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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明日醒來會刀人嗎?

與此同時,三房院落處,云青松一家正被天際那突如其來的異象攪得心神不寧。

“母親!”云笙死死攥著蘇氏的衣袖,指甲幾乎要嵌入衣料。她那張嬌艷的臉龐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眼中交織著怨毒與恐懼,“那個賤人...她竟然恢復(fù)了修為!她一定會來找我算賬的!”

蘇氏面色陰沉,今日她已是第二次被云翩翩拒之門外。想起方才夫君云青松灰頭土臉回來的模樣,她心中更是郁結(jié)難消。這個家,何時輪到一個黃毛丫頭說了算?

“慌什么!”云青松猛地拍案而起,茶盞震得叮當(dāng)作響。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妻女,額角青筋暴起:“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也值得你們這般失態(tài)?“

而可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不信。誰人不知三房對大房積怨已久?云青松表面強裝鎮(zhèn)定,袖中的手卻已攥得發(fā)白。他那個侄女,如今怕是真要一飛沖天了...

而此時,云翩翩正踏著月色前往祖父的院落。流云提著琉璃燈在前引路,暖黃的光暈映照著少女清麗的面容。

“國公爺和小公子一切安好。”流云輕聲稟報,“老爺特意囑咐廚房備了小姐愛吃的翡翠蝦餃,就等著您過去呢。”

云翩翩聞言莞爾,腹中適時傳來輕響。今日接連突破,靈力消耗確實不小。她抬眸望去,不遠處國公的院落燈火通明,恍如暗夜中的明珠。

這景象讓她心頭一暖。曾幾何時,那個在邊關(guān)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鐵血國公,如今卻總會在她歸來時留一盞燈。就像小時候,無論她練功到多晚,總能看到祖父書房那抹溫暖的亮光。

“姐姐!”剛推開雕花木門,小霧便像只歡快的小雀般撲了過來。老國公倚在紫檀木榻上,銀發(fā)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威嚴的面容此刻滿是慈愛。

“翩兒來了。“老人聲音渾厚,目光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不動聲色地以神識探查,當(dāng)感知到孫女已達聚靈七階時,眼中閃過欣慰的亮光。

小霧晃著云翩翩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方才天上那道藍光,定是姐姐弄出來的對不對?”

云翩翩頓時哭笑不得。她原以為玄燁弄出的動靜,也只能在國公府出現(xiàn)。沒想到竟鬧得人盡皆知。這倒好,明日怕是整個京城都要傳遍了。

“姐姐現(xiàn)在變得好強,小霧快要追不上了。”

云翩翩溫柔地撫摸著云霧柔軟的發(fā)頂,眼中漾著驕傲與期許:“馬上就是靈脈球測試了。”她俯身與弟弟平視,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俗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不定我們家小霧就是那個一飛沖天的絕世天才呢。”

云霧聞言仰起小臉,圓潤的杏眼彎成月牙,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他悄悄拉住姐姐的衣袖,小聲道:“那我要是測出好天賦,姐姐可要帶我去醉仙樓吃水晶肘子。”

一旁的流云望著這溫情脈脈的一幕,雖不忍打擾,卻還是輕聲道:“國公,公子小姐,晚膳已在晚風(fēng)閣備好了。”她頓了頓,補充道:“今日廚房特意做了小姐最愛的蟹粉獅子頭,還有小公子念叨了好幾日的蜜汁火方。”

云翩翩正要攙扶祖父起身,卻見福伯推來一架精巧的木制輪椅。輪椅通體用上等紫檀木打造,扶手處雕刻著祥云紋路,輪軸上還鑲嵌著可以調(diào)節(jié)速度的靈石機關(guān)。

看著祖父被小心攙扶上輪椅,機關(guān)啟動時發(fā)出悅耳的機括聲,不由贊嘆:“能造出這般巧奪天工的器物,這位匠人必定胸有丘壑。”她轉(zhuǎn)頭對福伯鄭重道:“您有心了。”

一行人穿過回廊時,夜風(fēng)送來陣陣花香。晚風(fēng)閣內(nèi)燈火通明,十二道珍饈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云翩翩看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讼勺溃Φ溃骸白娓福@怕是夠十個人吃的分量了。”

老國公捋須一笑,眼中閃過狡黠:“既然翩兒覺得浪費...”他忽然提高聲音:“都別站著了,今日家宴,沒有主仆之分。”

下人們面面相覷,流云更是驚得后退半步:“這...這不合規(guī)矩...”

“既然國公都開口了,難道還要拂他的面子嗎?”

眾人聽至此,也只能坐下。

桌上還有福伯取來的果酒。

云翩翩先舉杯,眼看國公和大小姐都喝了,剩下幾人都只是淺淺抿了一口。云翩翩喝下,還以為這里的酒度數(shù)會很高,只是很清甜的果酒,多喝幾杯也不會上頭。

云翩翩執(zhí)起玉壺,親自為眾人斟酒:“這段時日多虧諸位悉心照料。”她舉起琉璃盞,眸中映著跳動的燭火,“云府能有今日,離不開每個人的付出。這一杯,敬我們共同的未來。”

八人圍坐的圓桌頓時熱鬧起來。芳華取來的青梅酒清冽甘甜,連素來拘謹?shù)母2级囡嬃藘杀P§F雖然只能喝蜂蜜水,卻也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舉杯,逗得老國公開懷大笑。

酒過三巡,云翩翩望著眼前其樂融融的景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這果酒雖不醉人,卻讓她心頭涌起陣陣暖意。原來家的味道,就是桂花香里混著青梅酒,是祖父眼角的笑紋,是小霧粘在嘴角的飯粒,是這些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的笑臉。

大家都在自己吃著自己的,云翩翩和云國公說著今日的事情,“今日我已經(jīng)著人翻新國公府,過不久我們的家就會好起來。”

然后又喝了一杯,搖了搖頭,對著國公和眾人,活脫脫像個喝醉的人“啥也不說了,一切都在這一杯中。”

國公看著自家孫女這樣,還想阻攔,卻又默默看著。

不知道是自己這個身體抵抗力不好還是什么,還沒有喝幾杯酒,頭就開始暈起來,然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幾人一看,流云首先放下筷子,過來扶著云翩翩。

云翩翩嘴里還在嘟囔著,“祖父,弟弟,我好想你們。”

“流云,我還很能喝。”

云翩翩的聲音細若蚊吶,斷斷續(xù)續(xù)的,再加上含糊不清的語調(diào),根本沒人聽清她在說什么。云國公皺了皺眉,見她醉得厲害,便揮了揮手,對流云道:“帶小姐回去,好好照顧,別讓她再鬧了。“

流云連忙應(yīng)聲,和流螢一左一右攙扶著云翩翩離開。屋內(nèi)只剩下云霧和兩個貼身侍女,云國公又囑咐了幾句,讓她們照顧好小公子,隨后便揮退了所有人。

偌大的廳堂內(nèi),只剩下云國公和福伯兩人。

窗外,月色清冷,銀輝灑落,映照著庭院里的樹影婆娑。云國公負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望著夜空,半晌,才低沉著嗓音開口:“福伯,你說……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福伯站在他身后,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天際,輕嘆一聲:“小姐這段時日,確實和從前大不相同。可若不如此,國公府……又該如何撐下去?”

兩人沉默良久,唯有夜風(fēng)拂過,卷起幾片落葉,無聲地落在地上。

另一邊,流云和流螢一左一右扶著云翩翩往錦繡園走。可自家小姐醉得厲害,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些稀奇古怪的詞——

“公交……到站了沒?”

“我要點外賣……炸雞配啤酒……”

兩個丫鬟聽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流螢小聲道:“小姐這是醉糊涂了,在說什么胡話呢?”

然而下一秒,云翩翩忽然拔高了聲音,咬牙切齒地罵道:“玄燁這個狗東西!下次見面,看我不坑死他!”

流云和流螢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流螢急得直跺腳:“小姐!這可是攝政王的名諱啊!您怎么能……”

幸好這是在國公府內(nèi),若是在朱雀大街上被人聽見,怕是要惹出大禍!

可云翩翩被捂著嘴,十分不滿,掙扎了幾下,忽然胸口一陣翻涌,一股酸澀感直沖喉嚨。她猛地掙脫兩人,踉踉蹌蹌地沖到一旁的草叢邊,彎下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完,她擦了擦嘴角,回頭瞪向流云和流螢,醉眼朦朧地質(zhì)問:“是不是……是不是你倆捂我嘴?害我……反胃……”

“是不是你們倆!”

話音剛落,她白眼一翻,整個人軟綿綿地往后倒去。眼看她就要栽進自己剛剛吐的那攤污穢里,流螢眼疾手快,一個瞬移沖上前,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猛地一拉——

“砰!”

云翩翩沒站穩(wěn),整個人往前撲去,但或許是練武之人的本能反應(yīng),她竟在最后一刻雙手撐地,屁股高高撅起,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勢……定格在了原地。

流云:“……”

流螢:“……”

兩人對視一眼,欲哭無淚——小姐這醉態(tài),明天醒來要是記得,怕是要殺人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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