記。

暮果凍因身上的傷勢,再加上旅途的疲憊,早已沉沉睡去,小腦袋隨著車身的晃動輕輕搖晃著。

“隊長,這小家伙睡著了,要現在叫醒嗎?”張度飛輕聲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

“不了,等到了蒼內門再叫醒也不遲。”胡隊長沉穩地說道,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

天漸漸亮了起來,金色的陽光如細碎的金子般灑在雪地上,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輝。此時,車已經穩穩地抵達了蒼內門。

“快醒醒,暮也千時,我們到了。”胡隊長隔著籠子輕輕拍了拍暮果凍,柔聲說道。

暮果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望著胡隊長,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好,我知道了。”

“從現在開始,你乖乖跟在我后面,不許亂走。”胡隊長一臉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嗯,好。”暮果凍緊張地應道,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

他籠子出來后就跟著胡隊長下了車,一座華麗至極的建筑物映入眼簾。建筑物的最高處寫著‘‘蒼內門’’三個白色的大字。這座建筑以石頭為主體,卻又與眾不同。那些石頭仿佛有生命一般,懸浮在空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主體呈深邃的黑色,懸浮部分則閃爍著幽綠的光芒,相互映襯,美得驚心動魄。屋頂的結構與古鳳城的頗為相似,但更加精致細膩,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工匠的巧思。整齊的石磚鋪就的道路,如同一條蜿蜒的絲帶,連接著他們與這座神秘的建筑。

即便暮果凍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到了,小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驚嘆。

“別緊張,跟緊我就不會有事。”胡隊長沉穩而可靠的聲音傳來,猶如一顆定心丸。

暮果凍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緊張的情緒還是如影隨形。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胡隊長走過階梯,踏入殿堂,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三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名女子和兩名男子。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大約十七歲左右,渾身散發著一種靈動的氣息。另外兩名男子,一位是白發蒼蒼、胡須飄飄的老者,另一位則是亞麻色頭發的中年人。

老者端坐在一張石制椅子上,神情悠然。中年人和女子筆直地站立在一旁,姿態優雅。

老者滿頭白發,長長的胡子垂在胸前,容顏雖已蒼老,但眉目間卻透著慈祥,一襲白色長袍更增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中年人是個瞇瞇眼,身材高大,相貌普通,身著黑色勁裝,顯得干練而神秘。而那名女子留著如瀑布般的白色長發,長相溫柔甜美,氣質優雅高貴,眼神靈動如星,睫毛修長卷翹,身穿一襲青色衣裙,宛如雪山上綻放的雪蓮。不過,她的模樣讓暮果凍覺得似曾相識。

胡隊長走上前,恭敬地說道:“方戰殿主,墨堿導師,還有茗月溪小姐,這就是報道里提到的那個孩子。”

“胡惕大隊長,辛苦了。”殿主聲音慈祥,眼神中透著和善。

“這是我分內之事。”胡隊長微微躬身,態度謙遜。

方戰殿主微笑著看向暮果,溫和地問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暮也千時,小名叫暮果凍。”暮果緊張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小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不必緊張,過來吧。”殿主伸出手,召喚著暮果凍,聲音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面。

殿主將手輕輕放在暮果凍頭上,緩緩注入一股靈能。剎那間,暮果凍的眼瞳變成了純凈的白色。殿主沒有絲毫停頓,又用另一只手握住暮果的手,再次注入一道靈能。金紅色的光芒從他手中噴涌而出,不斷匯聚,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圖案,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旁邊的三人驚訝地叫道,眼中滿是疑惑。

殿主沒有被外界的干擾影響,全神貫注地繼續測試。

“血紅色!是純正的血紅色!但他的眼瞳怎么會是妖族的白色呢?”殿主略顯乏力地說道,眉頭微微皺起。

“這種情況真是罕見。”名為墨堿的中年男子摸著下巴,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嘆。

茗月溪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地說道:“這種構造不僅擁有了人種法能者的‘體’,還同時擁有了妖族法能者的‘靈’。”話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胡隊長也驚訝不已:“結合了兩個種族的優點,還真是頭一回見。”

殿主有些疲憊,慢慢撤回了手,神情嚴肅地說道:“這孩子絕不簡單。”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暮果凍緊張得不知所措,小臉漲得通紅,小手不停地揪著衣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暮果凍的緊張和不安也愈發強烈,身體微微顫抖著。

“真的好害怕啊,到底什么時候才結束?”暮果凍在心里默默念叨著,眼神中充滿了無助。

“別緊張啦,小弟弟。我們已經確定你不是妖族,所以你不會有事的。”茗月溪甜美的聲音傳入暮果的耳朵,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他的心田。

暮果凍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茗月溪,似乎想要從她那里得到更多的肯定。

“好好看的姐姐,但是總感覺有點像一個人。”暮果凍小聲地喃喃自語。

“什么?”茗月溪疑惑地問道,歪著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

“哦,不,沒什么。”暮果凍害羞地低下了頭,小臉變得更加通紅。

經過這一番交流,暮果凍的緊張情緒明顯緩解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繼續跟著胡隊長打量著其他人。

殿主看向暮果凍,目光復雜地說道:“他應該不是屬于我們這一層的人,也許是被其他境遇的人帶來的。我原本猜測他可能是史無前例的人妖混血兒,但是在他體內發現了一種不屬于我們這個境遇的符咒,就連我也無法破解。”

眾人聽后,神情變得愈發嚴肅,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只有暮果凍,剛剛從不安中緩過神來,又一次陷入了惶恐之中,小手緊緊地抓住胡隊長的衣角。

茗月溪注意到了暮果凍的不適,連忙說道:“不管他是人妖混血兒還是其他境遇的人,他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而且他并沒有對我們懷有惡意,所以我覺得應該把他留下。”說這話時,她雙手叉腰,臉上帶著一絲擔心。

名為墨堿的中年人卻反駁道:“我認為此事得從長計議。畢竟他殺了那么多普通人,而且他先前展現的實力完全可以比肩普通法能者,這無疑會對平民們的安全造成威脅。”

殿主摸著胡須,閉上眼睛,似乎在權衡利弊。

場面陷入了僵局,氣氛十分緊張。這時,胡隊長開口說道:“此事還需定論,我先帶他下去休息吧,畢竟這么久的行程讓他累壞了。”

其余眾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畢竟他們也覺得這種事不適合讓一個小孩子知道。

殿主說:“你也累了,一起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嗯,好。”胡隊長應道。

胡隊長牽著暮果凍的手走了出去,暮果凍只覺得胡隊長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冰冷得像一塊冰,于是不自覺地用力回握著,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和安全感。

等到到達房間后,胡隊長輕輕關上門,“砰”的一聲,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

終于,暮果凍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盡管阿爺一直教導他要堅強,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哪怕是成年人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會惶恐不安,更何況是一個天真無邪的五歲小孩呢。

胡隊長其實并沒有走遠,他靜靜地坐在門外,傾聽著暮果凍的哭聲。他知道,暮果凍此刻需要的是盡情發泄積攢已久的情緒,而不是空洞的安慰。

這一夜,暮果凍一直哭到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而擔心他的胡隊長則在門外守了一整個凌晨,像一座堅實的堡壘,守護著這個受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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