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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毛頭小子,程處默

老鴇是真的急了。

眼瞅著醉春風即將脫穎而出,一躍成為長安城最有名的青樓,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出了這等岔子,她能不急嗎?

要為月奴兒贖身之人,來頭太大,是當朝盧國公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

她一個青樓老鴇,哪里敢得罪這等混世魔王?

雖然酒樓的靠山是趙國公府,可程咬金是誰?那是陛下的心腹大將,凌煙閣的功臣!

為了一個青樓,去得罪一位國公,這筆賬,怎么算都不劃算。

眼下,她唯一的指望,便是眼前這位,能讓陛下動用百騎司,滿城尋找的陳先生了。

老鴇急得滿頭大汗,陳壽卻淡定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有人為月奴兒贖身,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陳壽放下酒杯,輕笑,“總好過在此賣笑為生。”

老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她萬沒想到,陳壽竟如此薄情,簡直……拔X無情。

“月奴兒姑娘對先生一見傾心。”老鴇眼珠一轉,立刻打起了感情牌,“前日百騎司來訪,月奴兒姑娘可是為您擔心壞了,茶不思飯不想的……”

“呵呵……”陳壽一抬手,打斷了她,“老鴇若是不愿,不同意便是。天子腳下,還有人敢強買強賣不成?”

陳壽懶得摻和這破事。

他知道這青樓的靠山是長孫無忌,眼下程家的人來鬧事,這是神仙打架,他一個凡人湊什么熱鬧。

老鴇見他油鹽不進,一臉的無奈,來人可是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長安城有名的混世魔王,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不同意啊。

“鴇母,月奴兒妹妹可愿意?”一旁的玉奴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不愿的。”

老鴇搖頭,幽怨地瞥了陳壽一眼,“月奴兒的心思,都在陳先生身上,哪里會愿意。也罷,既然陳先生怕事,也只好委屈了月奴兒。唉……青樓出身的女子,即便贖了身,又能有什么好地位?進了國公府,不見得比在此處好多少,說不定日后還會被當成玩意兒送來送去,淪為玩物。可惜了,她才十五歲啊!”

陳壽本不愿多事,但聽到最后一句,終究是起了惻隱之心。

他抬眼,目光平靜:“對方是何人?”

老鴇心中狂喜,嘴上卻道:“聽聞,是盧國公府上的公子,程處默。”

陳壽手指在桌上輕輕一敲,站起身來:“老鴇且去回絕了那人。他若是不依不饒,我自會為月奴兒出頭。”

“當真?”

“自然!”

……

月奴閣樓下大堂。

五皇子李佑用折扇遮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神色略微緊張:“處默表兄,咱們這么做,會不會太過火了?萬一被父皇知道……”

“五殿下莫慌。”程處默大大咧咧地拍著胸脯,一臉的滿不在乎,“我爹跟陛下那是過命的交情!再說了,我只將身份告知了老鴇一人,諒她也不敢聲張。您且放心,您的身份,我可沒說。出了事,算我的。”

“處默表兄……”李佑一臉感動,“夠意思。”

程處默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慷慨道:“待會兒將人帶回府上,先讓殿下您看個夠。”

“一起看。”

程處默:“……”

光看有什么意思?

五殿下,還是太單純了。

李佑一臉欣喜。上次花了五百貫,卻連對方是何模樣都不知道,這次定要見識一番廬山真面目。

見老鴇下樓,他急忙道:“處默表兄,老鴇下來了。”

“殿下且看好。”

程處默自得一笑,大步上前,“老鴇,考慮得如何了?”

他十分自信。自己已經亮明了身份,只要這老鴇腦子沒被門夾了,就絕不敢拒絕。

老鴇的確心存顧慮,但一想到如今月奴兒對于醉春風的重要性,以及陳壽的承諾,她還是壯著膽子道:

“程公子,實在抱歉。月奴兒乃是本樓的招牌,她若是走了,這樓里的生意,怕是要一落千丈。不若……公子看看其他幾位清倌人?”

“你可想清楚了?”

程處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股子武將子弟的悍氣散發出來,“信不信,明日我便讓你這醉春風,在長安城消失?”

這話純屬恐嚇。

莫說他不敢,即便他有這個膽子,他那老謀深算的爹,也絕不會讓他胡來,還會賞他一頓他最愛吃的竹筍炒肉。

老鴇沉默片刻,再次讓步:“公子您看這樣可好?秀寧也是清倌人,奴家將她贈予公子,如何?”

“本公子不差錢!”

程處默惱了。

他雖比李佑成熟,但也僅限于男女之事,別的地方,都差不多。

此刻紈绔脾性大發,直接耍起了賴。

“我便問你,放不放人?”

“……抱歉。”老鴇鼓足勇氣道。

這下,程處默徹底怒了。

他堂堂國公之子,竟被一個青樓老鴇三番五次地忤逆,哪里受得了。

“來人!”

他一指臺上,“把她給老子帶下來!”

大堂頓時一靜。盡管眾人心中不爽,卻無一人敢出聲。

他們不傻,能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之人,其來頭,絕非他們能招惹的。

幾個家仆打扮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月奴兒小臉煞白,看著逼近的幾人,那雙清泉般的眸子里,寫滿了驚恐。

在青樓,她尚能保住清白之身。

一旦被贖了出去,便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青樓出身的女子,面對這等權貴之家,便是做妾都不夠格,只能淪為玩物,日后免不了被當做貨物一般,送來送去。

而且,程處默粗魯莽撞,又有陳壽珠玉在前,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可她縱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面對此情此景,又能有何辦法?

月奴兒絕望地回頭望了一眼二樓,卻正好與二樓廊下的陳壽,四目相對。

“陳先生……”

月奴兒輕喚一聲,想讓他為自己做主。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對方來頭甚大,陳先生,招惹得起嗎?

即便招惹得起,他又會為了自己一個風塵女子,去得罪當朝國公之子嗎?

下一刻,她的眸子,便充滿了驚喜。

“住手!”

陳壽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幾個程府的家仆,立刻停住了手。

倒不是怕了陳壽,而是他們也不愿將事情鬧大。

此事若是傳回府上,他們定要倒血霉。

現在有人給了臺階,他們自然是樂得借坡下驢。

程處默肺都快氣炸了。

三番五次被人頂撞,這個十來歲的少年,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火氣。

一個臭嫖客,也敢來壞他的好事?真當他程處默是好欺負的?

娘的,一個個都跟老子作對!

他可是在四殿下面前夸下了海口,今日若是帶不回人,日后還如何在長安城里混?程處默回頭,便要安撫李佑:

“殿下您且放心,今日誰也……”

“咦?殿下?殿下……”

程處默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哪里還有李佑的影子,不由得納悶道:“你們可見到五殿下了?”

幾人皆搖頭,表示沒看見。

“公子,咱們還是回去吧。此事若是讓國公爺知道,小的……”

“住嘴!”程處默還道是李佑對他失望,拂袖而去,心中更是惱火,“人,我今日要定了!給我把那女子拉下來!”

“快去!”

家仆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再次上前。

“我看誰敢!”

陳壽一聲輕喝,身影如風,自二樓一躍而下,衣袂飄飄,穩穩地落在臺上。

“天子腳下,誰敢強買強賣?”

大堂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有驚嘆他身法瀟灑的,也有驚訝他膽子大的,全都一臉看好戲的神色。

他們不敢得罪程處默,但見有人敢出頭,自然是要在心中支持一番的。

這些人,都是沖著月奴兒來的。

程處默一上來就要把人帶走,他們自然是同仇敵愾。

程處默見眾人都一臉不善地看著他,又見陳壽身手不凡,心里多少有些發虛。

可事已至此,他若是就此偃旗息鼓,又覺得下不來臺。

“你很能打嗎?能打有個屁用啊?”

“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你,是哪個道上的?”

陳壽嗤笑一聲:“自然是大唐這條道上的。你,又是哪條道上的?”

“我……”

程處默噎了一下。

他縱然惱怒,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報家門。

這里,可是青樓啊!

陳壽微微一笑:“原來,只是個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

“念你年少無知,給你個機會。現在離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既往不咎?”程處默氣笑了,同時心里也有了底,認為陳壽這是忌憚的表現,“我若是不走呢?”

陳壽不再廢話,身影一晃,徑直上前,直奔程處默。

程處默大驚,連忙喝道:“攔住他!”

幾名家仆立刻上前,試圖攔住陳壽,但下一刻,便感到一股大力襲來,盡數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哎呦痛叫。

陳壽一把揪住程處默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眼神冰冷:“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來頭多大。犯了法,我一樣照抓不誤。”

他連當朝駙馬都敢查,又豈會怕一個國公之子?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可一世的程處默,被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出去。

程府的家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呆愣片刻,立刻急頭白臉地追了出去。

但……還是晚了一步。

醉春風外,暮色已深。

街上,早已不見了陳壽的身影。

幾人面面相覷,個個面如土色。

其中一人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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