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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穿成恐怖游戲后,全員黑化

系統(tǒng)說只要讓三位BOSS說“我愛你”,就能回家。

古堡主人為我披上外套,畫皮鬼替我描眉點唇,人偶師單膝跪地為我穿鞋。

七天之內讓他們開口,否則你會被永遠囚禁。”系統(tǒng)冰冷警告。

第七天我念著臺詞:“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身后突然傳來三聲低笑:“好朋友?”

系統(tǒng)面板瘋狂閃爍:【警告!愛意值100%!觸發(fā)終極囚禁程序——】

小笨蛋。”畫皮鬼的筆尖劃過我脖頸,“我們等的就是這一天。”

冰冷的觸感順著脊椎骨一路向上爬,蛇一樣鉆進我的后頸窩。不是水汽,更像某種粘稠、陳腐的東西,緩慢地浸潤著皮膚,帶著一股子地下室里堆積了百年的灰塵和朽木混合的嗆人霉味。

意識像是沉在渾濁的水底,費力地掙扎著上浮。

我猛地睜開眼。

眼前不是熟悉的小出租屋天花板,而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沉甸甸地壓下來,幾乎讓人窒息。身下硬邦邦的,硌得骨頭生疼,觸手所及,是一種滑膩冰涼的絲綢質感,帶著一種不祥的、仿佛浸透了陳舊血液的暗紅光澤——即使在這樣絕對的黑里,它似乎也在幽幽地反著光。

棺材?

這個念頭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我混沌的大腦。

我死了?不對……最后的記憶是通宵肝完那個陰間難度的恐怖游戲《永夜回廊》,罵著辣雞策劃不當人,然后一頭栽在鍵盤上。難道是……穿了?穿進這鬼地方了?!

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鼓,咚咚咚的聲音在死寂的狹小空間里被無限放大,震得我耳膜發(fā)疼。空氣稀薄得厲害,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那股嗆人的霉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若有似無的甜膩花香,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屬于死亡和奢靡的氣息。

恐懼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緊了四肢百骸。我下意識地想蜷縮身體,膝蓋卻重重頂在頭頂上方冰冷的、雕刻著繁復花紋的木板上。

咚!

沉悶的聲響在棺材內部回蕩,震得我自己頭皮發(fā)麻。

完了!這動靜……

死寂被打破了。外面,那令人牙酸的、仿佛指甲刮擦厚重石板的“嘎吱”聲,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極其沙啞、仿佛聲帶被砂紙磨過千百遍的老邁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汗毛倒豎的恭敬,幽幽地響起,近得就像貼著棺材板在說話:

“三位尊貴的主人…祭品…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時辰…到了…”

祭品?!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捅進我的耳朵。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牙齒不受控制地磕碰起來,發(fā)出細微的咯咯聲。

外面……不止一個?!

一個冰冷、毫無起伏的電子音,毫無預兆地在我腦子里炸開,蓋過了那要命的恐懼:

【叮!萬人迷自救系統(tǒng)綁定成功!】

【宿主:蘇桃。當前狀態(tài):極度恐懼(建議深呼吸)。】

【任務發(fā)布:生存挑戰(zhàn)·七日情話。】

【目標:在七日內,分別獲取三位指定BOSS角色——“古堡之影”埃德溫·馮·卡斯坦因、“畫皮魅影”塞壬·薇拉、“人偶之主”亞諾·瓦倫丁——的“我愛你”真情告白。】

【成功獎勵:返回原世界。】

【失敗懲罰:意識將永久滯留《永夜回廊》世界,靈魂成為該世界養(yǎng)分。】

【友情提示:BOSS們對您初始好感度均為‘強烈興趣’。請善用您獨一無二的魅力(盛世美顏+天然體香+笨蛋美人氣質),努力活下去吧!】

系統(tǒng)?任務?BOSS?告白?!

這都什么跟什么?!我腦子里一片混亂漿糊,比剛考完高數(shù)還懵。讓我這個連恐怖片都不敢一個人看的慫包,去讓三個一聽名字就不是善茬的恐怖游戲終極BOSS說“我愛你”?這系統(tǒng)是中了病毒還是出廠設置就是地獄難度?

還七日情話?我看是七日送命符吧!

那沙啞的老邁聲音還在繼續(xù),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催促意味:“…需要…老奴現(xiàn)在…喚醒她嗎?三位主人?”

喚醒?怎么喚醒?撬開棺材板把我像開罐頭一樣拖出去嗎?!

極致的恐懼猛地沖垮了理智的堤壩。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在狹窄的棺材里撲騰起來,手指瘋狂地抓撓著頭頂?shù)墓咨w,指甲刮過堅硬冰冷的木頭,發(fā)出刺耳的“刺啦”聲。

“救命!放我出去!我不是祭品!放我出去啊——!”帶著哭腔的尖叫不受控制地沖破喉嚨,在棺材狹小的空間里撞擊回蕩,刺耳又絕望。

外面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絕對的死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那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濃得如同實質。

我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尖叫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壓抑的喘息,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完了……徹底完了……他們聽見了……他們就在外面……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秒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然后——

“呵…”

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毫無征兆地響起。像是鋒利的冰棱,輕易刺穿了凝固的寂靜。

緊接著,是另一個聲音,柔媚得如同情人間的低語,卻帶著一種滑膩的、非人的質感,仿佛冰冷的蛇信舔過耳膜:“…倒是個…精神的小東西呢…”那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一絲……興味盎然?

第三個聲音沒有響起,但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視線感,隔著厚重的棺木,穿透黑暗,牢牢地釘在了我身上。像被無形的冰錐抵住了眉心。

就在這令人魂飛魄散的寂靜里,頭頂傳來清晰的、金屬卡扣被撥開的“咔噠”聲。

清脆,冰冷。

我渾身一僵,血液瞬間凍結。

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沉重棺蓋被緩緩推開的摩擦聲。

嘎吱——吱呀——

那聲音緩慢而沉重,帶著一種宣告般的儀式感。一道縫隙,在我頭頂上方裂開。

冰冷、慘白的光線,帶著一股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的、混合著霉味、塵埃和那詭異甜香的氣息,爭先恐后地從縫隙里涌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猛地閉上了眼,身體蜷縮成一團,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完了,要被拖出去了……

預想中枯爪般的抓握并沒有到來。

棺材蓋被徹底推開,斜斜地靠在棺壁上。冰冷的空氣毫無阻礙地包裹住我,激得我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我死死閉著眼,不敢睜開。感官卻在這一刻被放大到了極限。

我感覺到三道目光。

一道,冰冷、沉重,帶著審視物品般的漠然和一絲探究,像手術刀一樣刮過我的皮膚。那道視線存在感最強,如同實質的鉛塊,壓在我的胸口,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是那個沒說話的?

一道,黏膩、熾熱,像帶著倒刺的舌頭,貪婪地舔舐過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欣賞。這視線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后背的寒毛根根倒豎。是那個聲音柔媚的?

最后一道,介于兩者之間,帶著一種古老的、沉淀的優(yōu)雅,卻又蘊含著深不見底的幽暗,如同古井深處凝視著月亮的倒影。它似乎……停留在我因恐懼而微微翕動的鼻翼和緊抿的唇上?帶著一種……奇特的專注?

“嘖。”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被打擾的不悅,“聒噪。”這個字眼輕飄飄的,卻像冰錐砸在心上。

“馮·卡斯坦因大人,”那個柔媚的聲音立刻接上,帶著甜膩的笑意,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拱火,“鮮活的生命,總要有些聲音才有趣,不是嗎?您看,多么…誘人的恐懼。”

那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細細品味著什么。我甚至能想象到她(他?)微微瞇起眼睛的樣子。“還有…這股香氣…”那聲音里透出一絲迷醉,“像清晨沾著露水的蜜桃…真想…剝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樣甜美…”

剝開?!我抖得更厲害了,牙齒磕碰的咯咯聲在死寂中清晰可聞。

“塞壬。”第三個,也是之前未曾開口的聲音終于響起。那是一種極其低沉、帶著金屬質感的磁性嗓音,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經(jīng)過最精密的齒輪咬合,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這聲音一出現(xiàn),那黏膩熾熱的視線似乎收斂了些許。“你的顏料,沾到新地毯上了。”

“哦呀,抱歉抱歉,亞諾大人。”那個叫塞壬的聲音毫無誠意地嬌笑著,“看到這么完美的‘畫布’,總忍不住想先打打底稿呢…您知道的,我從不浪費任何…美麗的素材。”那視線再次貪婪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在描摹骨骼的線條。

馮·卡斯坦因…塞壬…亞諾…系統(tǒng)提到的三個名字!

冰冷的現(xiàn)實像冰水兜頭澆下。我真的被這三個恐怖之源包圍了!就在一個該死的棺材里!

突然,一陣極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布料摩擦聲靠近。帶著一種古老木材的沉郁冷香和淡淡的、幾不可聞的鐵銹般的氣息,瞬間蓋過了那詭異的甜香。

一件帶著體溫余韻的厚重織物,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柔地蓋在了我因為寒冷和恐懼而劇烈顫抖的身體上。那織物觸感異常柔滑,像是某種極其昂貴的絲絨,內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暖意,瞬間隔絕了刺骨的寒氣。

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和包裹感,讓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我下意識地、極其緩慢地,掀開了一點沉重的眼皮。

視線先是一片模糊的光暈,然后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覆蓋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深沉的墨綠色,邊緣用極其繁復的金線繡著古老晦澀的徽記紋章,在慘淡的光線下流轉著幽暗的光澤。僅僅是這衣料和紋飾本身,就透著一股沉淀了數(shù)百年的、令人窒息的權柄與奢華。

然后,我的目光順著那只剛剛收回的、覆蓋著外套的手,向上移動。

蒼白。是那只手唯一也是最強烈的特征。一種不見天日的、玉石般的冷白。手指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茍,泛著健康的、卻毫無溫度的珠貝光澤。這蒼白,在墨綠絲絨的襯托下,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非人的美感。

再往上,是挺括的黑色襯衫袖口,一枚造型古樸、鑲嵌著暗色寶石的袖扣,牢牢地扣住。

我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這只手的主人身上。

他站得離棺材最近,微微垂著眼簾,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慘白的光線勾勒出他深刻如雕塑的側臉輪廓,高挺的鼻梁,薄而顏色淺淡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他的眼睫很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遮住了眼眸的顏色,但那陰影深處透出的目光,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純粹而冰冷的審視,如同在評估一件剛剛收入囊中的、值得研究的古物。

馮·卡斯坦因。那個聲音冰冷的主人。

他看起來……年輕得過分,英俊得近乎妖異,完全不是想象中腐朽老吸血鬼的模樣。但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古老、漠然和掌控一切的冰冷氣息,比任何猙獰的外貌都更具壓迫感。被他這樣看著,我仿佛連血液的流動都要凍結。

“臟了。”他薄唇微啟,聲音依舊是那種毫無起伏的冰冷,目光掃過我沾染了灰塵和棺木碎屑的裙擺,仿佛那是什么不堪入目的污跡。他指的……是那件價值連城的外套?還是……我?

“哎呀呀,埃德溫大人還是這么講究。”那個柔媚入骨的聲音自身側傳來,帶著一絲嬌嗔的笑意。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幾步開外,斜倚著另一具更華麗棺槨的,是一個……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身影。

她(或許是他?那聲音雌雄莫辨,容貌更是超越了性別)穿著一身濃烈得如同潑灑鮮血的紅裙,樣式繁復妖嬈,裙擺如盛放的罌粟花瓣般鋪開。肌膚是那種毫無瑕疵的瑩白,在紅裙的映襯下,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到了極點,每一處線條都像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組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驚心動魄的、帶有強烈侵略性的美艷。一頭濃密如海藻般的墨黑卷發(fā)披散下來,幾縷發(fā)絲慵懶地拂過小巧的下巴。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瞳孔的顏色像是融化的黃金,流淌著蜂蜜般粘稠的光澤,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帶著毫不掩飾的癡迷和貪婪,牢牢地鎖定在我臉上。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欣賞一幅絕世名畫,一塊無瑕美玉,帶著一種藝術家面對完美素材時純粹的、熾熱的占有欲。

塞壬·薇拉。畫皮魅影。

她紅唇微勾,指尖不知何時捻著一支纖細的、筆桿漆黑、筆尖卻閃爍著詭異幽藍光澤的畫筆,正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專注,虛空對著我的臉龐輕輕描摹著。“這張臉…真是造物主的恩賜…”她喟嘆般低語,黃金瞳中光芒流轉,“連恐懼都如此…楚楚動人。真想現(xiàn)在就…細細描畫下來…”

那目光和話語中的占有欲,比馮·卡斯坦因的冰冷審視更讓我膽寒。

我猛地收回視線,下意識地想把自己更深地縮進那件墨綠色的外套里,仿佛那是一件能提供庇護的鎧甲。

就在我慌亂地想要躲藏時,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第三道身影。

他離得稍遠,站在一片更加濃郁的陰影里,背對著這邊,身形挺拔如松。穿著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線條冷硬的純黑色禮服,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銀白色的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他微微低著頭,似乎在專注地看著自己戴著雪白手套的雙手。那雙手的動作異常穩(wěn)定,正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擺弄著幾根……細長的、泛著幽光的黑色絲線?絲線的另一端,似乎連接著地上幾個僵硬不動、姿勢詭異的小小身影——那輪廓,像是被拆解了一半的精致人偶?

亞諾·瓦倫丁。人偶之主。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棺槨這邊的動靜漠不關心。但那種絕對的專注,以及他指尖絲線所散發(fā)出的、若有似無的、操控一切的冰冷氣息,卻無聲地彌漫在空氣中,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只看了一眼,就飛快地收回目光,心臟狂跳。他看起來最“正常”,卻莫名地讓我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三位主人…”那個沙啞的老邁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諂媚和小心翼翼的催促,“儀式…是否…可以開始?老奴怕…夜長夢多…”

儀式?!

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神經(jīng)上。剛才被那件外套帶來的、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暖意瞬間消失無蹤,刺骨的寒意重新攫住了我。

開始?什么開始?把我獻祭掉的開始嗎?!

極致的恐懼再次像海嘯般席卷而來,瞬間淹沒了所有理智。我再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什么害怕,猛地從冰冷的棺材里掙扎著坐起來!動作太大,身上那件墨綠色的華貴外套滑落了大半,露出里面單薄的、沾染了灰塵的白色睡裙。

“不要!不要儀式!”我?guī)缀跏羌饨谐雎暎曇舳兜貌怀蓸幼樱瑤е耷唬錆M了最原始的、走投無路的絕望,“求求你們…放我走…我不是祭品…我真的不是…”淚水完全不受控制,洶涌地沖出眼眶,順著臉頰滾落,在冰冷的皮膚上留下濕熱的痕跡。我胡亂地搖著頭,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空氣再次凝固。

三道目光,瞬間如同實質的枷鎖,更加沉重地落在了我身上。

馮·卡斯坦因那雙冰封般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他那張英俊到妖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偏了下頭,像是對我激烈的反應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探究的興趣?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我臉上狼狽的淚痕,停留了片刻。

塞壬·薇拉眼中的黃金火焰則瞬間燃燒得更旺了。她甚至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飽滿的紅唇,那支幽藍的畫筆在她指尖靈巧地轉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落在我臉上,去描繪這份“鮮活”的痛苦。“哭起來…也美得像一首哀歌呢…”她低低地、陶醉般地喃喃。

就連一直背對著我們、專注于手中絲線的亞諾·瓦倫丁,動作也極其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但那個挺直的背影,似乎更加僵硬了一瞬。空氣中那些無形的、連接著人偶的絲線,似乎也產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走?”

馮·卡斯坦因終于開口了,聲音依舊冰冷,但似乎多了一絲極其微妙的、難以捉摸的意味。他緩緩地,向前踏了一步。那雙昂貴的手工皮鞋踩在冰冷古老的石質地面上,發(fā)出清晰而冷硬的“嗒”的一聲。

這聲音,在死寂的停靈室里,如同喪鐘敲響。

他微微俯身,那張俊美絕倫卻毫無生氣的臉孔,緩緩湊近。

冰冷的、帶著古老木質與鐵銹般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我甚至能看清他蒼白皮膚下細微的青色血管紋路,以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那一點點被攪動起來的、如同深淵漩渦般的幽暗。

“告訴我,小祭品…”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冰冷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質感,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經(jīng)上,“你打算…走去哪里?”

那雙冰冷的、如同深淵漩渦般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映著我慘白驚恐的臉,像一個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脆弱蝴蝶。馮·卡斯坦因的問題,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砸得我靈魂都在發(fā)抖。

走去哪里?我他媽哪知道走去哪里!我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你們這些怪物!

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堵住了所有聲音,只剩下眼淚更加洶涌地往下掉。我徒勞地往后縮,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棺材內壁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完了,徹底完了。他們根本不會放我走!那個該死的儀式……

就在絕望的黑暗即將徹底吞噬我的瞬間,腦子里那個冰冷的電子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猛地跳了出來:

【叮!新手保護機制觸發(fā)!檢測到宿主面臨極端精神沖擊!魅力光環(huán)“楚楚可憐”被動生效!持續(xù)10秒!】

嗡——

一股難以形容的、極其微弱卻清晰的感覺,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小石子,以我為中心蕩漾開來。仿佛有無形的漣漪輕輕拂過空氣,帶著一絲……干凈到極致的、清晨蜜桃混合著露水的氣息?

這氣息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但效果卻立竿見影。

近在咫尺的馮·卡斯坦因,那雙深不見底的冰藍色眼眸里,那純粹冰冷的審視,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像是一塊堅冰,被投入了一顆滾燙的炭火,瞬間蒸騰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霧氣。他俯身的動作,極其細微地頓住了。那冰冷刺骨的壓迫感,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微不可查的凝滯。

“咦?”

一聲帶著驚奇的、柔媚入骨的輕咦自身側傳來。

塞壬·薇拉那雙燃燒著黃金火焰的眸子,瞬間亮得驚人!她甚至微微吸了一口氣,臉上那種藝術家面對絕世珍寶的癡迷,瞬間被一種更加純粹的、近乎貪婪的渴望所取代。“這個味道…”她喃喃著,紅唇勾起一個近乎扭曲的興奮弧度,“…更純粹了!太棒了…簡直是…完美的底色!”她手中的幽藍畫筆無意識地往前探了探,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沾取這份“色彩”。

就連一直背對著我們、仿佛置身事外的亞諾·瓦倫丁,那挺直如松的脊背也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他手中飛速穿梭的、操控著人偶的幽黑絲線,第一次明顯地停頓了超過半秒。空氣里那種無形的、被精密絲線操控的緊繃感,似乎也出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

十秒!

這十秒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的洪流。系統(tǒng)!任務!告白!回家!這幾個破碎的詞語像閃電一樣劈開我混亂的腦海。

“我…我哪里也不去!”我?guī)缀跏敲摽诙觯曇粢驗榭耷缓图鼻卸扑椴豢埃瑤е环N孤注一擲的顫抖,“我…我很乖的!真的!我…我可以留下來!只要…只要你們…別傷害我…”我慌亂地抬起淚眼,在馮·卡斯坦因冰冷的目光、塞壬·薇拉熾熱的注視下掃過,最后,下意識地投向那個依舊背對著我的、散發(fā)著冰冷控制氣息的背影。

留下來?乖?

我的話,像一個拙劣的、被戳破的肥皂泡,在凝固的空氣里顯得無比突兀和可笑。

短暫的死寂。

“呵…”馮·卡斯坦因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冷笑。他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那份被短暫凝滯的冰冷壓迫感,如同退潮后更加沉重的礁石,重新沉沉地壓了下來。冰藍色的眼眸里,那絲微弱的波動早已消失,只剩下更深沉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漠然。“留下?”他重復著這兩個字,冰冷的唇線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一個…吵鬧的祭品?”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那件滑落的墨綠色外套,仿佛在看一件被玷污的垃圾。

塞壬·薇拉則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卻令人脊背發(fā)寒的嬌笑。“留下?當然要留下!”她的黃金瞳亮得驚人,像兩顆燃燒的星辰,那支幽藍的畫筆在她指尖興奮地跳躍著,幾乎要畫出殘影,“我的畫室…正缺這樣完美的繆斯!我保證…會讓你成為我最…永恒的作品…”那“永恒”兩個字,被她咬得又輕又重,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黏膩感。

而亞諾·瓦倫丁,依舊沒有回頭。但他手中那幾根幽黑的絲線,卻驟然繃緊!被他操控著的那幾個僵硬人偶,其中一個穿著破爛蕾絲裙的陶瓷娃娃頭顱,猛地被絲線拉扯著,發(fā)出“咔噠”一聲刺耳的脆響,硬生生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張描畫著詭異笑容的瓷白臉蛋,空洞的玻璃眼珠,正正地、直勾勾地“看”向了我!

那毫無生氣的、詭異的“注視”,比任何言語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血液瞬間涼透。留下來,似乎只是從一個地獄,跳進了另一個更可怕的深淵!

“不…不是的…”我徒勞地搖頭,巨大的恐慌讓我語無倫次,“我…我不是祭品…我…我可以做別的!真的!我…”我拼命在混亂的腦子里搜刮著系統(tǒng)那該死的“萬人迷自救”提示,“我…我很聽話!我…我會很討人喜歡!我保證!”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討人喜歡?”塞壬·薇拉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紅裙搖曳,像一朵盛放在地獄邊緣的曼珠沙華。“小可愛,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足夠‘討人喜歡’了哦…”她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帶著倒刺的舌頭,貪婪地舔過我的臉,“喜歡到…讓人想立刻把你收藏起來呢…”

馮·卡斯坦因沒有再說話,只是用那雙冰封的眼眸,無聲地宣告著我的徒勞。他微微抬手,那只蒼白修長的手指,似乎要做出某個決定性的動作——或許是示意那個老邁的管家開始那個可怕的儀式?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絕望時刻!

【叮!新手引導任務觸發(fā):初試啼聲。】

【任務內容:請于60秒內,向任意一位目標BOSS(埃德溫/塞壬/亞諾)表達一句明確的善意請求或贊美(例如:您的外套很溫暖,謝謝/您的畫筆真漂亮/您的技藝令人驚嘆)。】

【任務獎勵:生存時間延長24小時。】

【失敗懲罰:立即觸發(fā)“儀式”進程。】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如同最后的審判鐘聲,在我腦子里轟然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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